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内,茶香袅袅。昂热校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
“哦?”他拖长了音调,目光锐利地看向路明非,“我们的S级学员,有什么高见?”
路明非迎着他的视线,神色坦然,语气沉稳:“鉴于执行部目前人手紧张,我建议在学院内部保留一支具备独立指挥能力的核心小队,以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而楚子航师兄,我认为是最合适的留守人选。”
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既然芬格尔师兄对此次任务心存抵触,强行安排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在探索尼伯龙根这种级别的任务中,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我申请重新调整队员名单。”
施耐德教授低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理由确实充分。你是S级,也是本次任务的专员。那么,你认为谁更适合?”
“绘梨衣,零,苏晓樯。”路明非毫不犹豫地报出三个名字,声音清晰,没有丝毫迟疑。
“理由呢?”昂热校长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身体向后靠进椅背,“不会是你这小子,想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享受齐人之福吧?一天都分不开了?这像话吗?”他的语气带着长辈的调侃。
“校长,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路明非面不改色,条理清晰地解释道,“零的言灵能力可以跟我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相互补充;绘梨衣的实力足以作为高难度任务的战略威慑和压舱石;而苏晓樯掌握爆血技术,能在危急时刻带领全队人即时撤退。我们彼此信任,配合默契,能够确保指令的绝对执行,绝不会出现临阵脱逃或指挥失灵的情况。这绝对是一个基于战术考量的最优配置。”
校长办公室内,灯光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满是古籍的书架上。昂热校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以,”他干脆利落地拍板,“准了!”
路明非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些,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那校长,您看……我们这次任务这么危险,九死一生的,这个装备保障方面,是不是……”他拖长了音,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什么炼金机关炮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啊,能在长安街上跑的潜水艇什么的,多多益善啊!校长,现在可是您的好学生们要去出生入死的关键时刻,您可得把装备部那些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来,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昂热校长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爱莫能助的表情:“很遗憾,装备部是学院里最难协调的部门之一,和执行部一样,同时受校董会和我的双重管辖。”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些许凝重,“而且,由于校董会目前正在对我进行弹劾调查,我暂时无法以正式身份调动装备部的资源。所以这一次,你们恐怕无法像执行‘青铜计划’时那样,获得装备部的全面技术支持。”
“开什么玩笑?!”路明非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时候好歹还有一艘摩尼亚赫号和一发带炼金弹头的风暴鱼雷撑场面!这次难道让我们裸奔上阵?”他夸张地摊开双手,语气带着崩溃的调侃,“哇噻!难道要靠指甲和牙齿吗?扑上去用牙咬死龙王不成?”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生动,混合着绝望和一种苦中作乐的幽默感。
“尽管我目前处于权力被暂时解除的状态,”昂热校长平静地开口,目光扫过阴影中的众人,“但仍有些资源,是我可以调用的。”他微微侧首,向副校长示意。
副校长脸上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狞笑,弯腰从宽大的办公桌下拖出一个极为沉重的黑色长箱,“哐”的一声放在桌面上。那是一只长约180厘米的铝合金箱体,外表覆盖着磨损痕迹明显的黑色蒙皮,所有边角都用厚重的钢件加固,透着一股冷硬的工业感。箱体一角镶嵌的金属铭牌上,清晰地镌刻着编号——“S”。这个以“S”开头的编号,意味着它来自学院最神秘的“冰窖”,是属于最顶级藏品的序列。数字表明,它是2010年被收入冰窖的第144件藏品。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几乎在箱子出现的瞬间,他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即便隔着厚厚的合金箱壁,他仿佛也能感受到其中之物那漫长而危险的“呼吸”。
他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感慨:“老唐这家伙……不愧是青铜与火之王,这临时加急仿造出来的东西,竟然真的有了原版几分慑人的威势!只要不是拿去面对初代种,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昂热校长和副校长各自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旧的青铜钥匙,造型奇特,仿佛蕴含着某种炼金术的奥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钥匙插入箱体两侧的锁孔,再同时精准地转动。
“咔哒……咔……哒……”
箱体内传来一阵细微而精密的齿轮转动声,仿佛某种沉睡的机械生命被唤醒。彼此咬合的金属刃牙缓缓收回,箱盖弹开一道细不可察的缝隙。刹那间,一道乌金色的、仿佛有生命流动的暗光从缝隙中流淌而出,室内的光线仿佛都被它吞噬,连那盏台灯的光芒都随之黯淡了几分。
昂热校长伸出手,缓缓将箱盖完全掀开。
“炼金刀剑·七宗罪。”
沉重的黑箱被掀开的瞬间,除了早已了然于心的正副校长和路明非,在场其余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箱中之物。
“这什么玩意儿?”芬格尔被捆在椅子上,身体不能动,只能努力探着头,好奇地伸脚想去踢那雕饰精美的刀匣。
副校长没理会他,手指在刀匣侧面某个隐蔽处一按,“咔哒”一声轻响,带着清越如龙吟的金属鸣音,内部的精密机件缓缓滑出,托出了七柄形制迥异、却同样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刀剑。乌金色的刃口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隐隐浮现出冰丝、松针、流云、火焰般变幻莫测的炼金纹路。
副校长伸手,握住了其中一柄长刀的刀柄。那是一柄需要双手持握的巨刃,连柄带刃足有一米五长,刃身带着优美而危险的弧度,厚度约有一指。
“形制类似中国宋代的斩马刀,”副校长解释道,声音里带着鉴赏家的沉稳,“得名于此,是因为双手持握,全力挥动之下,足以斩断马首。”
话音未落,只听“嚓”的一声锐响,他已将这柄巨刃径直插进了昂热校长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桌面,刀刃入木极深,纹丝不动。
“喂喂!”昂热校长心疼得大叫起来,“我这张办公桌是19世纪威尼斯工匠手工雕刻的古董家具!”
“哦,一时兴起,一时兴起。”副校长毫无诚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回头我找人帮你换张桌面就是了。”
说罢,他如法炮制,动作流畅地将剩余六柄刀剑一一拔出,依次“嚓嚓嚓”地插在了桌面上。顷刻间,昂热校长珍爱的古董办公桌就变成了一个插满绝世凶器的剑垛。
昂热痛苦地用手遮住眼睛,不忍直视。耳边连续传来七次利刃刺穿木头的沉闷声响,每一声都仿佛是他钱包在哀嚎,意味着这件珍贵的古董家具正在急速贬值。
副校长却兴致勃勃地开始绕着办公桌转圈,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屈起手指,在其中那柄斩马刀的刀身上轻轻一弹。
“嗡——”
一声悠长而充满金属质感的鸣响瞬间充盈了整个空间。仿佛被唤醒一般,桌上其余六柄武器也随之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发出高低不同的清鸣,竟组成了一个完整而诡异的音阶,久久不散。
“这是学院花了重金才收回来的珍宝,”副校长的声音在鸣响的余韵中响起,带着一丝敬畏,“每一柄刀剑上都镌刻着不同的龙文,那些文字至今无法解读。好在,除了龙文,上面还刻有古希伯来文。”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寒光凛冽的刃口,“这些希伯来文,很可能就是这七柄武器的名字,它们分别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
“所有刀剑都采用再生金属铸造,”昂热校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表面看材质相同,但每一柄都拥有截然不同的刚性与韧性。”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刃口,带着深深的敬畏,“这是最顶端的炼金术,是能够按照自身意志创造全新金属的技艺。任何炼金大师在它面前,都只能仰望。这种力量,只属于四大君主中执掌炼金术最高权柄的那一位——青铜与火之王。”
副校长接过话头,他的语气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一份学者的严谨:“四大君主掌握的权能各不相同。譬如大地与山之王,被普遍认为拥有‘最强的威能’;而青铜与火之王,则被尊为‘炼金的王座’。因为唯有他掌控着足以触及法则的极致火焰,才能达到炼金术的终极境界。”他走近桌边,指尖虚拂过一柄短刀的曲线,“这七柄武器在工艺上已臻化境,可以说,它凝聚了历史上一切冷兵器所追求的‘美德’。而这些‘美德’的汇聚,将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他话锋一转,抛出一个关键问题,“用它们来杀人,简直是高射炮打蚊子。那么,龙王为何要耗费如此心血铸造它呢?”
“自相残杀。”路明非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他凝视着那并列的、闪烁着寒光的刃口,仿佛早已看透了其中的宿命。
昂热闻言,缓缓点头,印证了他的判断:“我们猜测,它被铸造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用来杀死其他的初代种。”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七柄武器,分别对应七位君王不同的弱点——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意图用他在炼金术上的极致成就,来审判他的七位兄弟。”他顿了顿,指向刀匣外壁那些古老的铭文,“那些古希伯来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别逗了!”被捆在椅子上的芬格尔忍不住插嘴,即使身处困境也不忘吐槽,“龙王听起来没一个像是好色的,‘色欲’这玩意儿,该不会是诺顿针对校长您老人家特别铸造的吧?”他扭动着身体,继续发出灵魂拷问,“而且他为什么要杀其他龙王?他们不是应该联合起来,先把我们这些人类轰翻在地吗?”
昂热并没有因芬格尔的打断而动怒,反而耐心地解释道:“龙族是一个彻头彻尾笃信力量的族类。在他们眼中,所谓的血缘亲情,远不及对绝对力量的尊崇。如果某位龙王认为他的兄弟过于弱小,不配继续存在,他会毫不犹豫地挑起战争,毁灭并吞噬对方。”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看到了古老历史的尘埃,“龙族的兴盛与灭亡,都根植于这种暴虐的传统。龙族永远由王统治,而一个王的命运,往往就是被新的王杀死。他们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传承和凝聚那至高无上的力量。”
“龙族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族类,”他低声说,“他们暴虐地吞噬同类,却又会因同类的死亡而怀有刻骨的悲伤。”
“听起来……内心真是扭曲得可以。”芬格尔在椅子上扭了扭,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又想起更实际的问题,歪头看向桌上那排凶器,“不过这东西真的能杀死龙王?尤其是最小的那柄匕首……看着细巧巧的,能刺穿龙王的鳞片吗?”
“现在不行。”副校长干脆利落地回答,同时伸手,将一柄柄刀剑从桌面上拔起,动作沉稳地将它们重新合入那个黑色的刀匣内。“因为你此刻看到的,并非真正的‘七宗罪’。”
说完,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抬起手,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随即竖起流血的手指,让那滴殷红的血珠清晰地展现在每个人眼前。然后,他缓缓地将这滴血涂抹在刀匣表面那繁复的铭文之上。
鲜血仿佛拥有生命般,迅速渗入铭文的沟壑,将其填满,勾勒出诡异的图案。
“闪开一些,”副校长沉声示意,目光紧盯着刀匣,“它要醒了。”
即便他不说,房间里的所有人也已经在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变化正在发生——那个刀匣,仿佛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它“活”过来了,就像有强健的心脏在匣内搏动,而且不止一颗,是七颗!七柄刀剑同时苏醒,七种截然不同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有的沉闷如古寺洪钟,有的急促如战场急鼓,汇合成一支暴虐而充满力量的交响乐。
刀匣的表面,原本黯淡的蒙皮之下,逐渐显现出暗红色的、如同藤蔓或血管般的诡异花纹,它们蜿蜒盘绕,仿佛是这个“生命体”的血脉系统。那搏动的心脏,正将狂躁的“血液”泵送到它的全身,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开始弥漫开来。
副校长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路明非身上。
“现在,再试试把刀剑拔出来,”他沉声说,“从明非开始。”
路明非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心知肚明这些都是老唐赶工出来的仿品。他走上前,左右开弓,动作流畅得像是从刀架上取用寻常兵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一路从最短巧的“色欲”拔到了造型最狰狞的“暴怒”,七柄刀剑依次出鞘,寒光凛冽。
他这举重若轻的模样,把昂热校长和弗拉梅尔副校长都给看愣了。
“行了,下一个,芬格尔。”副校长击掌示意。
刚被解开束缚的芬格尔得意地活动了下手腕,特意在路明非面前炫耀般地屈起手臂,展示他那铁疙瘩般结实的肱二头肌。这家伙确实有一双强壮的胳膊。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刀柄,低喝发力,竟也颇为顺利,一路拔到了“贪婪”那柄苏格兰阔剑。他挥舞着阔剑,脸上写满了得意,但当他试图挑战下一柄“饕餮”时,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无论怎么憋红了脸使劲,那刀剑都在匣中纹丝不动。
“最后,楚子航。”副校长的声音平静无波,“当作一次考试吧,尽你最大的努力。”
“是。”楚子航应声走到桌边,他没有像芬格尔那样鼓噪肌肉,而是缓缓调整呼吸,气息沉静。他的体能专修是太极,讲究以柔克刚,在极致的柔韧中爆发出远超纯粹蛮力的能量。
他拔“色欲”时轻描淡写,如同从筷子套中抽出筷子;拔“饕餮”时则扎下马步,意守丹田,一次发力便成功出鞘。芬格尔在一旁看得再也得意不起来,他刚才可是嚯呀嚯呀地折腾了好一阵子。
楚子航调匀呼吸,握住了“贪婪”的刀柄。他凝神守一,绵长的气息仿佛从丹田直贯指尖,骤然发力!
然而,预想中的出鞘声并未响起。
几滴殷红的血珠,无声地滴落在昂热校长那饱经摧残的办公桌桌面上。
楚子航站在原地,默默摊开自己的掌心。路明非和芬格尔都愣住了,谁都以为以楚子航的状态,至少能拔到“暴怒”,从他前两柄举重若轻的表现来看,他显然还有余力。但此刻,那柄苏格兰阔剑在刀匣中岿然不动,而刀柄上那些密集的金属鳞片竟骤然张开,如同活物的逆鳞,锋利地刺伤了他的手心。直到楚子航缓缓挪开手,那些鳞片才仿佛失去敌意般,缓缓收拢回去。
他被“贪婪”拒绝了。
“考试结束,”副校长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解散!”
人群散去,办公室重归寂静,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路明非走到门边,却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最后一句话,”他看向昂热校长,语气认真,“如果芬格尔真的不想去……我觉得,不该勉强他。”
昂热校长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你们是不是都以为,那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他微微摇头,声音低沉而清晰,“错了。芬格尔·冯·弗林斯,曾经是学院毋庸置疑的‘A’级精英,参与过多次高危任务,是当时学生中最有经验的执行官。他后来不再执行任务,只有一个原因——”校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在某次任务中受了极重的伤,重到……甚至影响了他的神智。你们现在看到的,并非他真实的样子。虽然以前他也确实胡闹,但不像现在这样……近乎自弃。十年前我眼中的他,就如同现在我眼中的你一样,光芒夺目。”
路明非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确实知道芬格尔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但关于那些被尘封的过往,他也知之甚少。
门被轻轻带上,脚步声远去。片刻后,侧面的小门无声滑开,去而复返的副校长扶着一把椅子,在狼藉的办公桌旁坐下,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了许多,变得严肃。
“现在,我们终于能证明了,”副校长的手指敲了敲那黑色的刀匣,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路明非的血统,是当之无愧的‘S’级。甚至……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纯粹、更接近本源。所有的刀剑都毫无保留地认可了他,那种契合度,简直就像……一尊人形的龙王。”
昂热校长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也许下次,该让恺撒也来试试?”
副校长挑眉,直接反问:“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试试?”
昂热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抚过冰冷的刀匣表面,如同触摸一件易碎的珍宝,又或是……一个沉睡的噩梦。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悠远,带着一丝极少显露的、近乎脆弱的复杂情绪。
“有点……害怕。”他轻声说,仿佛在承认一个深藏的秘密,“害怕知道自己的极限,害怕证实有些事……终究是做不到的。”他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如同淬火的刀锋,“我必须坚信自己是那个能完成一切的人,是注定为龙族敲响丧钟的人。一个肩负这种使命的人……不能是一个有极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