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咦？是姐姐？”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萝卜头垫脚把6块钱扔进一旁的纸箱，“我要一个煎饼果子，多加一个蛋。”
然后乖乖站在一边等着。
硬币叮当响了一声，滚到角落。
闻重歌点点头，应了一声，动作缓慢但熟练地用勺子搅了搅面糊，舀了一勺沿着鏊子均匀铺开，用竹蜻蜓旋转成圆。
两个鸡蛋在她掌心轻轻一碰，“咔嚓”一声，蛋液倾泻而下，在热鏊子上立刻泛起细密的泡泡。
“葱花香菜都要吗？”她问，铲子边缘轻轻捣碎蛋黄。
“都要，面酱要多刷一点。”小萝卜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脆生生的应答。
闻重歌“嗯”了一声，抖了抖打了孔的塑料瓶撒上芝麻、翻面、刷酱，铲子一切，折成两半用油纸包好递过去。
“小心烫。”
小萝卜头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现在小学都是按照年级分阶放学，这批1年级的走干净才会放2年级的出来，她也可以短暂歇一会儿。
天气冷得呼气都是白色雾气，手也冻得红彤彤，闻重歌搓了搓冻僵的手整个人缩成一坨，心想：果然还是应该卖烤红薯的，还能捧着暖手。
“怎么样？”她在心里问，“找到能下手的系统了吗？”
十天前，闻重歌离开纯白空间时随手抓到的光点居然也是一个系统。
自称101的系统带着她来到这个位面，简单解释了下就能力耗尽无法联系了。闻重歌只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没钱没身份的她寻摸着避风挡雨的公共场所暂避一下。
这两天天冷，她找了个医院的急诊部的椅子拼在一起，将就了两晚，医院里面有暖气，也没人赶她走，就是没有枕头枕着手臂有点脖子疼。
还好她习以为常了，倒是还算适应。
咦？她之前也过得很惨吗？
她挠了挠狗啃似的短发，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101解释，之所以选择这个世界，一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空间壁快成筛子了，各种正统黑统混乱扎根，她们逃到这里，犹如水入江河，石沉大海，主神系统也无法察觉（她其实不理解，但是装作听懂了）。
二是黑系统很多，规则之力混乱，101可以发挥它的天赋，通过吞噬黑系统获得芯片运行能量，这就好比狼入羊群，吃着自助餐就能恢复本源之力。
101劝说闻重歌和它合作，许诺获得的能量55分。她可以用这个能量请它帮她回到她的世界，只要攒到点能量就能时空回溯！
闻重歌除了名字几乎忘记自己的一切，但是她心里升起个念头：她要回去！
于是一人一统一拍即合。
昨天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刚突破空间壁没绑定宿主的“人妖养成系统”，它可能是被闻重歌的外表迷惑，傻愣愣撞上来，被捕捉到黑系统的101迅速吞食，成了它的开机能量。
但是101吞噬后有个副作用，每吃掉一个系统，就会继承该系统的功能，作为宿主的她无法逃避系统任务，直到101吞噬下一个系统才能改变。
万幸的是这个人妖系统没来得及绑定她，不用做任务，只是还有副作用，就是闻重歌现在在他人眼中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样子。
【暂时没有。】101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电子杂音，【刚才路过的[学神系统][科技树系统][学渣逆袭系统]——能量波动都比我高太多，贸然接触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作用。】
它在“无间”呆了1百个周期，还带宿主穿越时空壁垒，刚吃掉的“人妖养成系统”对它来说也就是苍蝇肉塞塞牙缝，给宿主合理化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一点存款，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也是闻重歌能有个小摊开始卖早点的原因。
它还要保障自己日常运转，现在也就剩下8点。
能量不足也就导致，它需要近距离接触才能辨别比它弱鸡的黑统。
【不过不用怕，】101补充道，【我的代码等级比它们高，反监测。】
“那些名字听起来挺好的，也是黑统吗？”
什么代码啊系统啊她还是理解的云里雾里，只是学神什么的一听就像好的。
爱学习的能是什么坏人？
【正版系统背靠公司资源，这些盗版货可没这待遇。它们舍不得自掏腰包接入正规系统商城。一旦绑定宿主，只会干些损人利己的勾当——通过掠夺其他气运之子的天赋卖给自己宿主，既榨取能量，还要薅宿主和无辜者的羊毛，贪得无厌，完全是系统败类了。】
闻重歌怔愣：“掠夺...其他气运之子的天赋，这么简单？”
【那倒不是，气运之子作为天道宠儿，他们自身实力出众受人拥戴，所以往往占据更多视角代入，拥有更丰满立体的人物设定和剧情线，自然更能抓住读者的心。】
【想要成功夺取他们的天赋，必须要在她\/他的设定中打败她\/他，剧情中替代她\/他，在读者喜爱的人气角色中占据主位。那样，世界意识为了维持故事热度，就会剥夺她\/他的主角身份，到那时，黑统就能肆意收割他们的天赋了。】
“那，被剥夺了天赋和主角身份的人，会怎么样啊？”
她直觉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不由得抓紧手指，有点紧张。
机械音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唔，就宿主你这样呗......】
【原本设定校园甜文《摩挲》女主，设定家庭幸福美满，性格热情开朗。】
【可结果你现在的背景设定严重缺失，只有一个「曾用性格设定」，个人数据全部受损，绝对是......】被剥夺了。
绑定后，101能直接查阅宿主的人生经历，结果居然设定丢失！只看得到宿主的性格设定上性情开朗、古灵精怪划去，重新书写为残忍暴戾、睚眦必报。
本该捧着甜美的人生剧本，却被黑系统搅得支离破碎，系统那颗机械之心心也对宿主生出一点怜惜了。
“哦，这样啊......”闻重歌轻声呢喃，情绪平静得近乎麻木。
怎么说呢，真正听到答案，从一个不幸的普通人变成一个被设定的角色，除了一种“原来如此”的念头，反而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遗忘了很多事情的大脑此刻除了茫然，还有一种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