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学站在队伍最外侧，手指还夹着那支战术笔，蓝光微闪。
“走。”他低声道，“快去地下实验室。”
没人多问，王昊立刻背起江萌，赵宇收起账本塞进外套内袋，苏如烟把旧图纸折好放进怀里。
李建军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远处被封死的基地入口，乌云压得很低，天边火光已经熄了。
六个人沿着废弃停车场边缘快速移动，穿过一道锈蚀的铁门，进入燕大老校区的地下车库。
通道尽头有个不起眼的金属门，甄尧学输入一串密码，门缝亮起红光，扫描过后才缓缓开启。
里面是间不到三十平的小型科研站，墙角堆着几台老旧仪器，中央一张折叠桌摆着便携终端和充电器。
王昊进门就拉开保温箱，翻出几根能量棒挨个递过去。
“吃点东西。”他把一根草莓味的塞到江萌手里，“这个不苦，专门给你做的。”
小女孩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小口咬着。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手环，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
赵宇已经连上终端，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回收的装备数据正在解密，大概半小时能出结果。”他说完抬头，“你们说……刚才那个值班大叔，真是冒充的？”
“拖鞋。”甄尧学靠在墙边，声音很轻，“江萌说得对，守卫不会穿拖鞋巡逻。”
话音刚落，江萌忽然抖了一下。
所有人瞬间警觉。
她低头盯着手腕，眼睛睁大。“姐……姐姐？”她喃喃道。
银色手环突然亮起柔和的绿光，一圈涟漪般的波纹扩散开来。紧接着，一道女声从里面传出，沙哑却清晰：
“萌萌，你没事吧？”
空气一下子凝住了……
王昊一把将江萌往怀里带了带，其他人全绷紧了身体。
甄尧学慢慢靠近，从口袋里掏出战术笔，贴在手环侧面开始扫描频率。
“信号跳转了三次，终点在基地外围残骸区。”他低声说，“不是监听设备。”
绿光还在闪烁，那声音继续响起：“谢谢你们救她……我现在不能多说，但他们让我研发，基因抑制武器，能让所有觉醒者失去异能。”
赵宇猛地抬头，“什么？！”
“三天后，燕大学科节，他们会动手。”江晓的声音顿了顿，“核心部件是［观察］者碎片，我会想办法把位置发给你们……还有，小心老鬼，他最近和混沌接触频繁，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你怎么证明这不是陷阱？”甄尧学直接开口，语气冷硬。
短暂沉默。
“如果我想害她，就不会让她戴这个手环逃出来。”江晓的声音低下去，“这是妈妈留下的东西，只有我们能激活。”
江萌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妈妈是不是很危险？”她抽着气，声音发颤，“我想妈妈……我不要姐姐一个人待在那里！”
绿光骤然熄灭，手环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江萌抱着手腕缩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王昊蹲下来，轻轻把她搂住，另一只手从保温箱里又拿出一根草莓味能量棒，塞进她手里。
“别怕。”他说，“你现在有我们。王昊哥哥答应你，一定会把姐姐救出来。”
苏如烟走过来，蹲在另一边，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江萌的头发。
甄尧学盯着手环看了几秒，转身走到桌前，打开便携终端调出数据库。“观察者碎片……确实存在记录。”他语速很快，“早期实验中用于稳定基因链断裂，但极不稳定，一旦失控会引发连锁退化反应。”
“也就是说，真能让人废掉异能？”赵宇皱眉。
“不止。”甄尧学眼神沉了下来，“它还能反向识别觉醒基因序列，谁用了，谁没用，甚至能定位血脉关联。”
“那就是说，”苏如烟接上，“他们不只是想控制现场，还想筛出所有潜在觉醒者，一次性清除。”
屋里一片死寂。
赵宇翻开账本，在最新一页写下：“潜在任务：阻止基因武器投放。预估成本：高；收益：极高（全员异能存续）。备注：若失败，后果不可逆。”
李建军一直没吭声，这时才开口：“得上报国能局。学科节人流密集，一旦启动，来不及疏散。”
“问题是，”苏如烟抬头，“我们拿什么证据？一段突然出现又消失的语音？上面不会轻易信。”
“但我妈留的手环是真的！”江萌突然抬起头，眼泪还没干，声音却拔高了，“姐姐也不会骗我！她说老鬼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她说完又低下头，手指死死抠着手环边缘。
王昊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甄尧学说：“要不要先查一下老鬼最近的行动轨迹？我记得他上周还来过燕大，说是送补给晶核。”
甄尧学点头。“你和苏如烟负责调监控记录，赵宇继续破解装备数据，看有没有关联线索。”
他看向李建军，“您能联系国能局内部渠道吗？提前备案，万一出事能快速响应。”
李建军摸出通讯器，按了几下。“我找老陈，他在情报科。不过……这事牵扯老鬼，他要是真有问题，咱们内部也可能有耳目。”
“那就只能靠自己先查。”甄尧学目光扫过众人，“所有人保持联络，别单独行动。尤其是江萌，别摘手环，下次她再联系，我们必须第一时间捕捉信号源。”
江萌用力点头。
王昊拍拍她肩膀，“放心，有我们在，谁也别想把你姐姐怎么样。”
赵宇合上账本，嘀咕了一句：“这单要是成了，功德无量啊……就是晶核开销估计得爆表。”
“你还想着钱？”王昊瞪他。
“我不心疼钱谁心疼？”赵宇抱紧计算器，“上次炸晶核花了一百多万，这次要是动用全局防御系统，怕是要破千万！”
“破千万也得干。”甄尧学打断，“没有异能，我们都得回到零。到时候别说救人，自保都难。”
他说完走到角落，拿起一瓶水灌了一口，水珠顺着嘴角滑下。
江萌望着他，忽然小声问：“甄尧学哥哥……你会保护我姐姐的吧？”
甄尧学转过身，看着她。
“我不是为了你姐姐。”他说，“我是为了不让任何人，被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王昊咧嘴一笑，“这话听着像要当英雄。”
“我不是英雄。”甄尧学把空瓶捏扁，扔进垃圾桶，“我只是讨厌输。”
赵宇正要开口吐槽，忽然终端屏幕一闪，一条加密信息弹了出来。
发件人标识为空白，内容只有一行字：
老鬼昨夜进入b7区，停留47分钟，未登记出入记录……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苏如烟立刻凑过去，“b7区是废弃档案库，早就断电了，他去那儿干什么？”
“现在的问题不是他去了哪儿。”甄尧学盯着那条信息，“而是，谁给我们发的这条消息？”
没人回答……
江萌的手腕微微发烫，银色手环再次泛起一丝极淡的绿意，转瞬即逝。
王昊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握住她的手。
“别怕。”他说，“这次我们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门外，通风管道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有人踩过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