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神父爆发出更加癫狂恐怖的大笑,枯槁的身躯都因狂喜而颤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这才是战士的本色!那么,告诉我,第一个活下来的幸运儿是谁?时间…可不多了哦!”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那巨大的黑色针筒,针筒内的人脸轮廓翻滚得更加剧烈。
随后,神父打了一个响指,李二狗好像能听到这四个人的声音了!
咒骂仍在继续,但是李二狗并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
李二狗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如同在挑选待宰的牲畜。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个还在疯狂咒骂吉米和罗伯特的玛丽莲。
“她。”
神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枯瘦的手指优雅地在空中一点。
玛丽莲所在的囚笼猛地一震!
束缚的锁链瞬间松开!
囚笼并未坠落,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上升,脱离了深渊的范围,悬浮到安全高度。
玛丽莲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她扑到囚笼边缘,对着下方深渊中的吉米和罗伯特,无声地、疯狂地大笑着,比划着极度侮辱的手势,脸上充满了扭曲的快意和报复成功的狰狞!
“不——!玛丽莲你这婊子!贱人!你不得好死!”
吉米看到玛丽莲获救,瞬间目眦欲裂,绝望和嫉妒彻底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不再咒骂神父,而是将所有恶毒的诅咒和怨恨倾泻在刚刚“背叛”了他(他认为)的同伴身上!
“罗伯特!都是你!是你害我!还有艾米丽!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父母!现在又来克我!你们都该死!!”
罗伯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巨大的恐惧和被吉米戳中痛处的羞愤让他也彻底疯狂:
“吉米!你这条疯狗!乱咬什么!神父!选我!选我!我知道圣所的秘密!我知道安妮把物资藏在哪里了!我比他们都有用!”
他拼命摇晃着囚笼,试图吸引神父的注意,将矛头完全引向吉米和艾米丽。
艾米丽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吉米恶毒的诅咒和罗伯特的背叛,看着玛丽莲在上方狂笑的丑态,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神彻底涣散,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死寂。
无声的泪水在她肮脏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啧啧啧,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
神父陶醉地欣赏着下方因一个名额而彻底崩坏的人性,“那么,战士,请继续你的选择。现在,只能活两个了。”
李二狗的眼神依旧冰冷,如同万载玄冰。
他指向了那个正在疯狂表忠、试图出卖所有人的罗伯特。
“他。”
罗伯特的囚笼同样上升,脱离了深渊。
他立刻瘫软在囚笼底部,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交织着狂喜和后怕的虚汗。
他甚至不敢看下方吉米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和艾米丽空洞绝望的脸。
“罗伯特!你这背信弃义的老狗!我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吉米彻底疯了,他双眼血红,如同被困的野兽,用头疯狂撞击着囚笼的铁栏,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额头上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他所有的怨恨和绝望,此刻全部聚焦在唯一“获救”的罗伯特身上,以及那个“害”他落到如此境地的艾米丽!
“艾米丽!都是你!你这个灾星!扫把星!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活着就是害人!!”
艾米丽依旧蜷缩着,对吉米歇斯底里的诅咒毫无反应,只是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大了,嘴里开始发出无声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如同濒死的小兽。
“现在,只剩下两个了。”
神父的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蛊惑,目光在李二狗和下方仅剩的两个囚笼间逡巡,“多么艰难的选择?一个是你曾经的伙伴?虽然只是临时的?另一个…哦,多么年轻无辜的生命?告诉我,战士,你让谁活?”
李二狗的目光扫过疯狂撞击囚笼、额头流血、状如疯魔的吉米,又扫过角落里彻底崩溃、无声抽泣、眼神死寂的艾米丽。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时间!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体内那丝微弱的寒流正艰难地流转,试图冲击被铁链和金属丝封锁的左臂经络。
“她。”
李二狗的声音毫无感情,指向了艾米丽。
艾米丽的囚笼缓缓上升。
“不——!!!!”
吉米发出了无声的、撕裂灵魂般的绝望咆哮!
他停止了撞击,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囚笼底部。
他看着艾米丽升上去,看着罗伯特和玛丽莲在上方安全区冷漠(罗伯特)或幸灾乐祸(玛丽莲)的目光,最后死死地、怨毒无比地盯住了转化之间内的李二狗!
那眼神,充满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仿佛要将李二狗的灵魂都拖入深渊!
然后,吉米那张因疯狂和绝望而扭曲的脸,突然僵住了。所有的愤怒、怨恨、恐惧,如同潮水般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甚至…嘴角还扯起了一丝极其诡异、极其空洞的笑容。
他不再看任何人,只是低垂着头,身体微微摇晃,嘴唇无声地、快速地开合着,像是在念诵某种邪恶的咒语,又像是在和不存在的人对话。
眼神彻底涣散,失去了所有属于人类的光彩,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疯狂。
“多么…美妙的结局。”
神父满足地叹息着,枯槁的手指轻轻一挥。
艾米丽的囚笼稳稳停在了安全高度。
她依旧蜷缩着,对获救毫无反应,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
而吉米的囚笼底部,锁扣无声地弹开!
“当——当——当——!”
神父如同报丧的钟声般,用枯槁的手指敲击着手中的巨大针筒,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这个人的结果…也是死亡!”
“啪嗒!”
吉米所在的囚笼底部猛然洞开!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吉米那带着诡异空洞笑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直直地坠向下方那翻涌着墨绿色浓雾的万丈深渊!
身影瞬间被浓雾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无声的、混沌的唇语,似乎还残留在冰冷的空气中。
吉米的身影刚被墨绿色浓雾吞得没影,安全区的三个囚笼就炸了锅。
玛丽莲扒着铁栏,指甲抠得金属杆吱呀作响,脸上的快意还没褪去,突然猛地扯住自己囚服领口——那下面藏着一道淡褐色的月牙疤,是之前藏药时被铁盒划伤的。
她指着疤,又指向罗伯特,再做了个“吞药”“捂嘴”的动作,口型狰狞地无声嘶吼:“你私藏抗生素!见死不救!老东西!”
罗伯特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拼命捶打着囚笼,唾沫混着血丝往下淌。
他指着玛丽莲,又指向深渊方向,双手比划“推”“怪物”的手势——那是在爆玛丽莲末世初期,把腿受伤的队友骗到深渊边,笑着推下去喂了食腐怪!
艾米丽缩在囚笼角落,本就空洞的眼神突然被扯进这场闹剧。
玛丽莲和罗伯特骂到眼红,竟同时调转矛头对准她:
玛丽莲指着她手腕上一道浅淡的牙印疤,疯狂点头,又做了个“咳嗽”“躲”的动作,暗示她被白尸咬过还隐瞒;
罗伯特则跟着嘶吼,甚至抓起囚笼里一块生锈的铁屑,对着艾米丽比划“烧” 的动作,像是要把“感染”的她活活烧死。
“哦?原来‘幸运儿’们藏了这么多‘秘密’?”
神父的笑声裹着铁锈味,他枯瘦的手指在针筒上敲出“嗒嗒”声,像在给这场闹剧打节拍,“游戏还没结束,战士。现在,从这三个里选两个活——剩下的那个,该去陪吉米尝深渊的‘滋味’了。”
李二狗左臂的寒流还在缓慢积攒,表面却只是漠然扫过囚笼。
玛丽莲见他看过来,突然挤出谄媚的笑,对着他比划“我能打”“找物资”的手势,甚至抬脚踢了踢囚笼底部——那里藏着一把磨尖的铁片,是她偷偷藏的;
罗伯特则更直接,撕开囚服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刀疤,口型喊着“圣所武器库”“我知道密码”,唾沫星子溅在玻璃上,晕开污浊的印子。
可这“讨好”没撑三秒,罗伯特见玛丽莲抢风头,突然爆发出更狠的嘶吼:
“她是骗子!玛丽莲是神父的‘人肉诱饵’!之前她故意引掠夺者去儿童区!害死三个孩子!”
他指着玛丽莲的脸,又做了个“小孩哭”“倒在地上”的动作,眼神里满是扭曲的报复欲。
玛丽莲瞬间红了眼,像疯婆子一样扑到铁栏上,指甲刮得玻璃滋滋响。
她指着罗伯特,又比划“钱”“交易”的手势——原来罗伯特曾偷偷和圣所外的拾荒者交易,用半箱罐头换了一把生锈的手枪,想趁夜杀神父夺权!
两人互相撕咬着,唾沫混着血丝溅在囚笼上,连之前对李二狗的讨好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选吧,战士。”
神父的幽绿眼窝亮了亮,枯手轻轻一抬,三个囚笼顶端的猩红锁链突然绷紧,“深渊可没耐心等。”
李二狗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玛丽莲还在嘶吼,罗伯特在疯狂表忠心,艾米丽则死死攥着袖口,手腕上的牙印疤被自己捂得发白。
他最终抬了抬下巴,指向罗伯特和艾米丽。
玛丽莲的嘶吼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尖叫。
她猛地撞向囚笼铁栏,额头磕得通红,却不管不顾地指着罗伯特,口型喊出更致命的秘密:
“他偷藏了圣所的解毒剂!去年流感他看着五个同伴病死!自己喝光了药!”
罗伯特脸色骤变,想辩解却被玛丽莲的疯狂盖过。
神父却像没听见,枯手指在空中一点,玛丽莲的囚笼突然剧烈晃动——底部的锁扣开始发出“咔哒”的松动声。
“不!选我!我还知道安妮藏的汽油在哪!我能帮你逃出去!”
玛丽莲彻底崩溃,指甲抠得铁栏上全是血痕,可囚笼还是缓缓往下沉,离墨绿色浓雾越来越近。
“现在,选最后一个活的。”
神父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目光落在罗伯特和艾米丽身上,“一个‘有用’的叛徒,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 你选谁?”
罗伯特立刻跪趴在囚笼里,对着李二狗磕头,额头磕得地面砰砰响:
“选我!我能拆圣所的陷阱!我还知道神父的卧室在哪!他床底下有炸弹!”
他甚至想爬起来掏腰间的铁片,证明自己有用,却被囚笼空间困住,只能徒劳地挥舞手臂。
艾米丽依旧缩着,只是肩膀抖得更厉害,眼泪无声地砸在脏污的囚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李二狗看着她,又看了眼疯狂的罗伯特,最终吐出一个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