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灵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王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这人吧，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什么女人缘，更看不得漂亮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尤其是白灵这种级别的美女，一哭起来，那真是我见犹怜。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白灵的话，八成是真的。她没必要骗自己啊！她还能知道自己壳子里换人了？要是瞎编的，等会儿一对质，不就全露馅了？
反正自己现在孤家寡人，多个漂亮老婆，好像也不亏？虽然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你……你别哭了。”王腾有点笨拙地开口，“我……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我同意还不行吗？”
白灵抽泣的声音小了点，抬起泪眼看着他：“真的？”
“真的。”王腾点点头，随即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可是我户口本没带在身上，在家呢。要不结婚的事，咱们改天再说？”
他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没想到，白灵直接从随身带的那个看起来挺高档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红色的封皮，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户口簿。
王腾眼睛都直了。谁家好人相亲随身带着户口本啊？！
白灵把户口本放在桌上，看了眼手机时间，语气带着点急切：“现在刚过三点，民政局五点下班。从这里到你家，拿上户口本再去民政局，抓紧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王腾：“……”
他还能说什么？人家姑娘连户口本都准备好了，时间也算得清清楚楚。他要是再推脱，反而显得他心里有鬼。
“那……那走吧。”王腾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
两人离开咖啡店。
王腾走在前面，心里乱糟糟的，完全没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白灵，那原本梨花带雨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她飞快地用指尖擦去眼角的泪痕，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点狡黠的微笑，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淡然的样子，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走到路边，王腾习惯性地就要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王腾。”白灵叫住他，“我开车过来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我们开车回去快一点。”
王腾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看看，人家还有车。自己呢？兜比脸干净，就是个穷保安。这差距，真是越拉越大。
他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等。
心里已经开始想象，白灵会开一辆什么车？起码也得是辆十几万的小轿车吧？毕竟人家又是导游又有房的。
几分钟后，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由远及近。
王腾抬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
只见白灵骑着一辆粉色的电动小摩托，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
这小摩托看起来还挺新，前面有个可爱的白色车篮，后面还有个同色系的储物箱。整体造型小巧，跟白灵干练的气质有点反差萌。
只是，这跟王腾预想中的“开车”，差距有点大。
“上车吧。”白灵取下挂在车把上的另一个粉色头盔，递给王腾，自己则戴上了那个主头盔，“这样快一点。”
王腾看着这辆粉嫩嫩的小电驴，心情复杂。他接过头盔，戴好。
“那个我来骑吧。”王腾觉得让女孩子载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他也会骑电动车。
白灵没反对，爽快地从车上下来，把位置让给他。
王腾跨坐上小电驴，感觉座位还有点余温。他握紧车把，有点紧张。白灵则侧身坐在了后座上。
“坐稳了。”王腾提醒了一句，然后拧动电门。
小电驴稳稳地驶了出去。
初春的风拂面而过，带着点凉意，但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暖洋洋的。
王腾能清晰地感觉到，后座的白灵为了保持平衡，一只手轻轻拽住了他腰侧的衣服。
隔着不算厚的旧外套，那细微的触感和传来的体温，让王腾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丝从身后飘来的、淡淡的清香。
两辈子了，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漂亮女人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虽然对方自称是他孩子妈，但他心里压根没那份记忆和感情啊！这感觉有点奇怪，又有点莫名的悸动。
他赶紧收敛心神，专心看路。
白灵坐在后面，也很安静，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小电驴停在了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
王腾拔下钥匙，摘下头盔，感觉脸上有点发烫。白灵也下了车，动作很轻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打开那扇熟悉的破木门，屋里静悄悄的。王清欢大概还在房间里没出来。
“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王腾有点尴尬地让白灵进来。
白灵走进这个狭小、简陋的客厅，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目光扫了一圈，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那个塑料小板凳上，姿态依旧优雅。
“户口本应该在我房间里，我去找找。”王腾说着，赶紧钻进了自己那个兼做卧室的客厅角落，开始在床头柜、抽屉里翻找。
他记得之前整理东西时，好像在一个铁盒子里看到过重要证件。
翻了好几个抽屉，终于在一个装着些杂物的铁盒子里，找到了那个暗红色的户口本。他松了口气，拿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就在这时，旁边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轻响，开了。
王清欢走了出来。她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一出来，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而漂亮的女人，以及正拿着户口本从床边站起身的王腾。
三双眼睛，在空中相遇。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王腾心里叫苦，这场面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介绍一下。虽然他自己也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他走到王清欢面前，指了指坐在小板凳上的白灵，语气尽量平静：“清欢，这位是白灵阿姨。”他顿了一下，觉得这个称呼可能不对，又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声音低了些，“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然后他又转向白灵，介绍道：“白灵，这是我们的女儿，清欢。”
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王清欢和白灵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王腾站在中间，感觉像是站在了风暴眼里，浑身不自在。
此刻，白灵的内心远没有她表面那么平静。
“完了完了！系统只让我跟王腾结婚，虽然有介绍说我给他生过一个女儿，但也没告诉我居然是这么大的女儿啊！我难道真的丢失过记忆？”白灵在心里疯狂呼叫，“亲生母亲？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生的孩子都不知道！这要怎么演？要抱头痛哭吗？还是要嘘寒问暖？台词呢？剧本呢？系统你坑我！”
她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试图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但看起来有点僵硬。
她飞快地思考着，作为一个“失忆”多年突然找回女儿的母亲，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而在王清欢这边，她的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亲生母亲？
这个词语对她来说，遥远又陌生。
上一世，直到她凄惨地死在街头，都从未见过母亲一面，父亲也对此绝口不提。她早就接受了没有母亲的事实。
可这一世，一切都变了。
父亲王腾变得奇怪，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又凭空冒出来一个气质出众、容貌美丽的亲生母亲？
这事太蹊跷了。
眼前这个女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保养得极好，穿着打扮也不俗，怎么看都不像会是那个穷困潦倒的父亲王腾曾经的女人。
是真的吗？
还是另有所图？
王清欢重生归来，心思远比同龄人深沉。她决定试探一下。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白灵，那眼神不像一个突然见到亲生母亲的孩子，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轻轻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您……真的是我妈妈？那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直指核心。虽然自己是刚换回来的假千金，但是真千金还是和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如果是真正的母亲，应该会记得孩子小时候的喜好。
白灵心里“咯噔”一下。她哪里知道这个“女儿”喜欢吃什么！她连自己有女儿都是刚才才知道！
她脸上那勉强维持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王腾也愣住了，看向白灵，又看了下女儿。
他内心疑惑，刚刚换回来的女儿，为什么会问这么个问题？她在帝都叶家爱吃什么，白灵怎么会知道？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王清欢直盯盯的看着白灵，等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