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列站在烽火台营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杏黄旗 —— 旗杆上的桃木纹理被他摸得温热，旗面叠得整齐，“卍” 字纹在阳光下若隐隐现。
“周列，发什么呆呢？该走了！” 张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的结界检测仪屏幕亮着绿灯，“今天咱们走西巷到北巷的外圈，主要查墙体结界，别跟上次似的钻窄巷，容易遇恶灵。”
周列回过神，把青铜碎片往手腕上又缠了两圈 —— 碎片经过这几天的灵力滋养，裂缝里的金光更亮了些，贴在皮肤上，能清晰感觉到暖流顺着血管缓缓流动。他点点头，跟上张哥的脚步，身后跟着林晓和另外两个新人：戴眼镜的赵宇，守护灵是只半透明的灰猫；扎马尾的苏晴，法器是个能射出冰刺的玉簪。
“昨天我练了好久，终于能让玉簪射出三道冰刺了！” 苏晴晃了晃手里的玉簪，语气里满是兴奋，“这次遇到恶灵，我肯定能帮上忙！”
赵宇推了推眼镜，有点腼腆地说：“我的灰猫也能嗅出恶灵的气味了，就是跑得还慢。”
林晓抱着妹妹的虚影，笑着说：“那咱们今天肯定能顺利完成任务！周列，你昨天练引灵针怎么样了？”
“还行，能让雷弧绕着针转三圈了。” 周列说着，指尖轻轻一弹，一道细弱的紫雷弧窜出来，在指尖绕了个圈，又稳稳收了回去 —— 这是他练了一早上的成果，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雷弧要么劈自己，要么炸花盆。
脑海里传来杨戬的声音，带着点满意：“不错啊，终于不像个连炮仗都放不明白的新手了。不过别得意，真遇到恶灵，可不是练引灵针那么简单。”
周列没接话，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上。老城区的午后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还有居民家里飘出的饭菜香。张哥走在最前面，检测仪的绿灯平稳闪烁，偶尔扫过墙角时，会跳一下微弱的黄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前面就是西巷的老砖厂，以前是恶灵常出没的地方，大家小心点。” 张哥放慢脚步，把检测仪举得更高，“这里的墙体结界薄，容易出裂缝。”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列回头，看到汪雷快步走过来，黑色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纸，像是地图。
“张哥，等一下！” 汪雷跑到跟前，喘了口气，把地图展开，“我早上帮赵伯整理老城区资料，发现西巷砖厂后面有段墙体结界没标在常规路线里，怕你们漏了，特意来提醒一下。”
张哥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这段路确实没在巡查表上，你确定有结界？”
“确定，资料里写着是三年前补的临时结界，可能没录入系统。” 汪雷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列的手腕，停顿了半秒，又很快移开，“那边靠近灵域裂缝，要是漏查了，容易出问题。”
周列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 汪雷说话时，指尖微微攥紧了，而且他看自己青铜碎片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只是冷漠，反而带着点说不清的急切。但他没证据，只能默默记下这个细节。
张哥想了想，说：“行，那咱们绕过去看看，正好顺路。”
几个人跟着汪雷往砖厂后面走。砖厂早就废弃了，大门锈得打不开，只能从旁边的破墙洞钻进去。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砖堆上爬满了藤蔓，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就是前面那段墙。” 汪雷指着不远处的矮墙，墙面上有明显的修补痕迹，“你们查的时候小心点，我昨天好像看到有飞虫在附近飞，可能是低阶恶灵。”
张哥点点头，让大家散开，自己拿着检测仪往矮墙走。周列跟在林晓身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赵宇的惊呼声：“啊！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回头，看到赵宇的灰猫正对着草丛龇牙，草丛里突然飞起一大群灰褐色的飞虫 —— 每只虫子有巴掌大，翅膀上沾着黑色的黏液，腹部鼓鼓的，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骨头碎片，飞起来时发出 “嗡嗡” 的声响，像生锈的锯子在转动。
“是腐骨蛾！” 张哥脸色一变，赶紧喊道，“大家散开！别被它们的黏液碰到，会腐蚀灵力！”
腐骨蛾群朝着众人扑过来，苏晴反应最快，玉簪一挥，三道冰刺射出去，打中了三只腐骨蛾。冰刺碰到黏液，瞬间融化成水，只让腐骨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飞。
“冰刺没用！” 苏晴急声道，“它们的黏液能化灵力！”
赵宇的灰猫扑上去，想抓腐骨蛾，却被黏液沾到爪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虚影瞬间淡了几分。赵宇赶紧把灰猫召回来，心疼地揉着它的爪子：“别硬来！”
林晓抱着妹妹的虚影往后退，妹妹吓得往她怀里缩，手里的透明糖果都快捏碎了。周列往前一步，挡在她们身前，指尖凝聚起雷弧 —— 这次他没急着出手，而是闭上眼睛，感受青铜碎片里的暖流，将灵力稳稳引到指尖，雷弧慢慢变粗，变成了一道半米长的雷鞭。
“杨戬，能召唤你吗？” 周列在心里问。
“能是能，但我现在只能显上半身，打这群飞虫不方便。” 杨戬的声音有点无奈，“不如试试你的杏黄旗，你昨天不是练了召唤持国天王吗？他的灵音能震晕低阶恶灵。”
周列点点头，左手一扬，杏黄旗展开，旗面 “卍” 字纹金光暴涨。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旗杆，心里默念：“持国天王，显！”
金光中，持国天王的身影缓缓浮现 —— 这次不再是只有上半身，而是完整的上半身加半个腰腹，手里的琵琶不再是模糊的虚影，琴弦清晰可见，泛着淡淡的灵光。
“不错啊，终于能召出大半个身子了！” 杨戬的声音带着点惊喜，“让他弹‘镇魂音’，能震晕腐骨蛾！”
周列赶紧在心里给持国天王传意念。持国天王点点头，手指拨动琴弦 —— 这次的琴声不再是跑调的锯木头声，而是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像寺庙里的钟声，顺着空气扩散开来。
腐骨蛾群听到琴声，动作明显变慢了，翅膀的 “嗡嗡” 声也弱了下去，有些甚至开始往回飞。张哥抓住机会，从腰里掏出一把符纸，往空中一撒：“灵火符，燃！”
符纸在空中燃起淡蓝色的火焰，形成一道火网，罩向腐骨蛾群。腐骨蛾碰到火焰，瞬间被点燃，发出 “滋滋” 的声响，很快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太好了！” 苏晴欢呼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周列，你这持国天王太厉害了！”
周列松了口气，收回持国天王和雷鞭，杏黄旗也慢慢叠好。他能感觉到，经过刚才的战斗，灵力消耗了不少，但比上次召唤时稳多了 —— 至少没像上次那样，灵力一泄，连旗都握不住。
“等等，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腐骨蛾？” 张哥突然皱起眉头，蹲下来检查地上的灰烬，“腐骨蛾一般只待在灵域裂缝附近，这里离裂缝还有段距离，而且……”
他指着灰烬旁边的地面，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用什么东西画的符号 —— 符号是个歪歪扭扭的 “商” 字，刻在砖缝里，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邪力。
“这是…… 归元会的标记？” 周列心里一紧，想起之前遇到的商坤，还有姜先生说的 “带血的人”。
汪雷凑过来看了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归元会？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做标记？难道是想破坏结界？”
张哥脸色凝重：“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情况得上报。咱们先把这段墙的结界查了，赶紧离开，别再遇到什么危险。”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周列落在后面，悄悄观察汪雷 —— 汪雷走在张哥旁边，看似在帮忙查结界，实则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刚才腐骨蛾出现的草丛，眼神里的急切比之前更明显了。而且，周列注意到，汪雷的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捏着什么东西，偶尔露出的指尖，沾着一点和腐骨蛾黏液颜色相近的黑色粉末。
他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 汪雷说自己是来提醒他们查结界的，可腐骨蛾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而且现场还有归元会的标记。难道…… 汪雷和归元会有关？
查完结界，几个人往回走。路过砖厂的破墙洞时，周列故意落在最后，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点雷弧，往刚才腐骨蛾出现的草丛里弹了一下 —— 雷弧落在草丛里，发出 “滋” 的一声，草丛里突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很快消失在砖堆后面。
周列心里一沉，刚想追过去，就被林晓喊住：“周列，快走啊！别掉队了！”
他回头，看到汪雷正站在墙洞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周列赶紧收回目光，跟上队伍，心里却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 汪雷绝对有问题，而且刚才草丛里的东西，说不定就是他留下的。
回到烽火台，张哥去上报情况，周列刚想回宿舍，就看到姜先生踩着蒲团飘过来，手里的拂尘轻轻一摆，挡住了他的路。
“小家伙，今天遇到腐骨蛾了？” 姜先生眯着眼睛，笑容里带着点深意，“那可不是普通的低阶恶灵，是有人用邪术引过来的。”
“您怎么知道？” 周列惊讶地问。
“我算出来的啊。” 姜先生晃了晃手里的罗盘，指针指着西巷的方向，“而且，我还算出，归元会的手，已经伸到了老城区结界的深处，下次再去巡查，可得小心点 —— 有人想借恶灵的手，抢你手里的青铜碎片呢。”
周列心里一紧，刚想问问姜先生，是不是知道汪雷的事，就看到姜先生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你手里的碎片，最近别离身。我刚才算卦时，看到碎片里的武王残魂动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 归元会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说完，姜先生踩着蒲团飘走了，留下周列站在原地，手里的青铜碎片突然微微震动起来，裂缝里的金光变得刺眼，像是在预警。他抬头看向烽火台的大门，心里清楚 —— 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