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胡闹,柳长雪没好气的握住他的手,自顾自嘟哝:“你不是说没见过戴面具的人嘛……”
【告诉你也没用啊~】
南宫诀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神色,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摇晃:“娘子怎么又提那个戴面具的?诀儿都说没见过嘛……他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柳长雪好笑的捏了捏他的手指:“胡说什么?”
“只是……他之前明明答应我会在暗中护你周全,结果你几次涉险都不见他踪影。这种言而无信之人……”
她话未说完,南宫诀已经一头扎进她怀里,闷声闷气地打断:“我不要娘子想着别人!什么阁主不阁主的,我有娘子保护就够了!”
男人蹭着她的颈窝,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娘子只想着我好不好?那个言而无信的人,我们不提他了。”
【哎呀,这个家伙真是的……】
柳长雪被他蹭得心软,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好好好,不想了。你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那娘子亲我一下!”南宫诀得寸进尺的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她:“亲一下我就起来~”
柳长雪瞪他,他却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没办法,她只得飞快在他唇上碰了碰。
脸颊红的发粉。
南宫诀倒是心满意足。
不过,当晚,夜深人静时。
某人还是悄悄换上了那身玄色衣袍,戴上了那青黑面具。
装扮完毕,只见他熟门熟路的潜入柳长雪的营帐,压低嗓音,刻意带着几分邪气:“小娘子,许久不见,可有想本座——”
话音未落,一个枕头迎面砸来!
柳长雪拥被坐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滚出去。”
南宫诀:“……?”
他僵在原地,面具下的表情懵了。
见他不动,柳长雪冷笑一声:“绝影阁主?呵,承诺如同儿戏,关键时刻不见踪影!”
“如今战事快了,倒知道现身了?我这里不欢迎言而无信之人,请吧。”
南宫诀心里叫苦不迭,试图挽回:“夫人且听本座解释,这几日……”
“不必解释。”柳长雪指向营帐出口,语气斩钉截铁:“出去!否则,我叫人了。”
看着娘子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南宫诀知道今晚这“阁主”是无论如何也演不下去了。
他摸了摸鼻子,在第二个枕头砸过来之前,灰溜溜的原路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中,隐约传来他郁闷的低语:“……这算怎么回事”
娘子好像更讨厌他这个身份了。
而此时,房间内,柳长雪气鼓鼓的躺了回去,拽了拽被子。
【混蛋登徒子,现在才想起来露面?晚了!】
【还有,南宫诀,你今晚又跑哪儿去了?!】
柳长雪越想越气,干脆掀被起身,决定去找那个又不知跑哪去的夫君问个清楚。
她刚走出营帐没几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南宫诀衣衫略显凌乱,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困倦与担忧:“娘子?你怎么起来了?是做噩梦了吗?”
柳长雪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他脚上:“夫君,你的靴子穿反了。”
南宫诀低头一看,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露出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啊?真的吗?我,我没注意…刚才急着起来找娘子,黑灯瞎火的没看清……”
柳长雪冷哼一声,双手环胸:“你今晚去哪了?我醒来就没看见你。”
“我,我就是去巡营了!”南宫诀急忙辩解:“对,巡营!身为将领,总要关心将士们……”
“哦?巡营需要把靴子穿反?”柳长雪挑眉,显然不信他的说辞:“既然夫君这么喜欢夜间活动,那今晚就在我帐中打地铺吧!也好让我随时知道你的行踪。”
南宫诀顿时蔫了,俊脸垮了下来:“娘子~地上好冷的……”
“冷就多铺层毯子。”柳长雪毫不心软:“再啰嗦就去帐外睡!”
“要么打地铺,要么去睡马厩,你自己选。”
“……我选打地铺。”
南宫诀委委屈屈的应下——今晚不能抱着香香软软的娘子睡了。
于是这一夜,威风凛凛的南宫将军只能蜷在并不舒适的地铺上,听着床上娘子均匀的呼吸声,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晨,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南宫诀心情极度不爽。
不能抱娘子的怨气,加上被娘子怀疑的郁闷,让他急需找个发泄口。
很好,那就让那些让他和娘子不能安生的人都别想好过。
这般想着,他大步走向中军帐,召来心腹将领,声音冷冽:“传令下去,今日对西域残部发动总攻。本将军要让他们知道,扰人清梦的代价。”
众将领面面相觑——少将军今日火气似乎格外大啊。
南宫诀带着一肚子火气上了战场,攻势凌厉得让西域残部叫苦不迭;而远在京城,他布下的另一局棋也悄然启动。
将军府内,老管家收到了来自边关的密信。
看完信中内容,老人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压抑了十年的悲愤与终于等来曙光的激动!
他立刻联络了尚在京中、仍念着老将军旧情的几位军中老臣和言官。
数日后,一份联名上书被郑重呈递至东宫太子案前——为首的正是老管家!
只见他身着素服,手持当年镇北将军的令牌,老泪纵横地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声音悲怆而坚定:
“启禀太子殿下!老奴及一众镇北军旧部,连日来皆受故主镇北将军夫妇托梦!将军与夫人在梦中血泪控诉,言其当年并非战死沙场,而是遭人构陷,被……被陛下派心腹暗算,功高震主,含冤而亡啊!”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老管家重重叩首,声嘶力竭:“故主托梦,声声泣血,只求一个公道!”
“臣等恳请殿下,允准开棺验尸,或请陛下……与故主当面对质,以辨忠奸,以安忠魂!”
这请求不可谓不特殊。
与已故之人对质?如何对质?除非皇帝亲口承认或能否认。
然而,皇帝如今早已缠绵病榻,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尽管大部分大臣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自然也不能随意敷衍!
而且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事说不好会牵扯自身。
如此这般想着,太子姬檀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