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之外,数十名身着素白剑袍的剑客骑着马,整齐列队,衣袍在猎猎秋风中翻卷,腰间长剑的穗子随风摆动。
他们个个面色不虞,望着紧闭的城门,眼中怒火渐盛。
作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何时受过这等闭门羹的待遇?
居然在一座破城吃了闭门羹。
“奇怪,苍宏博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一名年轻弟子忍不住嘀咕,眉头紧锁,“连二长老也不见踪影?”
队伍前方,身着白色剑袍、须发微白的四长老早已按捺不住。
他袍袖一拂,声音如洪钟般朝着城楼方向炸响:“城楼上的人听着,我们是东阳剑宗的!”
“听闻望月城有妖魔祸乱,特来助阵!”
他顿了顿,见城楼上毫无动静,语气愈发不耐,带着威胁的意味:“再不开城门,我们就要攻城了!”
其实以他的修为,只需纵身一跃便能落在城楼上开门,可他偏不。
身为东阳剑宗尊贵的化罡境强者,体内真气已有半数凝聚成剑罡,这般身份的绝世高人,岂能屈尊亲自去开那扇普通的城门?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平白掉了身价?
旁边的弟子们也察觉出不对劲,纷纷交头接耳。
“奇怪,不是说昨晚有妖魔屠城吗?怎么连一丝血腥味都没飘出来?”
“难道……城里的人都死光了?”
“别瞎说,城楼不是还有人吗?”
“那二长老和苍宏博他们,难道也遭遇了不测?”
四长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锐利地扫向城楼,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亲自来开了。”
话音刚落,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刹那间,璀璨的剑光如烈日般夺目,映照得周围弟子们的脸庞都一片雪白。
他手腕轻抖,长剑便脱手飞出,带着破空的锐啸直扑城门。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厚重的城门如纸糊般轰然炸开,碎裂的木块与碎石飞溅四射,扬起的尘烟滚滚涌出城门洞,然后冲天而起,将半个城楼都笼罩其中。
那柄长剑却如通灵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飞回四长老手中。
罡气御剑。
他动作潇洒地将剑归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好!”
周围的弟子们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眼中满是崇拜。
四长老享受着这份追捧,翻身上马,扬声道:“走,我们进去瞧瞧!”
一众白衣剑客紧随其后,齐齐策马入城。
“停!”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城门洞的瞬间,四长老突然猛地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哒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从弥漫的尘烟中传来,在空旷的城门洞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一步步缓慢却极具压迫感。
众人屏息凝神,紧握着腰间的剑柄,目光死死盯着那片逐渐散去的尘烟。
等烟尘终于落定,一道身影缓缓显现——
陈斌骑着妖马,正不疾不徐地朝着他们走来。
他端坐于马背之上,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午后散步,可那双眼睛里却毫无温度。
“你是!”
四长老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话音未落,那人已走到近前。
他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名字在喉咙里滚了滚,“你是陈……”
噗呲——!!!
话音未落,一道耀眼的金色刀光如闪电般划过,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四长老的反应已是极快,话刚出口的瞬间,便将体内的罡气尽数提起,同时闪电般拔出长剑格挡在身前。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割声猛地炸开,火星四溅。
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四长老的身体从左肩到右肾,被斜斜地劈成了两截,滚烫的血液混合着内脏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马背。
“?咴咴——!”
马儿似乎被主人的惨死惊到,又或是被那浓烈的血腥味刺激,发出一阵凄厉的悲鸣,驮着四长老那只剩半截的身体,疯了似的掉头狂奔而去,留下一路血痕。
至于剩下的那一半,流了一地脏腑摔在了地上。
“啊!”
“四长老!”
弟子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你不讲武德!”一名弟子又惊又怒,指着陈斌的手都在发抖。
陈斌却仿佛没听见,手中的刀依旧挥舞得干脆利落。
寒光闪烁间,指着陈斌的弟子已经死了。
紧接着,不断有白衣剑客惨叫着倒下。
鲜血染红了城门内外的土地,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名弟子,其余的都倒在血泊中。
陈斌才缓缓收刀,刀身上的血迹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花。
【……获得功德:532,剩余功德:709】
让他停手的原因很简单。
他在最后这群人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你啊!”
陈斌收了那柄悬停在对方脑门上的刀,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的人,“你不是被我废了吗?”
此人正是当初在万宝县遇到的那个只有 12点功德的女弟子。
“饶……饶我一命。”女弟子从马背上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四肢着地,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匍匐着,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你怎么在这?”陈斌居高临下地问,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女弟子哪里敢撒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四长老说……说我武道之心受损,恐怕心魔滋生,带……带过来修补!”
“原来如此!”陈斌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带你来看我的尸体的吧!”
“没……没有!”女弟子吓得浑身剧烈颤抖,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哪里还敢说半句真话。
陈斌感受着她身上确实没有丝毫内力真气的波动,又问:
“那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