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政苦着脸：“我……我控制不住啊！”
“一想到待会儿要跟司令员坐一桌，我这手就不听使唤了。”
“待会儿我还能拿稳筷子吗？”
“出息！”林恒笑骂了一句。
这顿饭，吃得是既激动又煎熬。
丁政果然没出息，一杯果汁洒了半杯在桌上。
郝诚讲了个自以为很幽默的笑话，结果全场安静，尴尬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东海司令却格外平易近人。
不仅没有丝毫架子，还主动给他们每个人都敬了一杯饮料。
当那只刻着金星的酒杯举到自己面前时，杨光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出窍了。
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橙汁喝干，呛得直咳嗽，惹得满桌子的人哈哈大笑。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司令员给我敬酒了！司令员给我敬酒了！”
丁政抱着脑袋，还在喃喃自语，跟中了五百万一样。
“你那算啥，司令员还拍了我的肩膀呢！”郝诚挺着胸膛，一脸骄傲。
看着这群活宝，林恒靠在窗边，脸上带着笑意。
这份经历，对他们来说，恐怕比拿军功章还要来得珍贵和难忘。
……
三天后，南海。
舰队大礼堂，红旗招展，气氛庄严肃穆。
“南海舰队实战演习总结暨表彰大会”的横幅高高挂起。
台下，数千名官兵身着洁白的海军军装，坐得笔直，汇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大会还没正式开始，礼堂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战场上拍摄的，但内容却让每一个观看的官兵都热血沸腾。
画面中，一艘小小的登陆艇，在炮火纷飞的海面上，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一次又一次地冲向由数艘庞大驱护舰组成的封锁线。
近防炮喷吐着致命的火舌，在它身边拉出一道道死亡弹幕。
反舰导弹拖着尾焰，呼啸而至。
每一次擦身而过，都让人心惊肉跳。
“卧槽！这就是1134艇吗？太猛了吧！”
“这走位……是人开出来的？简直离谱！”
“看，就是这次！蛇形机动规避了两枚导弹！我的天！”
台下的官兵们看得是心潮澎湃，议论纷纷。
这段视频，被宣传部门的干事们当成了宝贝。
翻来覆去地播放了好几遍，每一次播放，都能引来一阵新的骚动。
终于，主席台上的领导全部就座，灯光一暗，全场肃静。
一名宣传干事走上主持台，用激昂的声音宣布。
“南海舰队实战演习总结暨表彰大会，现在开始！”
全体起立，高唱国歌。
礼毕后，王司令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发言台前。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没有拿稿子，直接开口，声音洪亮有力。
“同志们，刚才的视频，想必大家都看了，而且不止一遍。”
“很多人看完，第一反应是，这个林恒，这个1134艇，真牛！真勇！运气真好！”
“但是今天，我站在这里，想告诉你们的，不是他有多勇猛，也不是他的运气有多好。”
王司令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我想让你们思考的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1134艇？”
“为什么他能用一艘小小的登陆艇，突破我们重重封锁？”
“为什么他能把登陆艇开出驱逐舰的机动性？为什么他的炮手，能做到一发入魂？”
“是偶然吗？不是！”
王司令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振聋发聩。
“背后，是日复一日，枯燥到令人发指的训练！”
“是把每一个操作，每一个数据，都刻进骨子里的肌肉记忆！”
“是把战舰的性能，挖掘到极限的执着！”
“我希望你们，向林恒学习的，不只是他敢打敢拼的战斗精神。”
“更要学习他那种对每一个训练细节都追求极致的‘强迫症’！”
王司令的话音落下，整个礼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台下数千名官兵的心坎上。
是啊。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1134艇？
这个问题，比看到那段惊心动魄的视频，更让他们感到震撼和深思。
许久，雷鸣般的掌声自发地响起，经久不息。
这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是对林恒的，也是对王司令这番话的。
掌声平息后，那名宣传干事再次走上主持台。
他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份由衷的敬意。
“感谢王司令的精彩讲话！下面，大会进行第二项。”
“表彰在本次实战演习中，表现突出，荣获集体三等功的单位！”
听到“集体三等功”，台下的官兵们又是一阵骚动，许多单位的负责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这可是集体荣誉，比个人功劳分量更重！
宣传干事打开手里的文件，开始宣读名单。
“荣获集体三等功的单位是：战斗舰一班！”
“哗——”
掌声响起，前排一队官兵激动地站了起来，互相拥抱庆祝。
“陆战队一分队3小队！”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名单一个接一个地念着，罗浩和杨光他们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
希望燃起，又破灭。
再燃起，再破灭。
就在他们快要彻底放弃的时候。
宣传干事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格外高昂的语调喊道：
“……登陆艇1134全体艇员！”
罗浩张着嘴，扭头看向杨光，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我……我没听错吧？他念的是……1134？”
杨光也懵了，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结结巴巴地说。
“好像……好像是……卧槽！是真的！”
丁政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都红了。
“是我们！真的是我们！集体三等功！我们拿到集体三等功了！”
整个1134艇的成员，在这一刻，都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
“都愣着干什么？”
林恒沉稳的声音将他们拉回现实。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洁白的军装，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整理着装，跟我上台领奖！”
“是！”
众人齐声应道，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然后跟在林恒身后，迈着脚步。
在全场官兵羡慕的注视下，走向了主席台。
负责颁奖的是舰队政委，一位面容和蔼的长者。
他亲手将一份印着烫金大字的证书和一枚枚沉甸甸的奖章。
交到了林恒和他的艇员手中。
“小伙子们，干得漂亮！”
政委握住林恒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在战场上，没有装备的优劣，只有战斗意志的强弱！”
“希望你们戒骄戒躁，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