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是无意间得知了此事……不敢隐瞒盟主。”
莫回低着头,面色阴冷,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扣住手中的锦盒,丢下一句,“等我命令”。
房间里灌进一道冷风,莫回撞开肖凡的房门,失魂落魄地离开。
贺允望着莫回那怀疑人生的背影,哼笑了一声,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该贺成林睡不着了,
也不枉他满地乱滚了许久。
他刚准备站起来,房门再次被人撞开。
燕鸣沙警惕地合上房门,插上横木,快步跑到贺允的身边,将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人托了起来。
“王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抱着贺允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将他靠进自己的臂弯里。
“咳咳……”贺允咳了两声,“你怎么来了,没和他们一起涮锅子?”
怀里的人苍白虚弱,气息奄奄,满头的汗水,仿佛刚刚遭受过非人的痛苦。
燕鸣沙心脏狠狠地揪在一起,就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
他伸出手,拿衣袖轻点掉贺允额角的汗水。
他用力的吞咽着,将那些快要流下的眼泪尽量地吞进肚子里。
“还疼吗?”燕鸣沙摸着贺允刺青的位置,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莫回。
可贺允的命还掌控在别人手中,燕鸣沙恨自己无能,竟然没有早点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还行……已经不疼……”贺允断断续续地喘着气,“你都知道了?”
燕鸣沙攥着拳头,低声应道:“是。”
贺允靠在他的怀里轻笑,“知道我不是真的荣王,可失望了?”
“我高兴。”燕鸣沙眼底复杂的情绪交织,有心疼,有悔恨,有庆幸……
他不敢想象贺允在莫回手里受了多少折磨,
新仇旧恨,此刻想要杀掉莫凡的心达到了顶峰。
“哼,本王这副德行你还高兴?”
燕鸣沙抱着贺允的手紧了紧,将人打横抱起,悄无声息地回到贺允的主院,稳稳地放在床榻上。
“我去打点水,等等我。”他知道贺允的身份不能暴露,没有叫人,去隔壁烧了些热水,端进屋子里。
贺允静静躺在床上,见燕鸣沙来了,才合上眼。
燕鸣沙感受到贺允此刻的无助和信任,心头一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
“先擦擦手,再上药。”
“无妨,一点小伤。”
燕鸣沙的手顿了顿,自作主张把贺允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看着原本纤细洁白的指节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他心头的戾气更重。
贺允任由他牵着,“做什么?知道我不是荣王了,就敢以下犯上,也不听我的命令了?”
燕鸣沙不语,擦干净手掌,又将指缝也细细地擦拭了一遍,这才从怀里掏出药盒,“这是百愈膏,不痛。”
“胆子越发大,连话都不回了?”
燕鸣沙把贺允手上的伤口擦完,又出门换了盆水,给他擦脸。
“严语!你哑巴了!”
“我叫燕鸣沙。燕雀的燕,鸣叫的鸣,沙石的沙。”燕鸣沙坐在床边,满眼都是愧疚,“我不叫严语,也不是白屏山的人,没有师从龙虎门。”
“对不起,贺允,过去那些,是我欺骗了你。”
“燕鸣沙?”贺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比严语更适合你。”
燕鸣沙闻言一愣,“你……你不生气吗?”
“我也骗了你,我们扯平了。”贺允抬了抬燕鸣沙的小指,“我对你,不是一向都很大度?”
燕鸣沙心头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愫,他望着床上笑意盈盈的人,鼻尖莫名的一酸。
“可我……伤害了你许多次。”燕鸣沙边说着,脑海中不断浮现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贺允的冷淡和拒绝。
他甚至……还想借助贺青的手去杀掉贺允。
想到这,燕鸣沙后背冒出一排的冷汗,
如果不是贺允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或许真的会害死贺允。
贺允闻言,拍了燕鸣沙大腿一巴掌,男人结实的肌肉又紧又弹,完全打不疼他。
“你知道就好。”
燕鸣沙低下头,抿了抿嘴唇,“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就叫贺允。”贺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就是我本来的名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莫回,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当今武林盟主。”
恩?
燕鸣沙一时间没转过弯,有些没太听懂这话中的意思。
“怎么?很意外?”贺允忽然坐起身,扯住燕鸣沙的手,放在自己的腕间。
燕鸣沙刚触及一片嫩滑的温热,就惊异的发现,贺允竟然打通过经脉!
“你!”他先前明明探查过,贺允身上没有任何习武的迹象,并且不止一次确认过。
贺允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挑了挑眉毛,“怎么,难道你不信?”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燕鸣沙脑中快速成型,他眸光一亮,似乎是懂了贺允的心思。
“你……”
“江湖上传闻,莫盟主神功天下盖世,但却总是以面具示人……”
燕鸣沙说着说着,心底就越发的清晰明了,他没想到贺允竟然玩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莫回想用贺允做自己的替身,却不成想,被贺允反过来将了一军。
贺允冷笑了一声,“你既然知道我的秘密,那就不能留你了。”
燕鸣沙闻言,立刻了然于心:“可属下,一直都忠心不二的跟随着盟主。”
可说完,他又想起贺允身体里的蛊虫,担忧道:“你身体中……”
他的眼神变得凶恶,“我去莫回那里,把虫母弄回来。”
说着,燕鸣沙就要往外冲,贺允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人拽住,“急什么?”
“你跟我的账——算完了么?”
他从燕鸣沙的袖口里探入,握住他的手臂,拿指甲划过战栗的皮肤。
“先把你的事情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