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低声问阿川:“阿川哥,寨子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阿川叹了口气:“情况很不好。血脉蛊把大家都困住了,寨老们正在想办法破解,但一直没成功。”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祠堂前。阿川敲了敲门:“寨老,朵朵回来了!还带来了阿朵娅的情郎!”
祠堂的门缓缓打开,几位白发苍苍的寨老走了出来。
朵朵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老人,满头银发,穿着深蓝色的苗疆服饰,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依然明亮有神。
这正是从小将她抚养长大的阿婆。
朵朵哭着扑了上去:“阿婆,你骗我?你不是说寨子里一切都好吗?为什么要瞒着我?”
阿婆眼中含泪,轻轻抱住朵朵:“傻孩子,阿婆不是故意要骗你。我们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她抚摸着朵朵的头发,声音哽咽:“寨子里的事太危险了,阿婆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
朵朵紧紧抱住阿婆:“可是阿婆,我也是寨子里的一份子啊!你们有危险,我怎么能一个人在外面躲着?”
阿婆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倔……”
同时跟着出来的另一个人看向了周阳,这位老人虽然满头银丝,但眼神锐利,腰板挺直,她微笑着对周阳说道:“小伙子,没想到你居然能找来这里,看来小朵娅真的没看错人。”
周阳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老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自己认识她吗?
老人看出了周阳的疑惑:“小伙子,我是小朵娅的外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之前见过呀”
朵朵连忙解释:“花婆婆,周大哥不知道被什么人下了忘情蛊,忘记了有关阿朵娅姐姐的一切,所以也不记得您了。”
花婆婆和其他几位寨老闻言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阿婆皱眉道:“忘情蛊?这可是很古老的蛊术了,现在会的人已经不多了。”
花婆婆仔细打量着周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我说这小伙子记性怎么这么差,原来是中了忘情蛊。不过你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你对小朵娅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周阳想着既然是阿朵娅的外婆,那自己也跟着叫外婆好了。于是问道:“外婆,现在阿朵娅在哪里?我想去见她一面。”
花婆婆看出了周阳的急切,笑了笑:“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她。”说着便领着周阳往寨子深处的一处小院走去。
周阳临走前对朵朵说:“朵朵,麻烦你赶紧收集材料,帮我把身上的忘情蛊给解了。”
朵朵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现在回寨子里了,材料都是现成的,很快就能弄好!”
花婆婆带着周阳穿过几条青石板小路,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前。院子里种着几株山茶花,开得正艳。花婆婆推开院门,轻声说:“小朵娅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周阳深吸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院子,只见院中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姑娘。
听到脚步声,阿朵娅抬起头来看到周阳的瞬间,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起身迎上去,但随即想到寨子里的处境,那抹欣喜迅速被担忧取代。
她的笑容渐渐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阿阳?你…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寨子里现在很危险!”
周阳愣住了,茫然的看着这个眼前莫名熟悉的姑娘。
阿朵娅这才注意到周阳眼中的陌生和茫然,心中一紧:“你…你不记得我了?”
听完周阳解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忘情蛊,不记得自己了,阿朵娅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坚定地说:
“这样也好…既然你已经忘了我,就赶紧离开这里吧。寨子马上就要有大麻烦了,我不想连累你。”
她的语气虽然坚决,但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不舍,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周阳坚定的摇头:“不,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但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我要留下来帮你。”
听周阳这么说,阿朵娅再也压制不住心中那难以抑制的感情,眼泪夺眶而出,哭着扑到周阳身上,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这压抑已久的思念全部释放出来。
周阳虽然记忆模糊,但身体却本能地回应着这个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朵朵突然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朵朵红着脸,手足无措的说,“但是…材料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解蛊……”
阿朵娅连忙擦掉眼泪,从周阳怀里退开,脸上泛起红晕:“朵…朵朵,你来得正好。”
周阳也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朵朵解释道:“是阿婆那里刚好有配好的材料,她听说你要解蛊,就直接让我拿过来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布包:“这里面是专门解忘情蛊的药粉,阿婆说这是她以前配的,一直留着备用。”
朵朵将药粉倒入一碗清水中搅拌,药粉遇水立刻化作墨绿色的液体,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朵朵将碗递给周阳:“喝完后可能会有些头痛,这是正常的。”
周阳接过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药液入喉,带着一丝甘甜,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很快,周阳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感到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一些模糊的影像开始浮现。
“呃……”周阳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双手紧紧抓住桌沿。
阿朵娅紧张的握住他的手:“阿阳,你还好吗?”
周阳没有回答,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记忆的洪流中,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他看见自己第一次在夜市时遇见阿朵娅,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见两人一起在原石交易会上,阿朵娅想用自己的能力帮他挑玉石;看见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两人相互表达心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越来越清晰。他想起了自己亲手雕刻的山茶花挂件,郑重地戴在阿朵娅的颈间;想起了离别时许下的诺言,说好一定会等她……
“阿朵娅……”周阳喃喃自语。
他突然转身,将阿朵娅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阿朵娅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一愣,随即感受到他颤抖的手臂和哽咽的声音,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阿阳…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周阳用力点头,将她抱得更紧:“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这么久…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