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卷着枯草碎屑，抽打在集结待命的大军阵地上。一百二十万将士，像蛰伏的雄狮，静卧在辽西平原的旷野上。远处的锦州城，轮廓在黑夜中若隐若现，城墙如一条黑色的巨蟒，盘亘在大地上，城头隐约可见日军的岗哨和飘扬的太阳旗。
阵地前沿的临时指挥部里，煤油灯的光芒跳跃着，映在几位首长凝重的脸上。地图摊开在粗糙的木桌上，上面用红、蓝两色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红色箭头直指锦州城中心，蓝色圆圈则代表着日军的防御据点，尤其是锦州机场，被画了三个重重的圈，显然是这场战役的核心目标。
“日军第27旅团，是关东军的老牌部队，虽然这两年被抽掉了不少精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尤其是在城防上，他们经营了十几年，绝非易与。”吕首长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锦州城墙”的位置，“城墙高十三米，宽八米，外面还有护城河，城头布满了机枪碉堡，城角有暗堡，强行攻城，伤亡会非常大。”
旁边的戴眼镜旅长眉头紧锁：“咱们虽然有了坦克和大炮，但数量不多，而且都是从鬼子手里缴获的，能不能顶住城头的火力，还是个未知数。”
“更麻烦的是锦州机场。”作战参谋补充道，“那里驻扎着日军的飞行中队，虽然只有十几架飞机，但要是在攻城时俯冲轰炸，对我军的威胁太大。”
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个身影掀帘而入，带着关外的寒气，正是刚从锦州城下探查回来的何雨柱。他脸上沾着尘土，眼神却亮得惊人，额头上的汗水在油灯下闪着光，显然是一路急赶回来的。
“首长！”何雨柱立正敬礼，声音因急促的呼吸有些沙哑，“锦州城的情况，我摸清楚了！”
吕首长示意他坐下：“别急，慢慢说。城墙防御怎么样？日军的兵力部署有什么特点？”
何雨柱接过警卫员递来的水，猛灌了一口，抹了把嘴：“城墙确实难啃，跟咱们掌握的情况一样，高、厚，碉堡多，而且我注意到，城头的鬼子换岗很勤，大概是怕被偷袭。但他们也有弱点——守城的大多是补充兵，看着年纪不大，枪法估计不怎么样，而且我用意识探查时发现，不少伪军缩在碉堡里打盹，根本没心思放哨。”我在城里联系到了爱国组织和地下组织。
几位首长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惊喜的神色。吕首长往前倾了倾身子：“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
“关键作用！”何雨柱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城墙的西北角，“这里是日军防御的薄弱点，负责守城的是一个伪军连，深夜子时，我会和爱国组织解决掉城头的伪军和鬼子哨兵，肃清整个西北段城墙的敌人，打开西门！”地下组织的人会带战士们消灭残敌。
他又指向城外：“西门外是一片开阔地，正好适合坦克和大炮展开。等我和爱国组织在城头站稳脚跟，守住城门，就给城外发信号，首长们立刻下令，用坦克大炮猛轰日军的城外阵地，
“随后，大部队从西门进城，咱们在城里内外夹击，争取在天亮前解决战斗！”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将整个作战计划说得条理清晰，环环相扣。帐篷里静悄悄的，只有煤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几位首长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琢磨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林首长率先开口：“这个计划大胆，但可行！里应外合，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而且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看向何雨柱，“太危险了，城头的火力网要是启动，你们连个掩护都没有。”
“危险也得干！”何雨柱攥紧了拳头，“咱们一百二十万大军都在这儿等着，早一天拿下锦州，就能早一天消灭关东军，为解放东北争取时间。
吕首长看着何雨柱，眼神复杂——他是这场战役里不可或缺的尖兵。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由戴眼镜旅长亲自指挥，保证在你们战斗响起后，五分钟内覆盖日军阵地。”
他站起身，走到何雨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柱子，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敌，是打开城门，守住阵地，等大部队进城。一定要活着回来。
何雨柱用力点头：“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辽西平原被黑暗笼罩，只有锦州城头的探照灯光柱，像鬼爪一样在夜空中扫来扫去。临时指挥部外，传令兵快马加鞭，将作战命令传向各个部队。
一百二十万大军开始悄然移动，炮兵们将大炮推到预设阵地，炮口对准锦州城的方向；坦克在待命，步兵们检查着枪支弹药，眼神里闪烁着兴奋与坚毅。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关外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灭他心里的火。像一只夜枭，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朝着那座高耸的城墙，疾行而去。身后，是蓄势待发的百万雄师；前方，是即将被撕开的敌人防线。
锦州城的夜，依旧寂静，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偶尔漏下的几缕微光，勉强勾勒出城墙的轮廓和街角的炮楼。何雨柱像一道影子，贴着墙根快速移动，脚下的青石板路被他踩出极轻的声响，很快便被巷子里的风声吞没。
他的目标明确——日军重炮部队的驻地。位于城西北角的那片院落，标注着“重炮第7联队驻屯地”。这些重炮是攻城部队的最大威胁，口径大，射程远，一旦在攻城时开火，城外的战士们会成片倒下，必须在总攻开始前拔掉这颗钉子。
靠近重炮驻地时，空气里开始弥漫着火药和机油的味道。何雨柱放缓脚步，意识悄然铺开，像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整个院落。他“看”到院子里停放着六门巨大的加农炮，炮管直指夜空，像一头头蛰伏的猛兽；炮位周围挖着掩体，几个沙袋堆成的哨位上，只有两个鬼子哨兵在来回踱步，刺刀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更多的鬼子在营房里睡觉，鼾声此起彼伏，有的还在说着梦话，大概是梦到了日本的家乡。院子深处的值班室里，一个军官模样的鬼子正趴在桌上打盹，旁边放着一把军刀和一个空酒瓶。
“安逸久了，连警惕性都没了。”何雨柱心里冷笑。这些新兵蛋子，哪里见过真正的硬仗？关东军的老底子早就被抽去太平洋填了海，剩下的这些，不过是些临时拉来凑数的，拿着枪都嫌沉。
他从腰间抽出刺刀，刀身狭长，是他特意选的，锋利，适合近战。刀柄被他攥得发热，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躁动，像一头蓄势的猎豹，猛地窜出阴影。
两个哨兵排着队一边巡逻一边还在闲聊，大概在抱怨夜里的寒冷，丝毫没察觉到死亡的临近。何雨柱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瞬间就冲到了第一个哨兵身后。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的刺刀顺势抹过——一道细细的血线在脖子上浮现，哨兵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二个哨兵听到动静，刚要转身，何雨柱已经欺身而上。同样的动作，干净利落，刺刀收回时，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没有停留，意念一动，两具尸体瞬间消失，被收进了空间的角落——那里专门用来存放这些“麻烦”，免得被后续赶来的人发现。
解决了哨兵，何雨柱直扑营房。营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一股浓烈的汗味和酒气扑面而来。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多个鬼子，有的光着膀子，有的抱着步枪，睡得正香。
他没有用刺刀，而是意识锁定离门口最近的几个鬼子，铁钉像出膛的子弹，“噗”“噗”几声，精准地钉进他们的太阳穴。
鬼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头一歪就没了气息。何雨柱如法炮制，在营房里游走，铁钉不断飞出，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性命。那些在梦里呓语的、打鼾的、磨牙的，一个个倒在血泊里，营房里很快就弥漫开血腥味，与汗味、酒气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不到十分钟，整个营房的鬼子被肃清。何雨柱走到院子里，看着那六门威风凛凛的加农炮，眼神冰冷。他集中精神，意念如同无形的绳索，将一门门重炮连根拔起，送进空间。沉重的炮身消失时，地面甚至微微震动了一下，却被远处的风声掩盖。
处理完重炮驻地，他马不停蹄地赶往日军第27旅团的总部。司令部设在一座前清的官衙里，院墙高大，门口有四个哨兵，看起来比重炮部队的哨兵警惕些。
何雨柱没有硬闯，而是绕到司令部后墙，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树枝伸到了墙内。他像猴子一样攀上树干，悄无声息地翻进院子。司令部里灯火通明，几间屋子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他的意识瞬间铺开，覆盖了整个院落。旅团长正在会议室里打电话，大概是在向沈阳的关东军司令部汇报山海关失守后的防御情况；几个参谋在隔壁房间整理文件，桌上摊着城防部署图；还有几个通讯兵守在电台旁，打着哈欠。
“天照大婶也救不了你们了。”何雨柱冷笑一声，铁钉再次飞出。先锁定了通讯兵——必须切断他们的通讯，让司令部变成瞎子、聋子。
铁钉穿透窗户纸，精准地命中通讯兵的咽喉。紧接着，会议室里的旅团长、参谋室里的参谋，一个个被无形的铁钉夺走性命。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只有电台里还在传出滋滋的电流声，却再也没人回应。
就在何雨柱肃清司令部的同时，锦州机场方向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那是事先安排好的精锐部队，趁着日军防备松懈，从机场外围的铁丝网缺口潜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动手了！”何雨柱精神一振，转身冲向西门。此时，锦州城里的日军才如梦初醒，警报声凄厉地响起，街道上开始出现慌乱的鬼子兵，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西门是此次攻城的关键突破口。何雨柱的意识铺展开来，覆盖了城门内外两千米的范围。他“看”到城门洞里堆放着沙袋，几个碉堡里的机枪已经架设起来，城外的日军阵地也开始骚动，士兵们正慌慌张张地进入掩体。
“晚了！”何雨柱从空间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炸药包——这些都是从天津港仓库里收来的，威力巨大。他意念一动，炸药包像凭空出现的幽灵，被精准地安放在城门的各个承重处、碉堡的射击孔旁、城外阵地的弹药堆附近。
导火索滋滋地冒着火花。何雨柱迅速后退，躲到城角的阴影里。
两秒钟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轰——！”
城门处的炸药率先引爆，巨大的冲击波将厚重的城门炸得粉碎，沙袋掩体像纸糊的一样被掀飞，碉堡在火光中坍塌；城外的阵地更是成了一片火海，弹药堆被引爆，连环爆炸不断，日军的轻重武器瞬间哑火大半。
几乎就在爆炸响起的同时，城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炮声！炮兵部队准时开火，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覆盖了日军的残余阵地，将试图反扑的鬼子炸得粉碎。
“嗡——嗡——”
坦克的马达声如同巨兽的咆哮，十几辆坦克冒着硝烟，碾过被炸烂的铁丝网，朝着城门冲来。履带碾过碎石和尸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炮口不断喷吐着火舌，清除着城门口的残余火力点。
“冲啊——！”
冲锋号的声音划破夜空，尖锐而激昂。早已蓄势待发的步兵们跃出，像潮水一样涌向城门，手里的步枪不断射击，手榴弹在敌人的阵地里炸开，喊杀声震彻云霄。
何雨柱站在城头的制高点，看着这汹涌的人潮，看着坦克冲破城门的瞬间，看着战士们举着红旗冲进锦州城，眼眶不禁有些发热。
他做到了。重炮联队被干掉了，27旅团总部被端掉，城门被打开，日军的防线彻底崩溃。
城里面，地下组织的成员们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带领部队穿插，有的破坏日军的通讯线路，有的打开监狱释放被关押的同胞。那些原本慌乱的伪军，看到大势已去，纷纷扔掉枪，举手投降。
战斗还在继续，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锦州城的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