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一定,赫连烬就像变了个人。
不对,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这位前北狄王,如今靖王府的准姑爷,每天的生活重心只有一件事。
围着萧安宁转。
“哎呀!这边又缠住了!赫连烬你笨死了!”萧安宁对着镜子龇牙咧嘴。
赫连烬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缠在梳子上的发丝,额头急出细汗:“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自从被允许亲近后,赫连烬就迷上了给萧安宁梳头。
可惜手艺实在不敢恭维,每天早晨都能听到萧安宁的房间里传来类似的抱怨和某人笨拙的道歉。
青鲤抱着剑靠在门边,看着那位曾经令北狄朝野噤声的王者,此刻像个小学徒一样对着自家郡主的头发较劲,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麻木。
“安宁,西市新开了家糖铺,听说他们的琥珀核桃是一绝!”
“安宁,南街来了个江南点心师傅,做的荷花酥跟宫里味道差不多!”
“安宁……”
赫连烬仿佛在萧安宁身上装了雷达,京城哪里有好吃的,他总能第一时间打听到,然后屁颠屁颠买回来,眼巴巴地等着萧安宁评价。
萧承煜有次撞见他提着一大包零嘴回来,忍不住嘲讽:“赫连烬,你把我妹当猪养呢?”
赫连烬认真回答:“安宁太瘦了,得多吃点。”
萧承煜:“……”
他竟无言以对。
赫连烬说要做生意,不是开玩笑。
他盘下了东市一个不小的铺面,主营南北货殖。
凭借以前在北狄积累的人脉和对商道的敏锐嗅觉,生意居然做得风生水起。
但他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
每天准时回家陪萧安宁用晚膳。
有天谈一笔大生意,对方想留他晚宴,赫连烬直接拒绝:“不行,要回去陪夫人用膳。”
对方傻眼:“赫连东家,这生意……”
赫连烬起身就走:“生意可以明天谈,夫人饿了不能等。”
消息传开,全京城都知道靖王府那位准姑爷是个“妻管严”,但偏偏人家生意还越做越大,你说气不气人?
有次萧安宁去参加个诗会,不过和某个才子多说了两句话,第二天赫连烬就直接把生意做到了人家家门口,用绝对的实力和财力,温和地让那位才子“自愿”举家迁往江南发展了。
萧安宁知道后,气得捶他:“你干嘛呀!我就是跟人讨论诗句!”
赫连烬委屈巴巴:“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哪里不对了?”
“就是不对!”
这日宫中设宴,萧安宁穿了件新做的流光锦宫装,华美非常。
宴席上,不少女眷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位郡王妃摸着那料子,羡慕道:“安宁郡主这料子真好看,是江南新来的贡品吧?听说一年也就得那么几匹。”
萧安宁还没说话,旁边的赫连烬就淡淡开口:“不是贡品。是我让人从江南寻了最好的丝,找了十几个绣娘,仿着古籍上的‘云霞染’古法,试了三个月才染出来的。只此一匹。”
全场寂静。
那郡王妃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声音:“只……只此一匹?”
赫连烬点头,看向萧安宁,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嗯,只给我的安宁。”
众人:“……”
这已经不是宠妻了,这是要把人宠上天啊!
萧安宁在桌下掐他大腿,低声道:“你低调点!”
赫连烬握住她的手,理直气壮:“我的夫人,值得最好的。”
宴席散后,连皇帝萧景宸都忍不住对萧景珩感叹:“景珩,你家这女婿……还真是个情种。”
萧景珩嘴角抽搐,想起赫连烬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宠妻行为,最终只能憋出一句:“……让陛下见笑了。”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萧安宁,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无奈,现在已经彻底习惯了。
有时候赫连烬出差两天,她反而会觉得身边太安静,不习惯。
“完了完了,”萧安宁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我好像真的被这个笨蛋宠坏了。”
镜子里,她的笑容明媚而幸福,眼底闪着光,那是被毫无保留地爱着、宠着的人,才会有的模样。
赫连烬推门进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在说什么?”
萧安宁转身,戳了戳他的胸口:“在说某个笨蛋,把我宠得无法无天了。”
赫连烬抓住她的手指,亲了一下,眉眼弯弯:“那就无法无天。天塌下来,我顶着。”
靖王府的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