“小玥？小玥你人呢？”
另一个男声不耐烦地插话：“掉马桶里了是吧？”
深夜，电脑屏幕幽幽冒着光，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催促声，旁边手机里外卖小哥的来电堆了好几个。
趴在键盘上的人看似是睡着了。
其实死了有一会儿了。
【叮——灵魂信号捕获成功。】
【宿主您好，检测到您对现有人生满意度为负值，现为您提供以下两个选择——】
【选择一：前往任务世界，完成任务即可携奖励复活，获得全新健康身体与完美人生。选择二：任务失败，灵魂能量耗尽，彻底消散。】
任玥觉得自己是吃拼好饭中毒了，都出现幻听了。
什么玩意儿？复活？完美人生？
【等等……那声音的意思难道是……我死了？！】
电子音适时地咳了两声：【咳咳，是的宿主，您刚刚在连续游戏36小时后，不幸猝死了。】
任玥一愣。
【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不用还花呗了！！】
系统：……？
【……宿主反应非常规逻辑。重新检索……】
想着自己这二十多年卷生卷死还欠一屁股债的人生简直是一坨屎，抓紧重开算了。
【我选二，别耽误我去投有钱人家的胎。】
系统解释道：【选项二为任务失败后的最终结果，并非即时选项。补充说明：若任务成功，宿主可选择永久定居任务世界，享受崭新人生。】
任务世界？定居？
没等任玥琢磨明白，那股托举着她灵魂的力量渐渐下沉。
【我不要做什么任务！让我死个痛快！】
【喂！听见没有！】
【td！】
身下忽然蔓延开冰冷的触感，像是大理石地面，再次吸进肺里的空气有冷冽香气。
闻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这里是天堂吗？】
系统无语道：【想得美，这是男主的刑讯室。】
“阮清，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任玥，不，此刻她附身的阮清，趴在地上睁眼看到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往上是笔挺的西装裤管，包裹着比她命还长的腿。
目光顺着宽肩窄腰的身材往上爬——
逆光站着的男人正垂着眼，深不见底的眸隐约透出一丝血光。
如果忽略那如同在看一坨狗屎的目光话……
【不是哥们，你也太他妈帅了。】
她哪见过这种阵仗的帅哥。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系统紧急提醒：【宿主！这是男主顾临川！杀人不眨眼的地下世界霸主！手握半城经济命脉，谈笑间能让对手灰飞烟灭的存在！】
【您现在的身份是恶毒女配阮清！您因嫉妒女主林晚晚，多次设计陷害，昨晚更是胆大包天给她下药，要将她送到男主死对头的床上！结果女主跳窗逃生时不幸坠亡！】
哪知道阮清的脑子已经被男色糊住了，完全没在听。
见她眼神呆滞，还疑似流了口水，一个慵懒的男声开口挖苦道：“怎么，吓傻了？”
“需不需要我发发善心，帮你编几句？”
阮清费了点劲才把目光从顾临川脸上撕下来，瞥向声音来源。
角落的真皮沙发上，随意倚着一个人，穿着看起来就死贵的羊绒毛衣，微卷的刘海搭在白皙额前，桃花眼微微弯起，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
系统及时播报：【宿主，这是男二阮昭，原主名义上的弟弟，日常以看您倒霉为乐。】
【弟弟？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可惜长了张嘴。】
阮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阮清明明没张嘴啊。
不动声色地瞥了周围一眼，顾临川还是那样的霸道，旁边的保镖也依旧面无表情。
终究是道行高深，他轻嗤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继续煽风点火：“顾先生问你话呢，阮清。”
“沉默，可是代表认罪了？”
【认尼玛的罪！不会说话我这嘴可以捐给你。】
【老子这辈子干过最罪大恶极的事，就是半夜偷看小电影结果被弹窗广告骗走三百块。】
【还有上个月在超市偷捏方便面减压结果被监控拍个正着，最后含泪买下整箱碎泡面。】
【还有上周在公交车上没忍住对前排帅哥的屁股多看了两眼，结果被人家女朋友当场逮住骂了十分钟。】
【还有昨天路过珠宝店……】
系统快要死机了：【宿主！重点！现在的重点是向顾临川诚恳道歉！求原谅！求给个解释的机会！不是回忆你的社死瞬间啊啊啊！】
似是彻底耗尽耐心，顾临川突然抬脚踩住她的手，声音像是能冻出宫寒：“看来你不仅擅长下药，连装傻充愣的本事也见长。”
阮清疼的龇牙咧嘴，楞是没吭声。
【好大的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镶了金牙。】
头顶忽然被阴影笼罩，身形极高的男人蹲下身，单手扼住她的脖颈，稍一用力就将她提离了地面。
“不说？”
“那就去死吧。”
窒息感袭来，阮清眼前开始发黑。
啊……
被这么帅的男人掐死也算喜丧了。
求死之志压倒了一切，她努力向前倾了倾脖子，方便他掐得更顺手些。
“快……快掐……这次……死透……全靠你了……”
【就是能不能换个姿势，最好能倒在他怀里，我想摸摸那里大不大……】
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宿主！你ooc辣！】
阮清幸福地闭上眼。
【崩就崩吧！我就要死！】
扼在颈间的恐怖力道猛地一滞。
屁股亲吻大地，阮清也顾不上疼，边咳边用泪眼瞪着突然收手的顾临川。
【为什么不杀了？！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彻底解脱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杀人不眨眼呢？职业道德呢？！】
第一次被这么瞪的顾临川：？
他再次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究竟是谁？”
离近了看，更帅了。
微蹙的眉衬得眼窝愈发深邃，望不见底的眸子几乎能把人吸进去。
【按照电视剧的套路，是不是该开始扇我巴掌逼供了？】
【来吧！爸爸打我！】
确实是这么打算的顾临川：……
已经微微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眼神变得越发复杂难辨。
一脸欣慰等着挨打的阮清：【嗯？大帅比，怎么还不动手？】
【打完再掐也行，流程我不挑，最好临死前再让我亲一口，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男人的表情明显凝滞了。
不止是他，角落里的阮昭也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玩味笑容彻底消失。
就连一直像根柱子似的立在旁边的保镖，嘴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
那粗鲁又花痴的心声……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