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郭芙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爹!娘!我回来了!”
杨过和黄蓉同时一愣,猛地分开。
郭芙站在门口,浑身沾满血迹,整个人像是从染缸里捞出来一般,狼狈又惊悚。
看到房内情景,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的喜悦和委屈瞬间被震惊和愤怒取代。
“你……你们在干什么?”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声音尖锐而颤抖。
黄蓉看到郭芙,瞬间喜不自胜,酒意也醒了大半,正要起身相迎,却发现自己正窝在杨过的怀里。
想到自己刚才竟把杨过认作郭靖,还紧紧抱住对方,心中顿感羞耻。
再想到杨过不躲不避,不仅搂住自己,还亲吻自己的眼睛,实在大逆不道。
“畜牲!你做什么?”
黄蓉用力推开杨过,面色涨得通红。
年轻时差点儿死在杨康手中,现在又差点儿被杨过毁掉贞节。
难道是这个畜牲故意如此羞辱,来嘲笑我和靖哥哥提出的纲常伦理?
难道他就不怕女魔头嫉妒吗?还是女魔头命令他这么做的?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过气,原本哭红的双眼就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杨过,里面翻涌着羞耻、愤怒与难以置信。
“杨过!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郭芙指着杨过的鼻子,撕心裂肺地骂了一句,然后大哭着转身,差点儿被门槛绊倒,踉踉跄跄着满院里寻找郭靖,“我爹在哪里?我去告诉我爹!”
“芙儿……”
黄蓉暂时抛下杨过,冲出房间去追郭芙,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悲痛。
“芙妹!”
杨过被黄蓉忽冷忽热弄得有些难过,但想到被郭芙撞见的难堪,也算情有可原,张了张嘴,却没机会解释,只能跟在后边去追郭芙。
“芙妹!芙妹!”
“芙妹!你回来了!”
大小武听到郭芙的声音,也急忙从灵堂里出来。
郭芙却像是没听见,挨个房间猛推房门,亮灯的、没亮灯的,全都被她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找到郭靖的身影,不由得愈加慌乱。
她好几次从灵堂门口经过,但没想到父亲会在里面,也不愿意这样想。
院中众人都被惊醒,看着郭芙疯跑的身影,脸上满是同情与惋惜,却没人敢上前告知真相,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叹息与抽泣。
“芙儿,站住!”
黄蓉看着女儿如同惊弓之鸟般跑来跑去,心中万分悲痛,用尽全身力气喝了一声。
她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郭芙浑身一震,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母亲。
她的头发散乱,惨白的脸上满是血迹和泪痕,眼睛也早已哭红,里面满是惶恐与期盼。
“娘……爹去哪里了?”
郭芙快步扑进黄容的怀里,将脑袋深深的埋了起来。
黄蓉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女儿,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摸着她的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眼泪也再次涌了上来,滴落在郭芙的头发上。
母女俩在寒冷的夜风中紧紧相拥,哭声凄厉,周围众人也都红了眼眶。
良久,黄蓉才勉强平复情绪,轻声问道:“芙儿,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死了,死了,全死了……”听到黄蓉的询问,郭芙浑身一阵哆嗦,似乎想起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嘴里语无伦次的重复着。
“什么全死了?”黄蓉心头一紧,急忙追问。
“金轮法王、霍都、达尔巴、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还有为首的忽必烈王子,还有大营里的蒙古将士……”郭芙紧紧抓住黄蓉的衣袖,声音剧烈发颤,“都死了,都被仙人杀死了,到处都是血,头颅满天飞……”
“仙人是谁?”黄蓉和鲁有脚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仙人,绿衣服,会飞,见人就杀,专砍头颅!”郭芙犹如身临其境,眼睛因惊恐而睁的老大。
“是她!”
众人同时想到了公孙绿萼,脸上神色复杂,一时不知道该仇恨,还是该感激。
“这么说,襄阳城的危机化解了?”
“照她这种杀法,其它地方的危机也会化解吧?”
“就怕她杀的兴起,会不分敌我!”
“你别说,李莫愁就是这样的!”
“我听人说,李莫愁只是挥了一剑,就把蒙古丞相的府邸轰成一片焦土。”
“我也听说了,以前还不信,如今看到她的徒弟这么厉害,不由得我不信啊!”
“听说李莫愁杀人后没跑,就留在原地等蒙古人寻仇,说是怕牵连无辜百姓。”
“她要这么好心,就不是杀神了。”
“这也说不定啊,毕竟她是盟主的师姐。”
“对了,盟主去哪儿了?”
议论声突然戛然而止,众人这才发现,自始至终都没见到盟主的身影,而且刚才郭芙推开客房的门时,里面也空无一人。
杨过心口一痛,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完颜萍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盟主有事外出,暂时由我代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见是一个样貌俊美的少女,而且来历不明。
鲁有脚眉头紧锁,上前一步道:“小姑娘,你说盟主让你代理,可有什么信物?”
完颜萍没有回答,直接挥出一剑。
寒光一闪……
众人望着鲁有脚喉咙前的长剑,全都噤若寒蝉。
鲁有脚更是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生怕稍一动作,就被剑锋割破喉咙。
正如郭芙所说,完颜萍、陆无双、公孙绿萼的实力,对于他们来说,就和仙人无异。
不管是盟主的代理,还是李莫愁的徒弟,或者是李莫愁的徒弟杀掉盟主后自称代理,所有人都只能投鼠忌器、唯命是从。
远在几百里外的桔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篡位。
她本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便想要将之打造成一个理想的世界,然后舒舒服服的生活下去。
岂料杨过竟是隐藏大能,而自己还撬开了对方的识海,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踏着飞行羽毛来到华山之巅。
之前去绝情谷时,她就发现这里有一道结界,猜测可能是秘境入口,或者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
只是当时没想离开这里,所以也没有探查。
如今,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世界,才能躲避杨过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