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李响。
他的身板比杨光还要单薄一些，试了两次。
圆木都只是离地几公分，又重重砸了回去。
罗浩撇了撇嘴，刚想说点什么。
林恒却走了过去，没有帮忙抬，只是伸出一只手。
在圆木的另一头轻轻扶了一下，抵消了那股晃动的力道。
“核心收紧，憋住一口气，用爆发力！”
李响吼得脸都涨成了紫色，在林恒那轻轻一扶的帮助下。
竟然真的把圆木扛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追着杨光去了。
罗浩、丁政、郝诚三个人，彻底看傻了。
这他妈……都是怪物吗？
“看什么看？”林恒冷飕飕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很闲？你们三个，一人一根，两圈。”
“啊？”罗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吧艇长！我们刚跑完五公里！还两圈？”
“他们是新来的，你们是老兵。”
林恒抱着手臂，表情似笑非笑。
“怎么，老兵要搞特殊？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跑不过新来的？”
这话说得，谁受得了？
“谁说跑不过！”罗浩梗着脖子，第一个冲了过去，“来就来！”
半小时后，集体浴室里，一片“嘶嘶”的抽气声。
几个大老爷们，龇牙咧嘴地互相搓着背，动作却比平时轻柔了无数倍。
杨光看着罗浩肩膀上那一大片被磨破的血泡，忍不住问。
“哥们儿，你这也……太狠了吧？”
罗浩疼得一哆嗦，嘴上却还硬撑着：“嗨，小场面，想当年……”
话没说完，他就瞥见了杨光和李响肩膀上同样惨不忍睹的伤口。
丁政更是哀嚎起来：“妈的，我还以为就我一个呢！”
“扛的时候一个个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合着都在硬撑啊！”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集中到了林恒身上。
艇长光着膀子，肌肉线条流畅，肩膀上……光洁溜溜，连条红印子都没有。
众人：“……”
沉默了几秒后，罗浩率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紧接着，丁政、郝诚、杨光、李响……所有人都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之前的隔阂和试探，在这片狼狈和笑声中，烟消云散。
回到宿舍，所有人都累瘫了，像一滩烂泥似的把自己摔在床上。
杨光侧过头，看着上铺的罗浩，有气无力地问。
“浩哥，咱们这……以后天天都这么练？这也太变态了吧？”
“变态？”罗浩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用下巴指了指林恒桌上的一个抽屉。
“你自己看，艇长亲手制定的训练表，就在那里面。”
李响好奇地爬下床，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
只看了一眼，他和杨光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精彩。
“我靠……这跟陆战队的练法完全不一样啊。”
杨光喃喃道，“我们是练爆发，练冲刺。”
“你们这是……要把人活活练成一台永动机啊？”
“潜艇兵，要的就是耐力、精度和绝对的服从。”
郝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
“上了艇你们就知道了，那下面，跟陆地是两个世界。”
几人聊着聊着，声音越来越小。
最终，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罗浩在睡着前，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赶紧睡吧……明天，才是硬仗的开始。”
“明天，上艇。”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刺耳的哨声就撕裂了宿舍的宁静。
“全体集合！目标，码头！登艇！”
杨光和李响几乎是弹射下床，用破纪录的速度穿戴整齐，跟着队伍跑向码头。
当1134号登陆艇出现在眼前时，两个陆战精英还是被震撼了。
它不像航母那样遮天蔽日，也不像驱逐舰那样威武雄壮。
它静静地趴在水面上，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通体灰黑，充满了冰冷、压抑的力量感。
“这就是……我们的船？”李响的声音有点干。
“是艇。”罗浩从旁边经过，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是艇。上了它，你就是它的一部分，它也是你的一部分。”
踏上甲板的瞬间，杨光感觉脚下的触感和陆地截然不同。
冰冷，坚硬，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和机油的混合气味。
“欢迎回家。”林恒站在舱门前，看着所有人。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战场，也是你们的棺材。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没有搞什么欢迎仪式，直接领着杨光和李响钻进了狭窄的船舱。
“这里是驾驶舱，这里是弹药库……”
林恒的介绍简洁明了，手指划过的地方，都是冰冷的机械和复杂的仪表。
“艇上的空间有限，每一个螺丝钉都有它的用处。你们要用最短的时间，把它的结构刻进脑子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消防栓在哪。”
最后，他把两人带到了甲板的主炮前。
“你们是陆战队的炮手，对吧？”
“是！”杨光和李响立正回答。
“很好。”林恒点点头。
“这门炮，还有那边的副炮，以后就是你们的活儿。”
“杨光主炮，李响副炮。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我要你们做到人炮合一。”
说着，他拍了拍炮塔，“别以为跟你们陆地上的炮一样，这玩意儿，脾气大得很。”
接下来的一个月，杨光和李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脾气大得很”。
海上的风浪、艇身的摇晃、复杂的操作界面，都和陆地上的射击体验天差地别。
林恒的教学方式更是简单粗暴，直接把操作手册扔给他们，然后就站在一边看着。
“不对，提前量算错了。”
“手抖什么？怕它炸了？”
“再慢0.5秒，敌人的炮弹已经把你轰成渣了！”
他的嘴比炮弹还毒，骂得两个人抬不起头。
但效果也是显着的。
杨光和李响把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全用在了训练上。
吃饭睡觉都在琢磨射击诸元。
一个月后，当杨光在一次模拟射击中，精准命中八公里外的移动靶时。
整个登陆艇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罗浩狠狠锤了他一拳：“好小子！真他妈有你的！”
李响在副炮位置也露出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