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孜墨听到这里,有些沉默,又有些不知所措。
白玉清想尽一切办法都留不下她的爱人,那她呢?
白玉清将整张脸靠近棺椁里的人,亲昵的在他鼻尖亲碰。
棺椁里的人,实在是不像一个已经失去生命的人,他栩栩如生,脸上的皮肤都还很软嫩。
可以看出白玉清将他照顾的很好,很好。
就在牧孜墨出神的时候,白玉清突然暴起。
将身边的花瓶推到外地,发出惊人的响声:“他说他恨我!他说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我。”
白玉清双目赤红,身体紧绷,好像一个惊弓之鸟。
这个形容也许不准确,他又像随时会断裂的琴弦:“他持剑伤了师长,被逐出清风谷,我陪他,我愿意陪他一起。什么济世救人,什么心怀善念,我能救得了别人有什么用!”
牧孜墨抱着许明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抱着许明蔗腰身的手越握越紧。
白玉清颠三倒四的说着什么,瘫坐在地,在地上的碎片里,手掌鲜血淋漓。
牧孜墨走到棺椁旁,看着里面没有呼吸但不腐朽的人,轻声问:“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玉清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呵呵呵的低笑出声:“我追着斯年一起出了谷,斯年也平静了下来,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轨。”
“可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又出现了,它蛊惑斯年,只要斯年愿意将身体的操控权卖给它几天,它就可以将斯年送回他想去的地方。”
“斯年太傻,他竟然同意了这荒诞的说辞,他还兴高采烈的和我说,只要几天,几天而已,过后这个身体还是他的。”
“我带着他去了母神殿,想让方丈帮帮我,阻止那个东西侵占斯年的身体,可意外发生了。”
“那个东西发现了我的意图,强行将斯年的魂魄挤了出去。我控制不住它,它借着斯年的身体为非作歹,和疯了一样,跑到城主面前说什么天命所归的话。
方丈出面,将那个东西处理了,可斯年却和那个东西一同消失了。”
“我错了,我找不回他了。”
白玉清哭到不能自已,不停的捶打着胸前,神情满是懊悔。
“我真的错了,早知会如此,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当时就应该放手,也许斯年真的可以回到他心中的家。”
牧孜墨眼眶也湿润了不少,她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有种直觉,即使白玉清当初放手,这个傅斯年可能也回不去。
有人和她说过,叛逃系统会借人魂魄,去完成一些扰乱世界秩序的事情,从而吸取大气运者因此流失的气运。
可叛逃系统是不被世界意识接受的,所以一旦被发现,等待叛逃系统的只有毁灭,同时被绑定者,也会被世界意识判定为危险者,从而导致被绑定者会被一起带走。
按照白玉清所说的一切,方丈出面大概率就是因为世界意识已经发现了他们。
当初傅斯年会失去生机,可能就是世界意识将他和叛逃系统一起带走了。
但很奇怪,一个肉身,如果失去魂魄,怎么可能还保存的如此栩栩如生。
没有呼吸,心脏也不跳动,但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牧孜墨被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认知吓了一跳,今天听到的一切都超出她的认知。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白玉清停止了哭泣,扶着棺椁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牧孜墨的眼神有些冰冷,但看见她怀里的许明蔗,又释然了一瞬。
指着棺椁上的符咒说:“因为这些符文,也因为…”
她的话没有往下说,却用实际行动去解释。
她抬起被碎瓷片扎出血的手,看了看,似乎又觉得不太满意。
从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瓷片,用力一划。
鲜血喷涌而出。
白玉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冒血的手掌贴在棺椁上。
血液顺着棺椁上符咒的纹路开始流淌。
没一会儿,白玉清便开始摇摇欲坠,失血过多的她就像是被吸取了生命一样。
面色惨白,额头上也满是冷汗,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但随着鲜血浸满了整个棺椁,棺椁里躺着的傅斯年却变得更加富有生机,面色红润,连发丝都变得有光泽。
牧孜墨惊讶的看着白玉清:“你疯了?这是,这是邪术!”
白玉清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这是禁术,是我和方丈求得,方丈把利弊都告诉我了。”
随着白玉清将手从棺椁上移开,牧孜墨眼睁睁看着她又衰老一分。
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已经全白,发丝干枯不说,连她的皮肤都多了许多皱纹。
牧孜墨有些失声:“所以,你真的只有38岁,看起来年纪大是因为这个原因。”
白玉清呵呵一笑:“对啊,不过显老也挺好,至少让我看起来更像个神医了,年老的我被病人信任了不少。”
牧孜墨突然有些惶恐,看着怀里面容呆滞的许明蔗,她有些害怕。
她该怎么办?许明蔗也会变得和傅斯年一样吗?
不行,她要想办法,她绝不接受傅斯年的下场。
“许明蔗该怎么办?我应该做些什么?”
白玉清像是就等着牧孜墨这么问一样,疯癫的看着她说:“前几年我真的找到了一种办法,就看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做了。”
牧孜墨沉默,牧孜墨孤注一掷:“敢。”
许明蔗终于从系统空间里找到了那本禁书,意识回归的一刻,许明蔗被牧孜墨沧桑的样子吓了一跳。
满眼的红血丝不说,牧孜墨的表情都有些阴鸷,狠戾。
许明蔗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阿姊,你怎么了?”
牧孜墨听到许明蔗的声音,才像大梦初醒一般,猛的将躺在床上的许明蔗搂进怀里。
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更多的是阴冷感,黏腻潮湿,像地下室里常年被水汽养出来的苔藓一样:“许明蔗,你去哪了?”
许明蔗有一小点怀疑,但更多的还是找到禁书的开心。
观察了一圈周围没有人,很安全。
许明蔗当着牧孜墨的面将禁书从空间里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