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闻重歌被电话吵醒。
她连眼睛都没睁，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刚接起来听到小希焦急的声音：“重歌姐姐，默哥都这个点儿了还没回来，我、我打他电话一直是关机...”
闻重歌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
“默哥说他找到一个给钱很多的工作，上午送完我们几个就走了，中午给他发消息也没回，现在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抽泣声，“默哥不会出事了吧？”
“别慌。”她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人却已经坐起身，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别担心，我去找他。”
闻重歌呼叫101：“搜索黎默现在位置坐标。”
【已标注路线。】
“嗯，重歌姐姐，你一定要把默哥带回来啊。”
“好，安心上课吧。”
她挂断电话，拉开衣柜，随手套了件高领毛衣和棉服，棉服拉链拉到顶时，她突然皱眉——感觉很热。
没想到体质到达1级巅峰，还能不怕冷。
她快速换成短袖套上黑色冲锋衣，跨上踏板，在意识海开始查看路线，朝着目标驶去。
——
影视城3号摄影棚。
黎默站在试镜间中央，苍白的面容在聚光灯下几乎透明。
他垂着眼，黑色高领毛衣裹着修长的脖颈，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
“你试的谁？”
选角导演翻着他的简历，眉头微皱——这人的履历过分简单，甚至干了很多无关影视方面的工作经历也往简历上写。
搬货、玩偶表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谁推荐过来的？
他看向最下角一行小字标注着“制片人闺女推荐”，稍微坐直了身体，又瞥了黎默一眼，心里暗想：“又一个小白脸。”
黎默抬眼。
他过分漂亮的五官搭配苍白，阴郁的气质，衬得周身如冷玉般脆弱易折。
“我来试‘王少爷’一角。”
他说完，也不多话，按照那人给的剧本上的内容，咳嗽两声，虚扶胸口：“你们...你们这些反贼，不得好死...”
然后捂着胸口倒下。
选角导演眉头一皱，满脸写着“就这？”不过这位是制片人推荐，他也不好多说，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助理客气的让人出去等消息了。
塞人的又不只一个，最终花落谁家也是要看资本角逐的。
黎默听到等消息，就知道结果不那么好。
他昨天在街上做开业剪裁的礼仪先生时，站在一旁穿剪裁优雅黑裙的女人上下打量他许久，满意的递出一张名片，只说今天上午10点可以来试试，酬劳比礼仪先生多几倍。
他失落的坐在等候区，这个是他认为靠脸吃饭还赚钱的最合适的工作了。
顾沉舟与厉明疏谈完合作并肩离开，厉明疏目光穿过玻璃墙，落在摄影棚内还未离开的黎默身上。
顾沉舟看她那神色像认识：“新签的？”
厉明疏摇头：“还没签，外形够美够独特，挺适合这次的新剧，让他来试镜。”
就在这时，黎默忽然抬头，顾沉舟隔着单向玻璃与他四目相对。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顾沉舟这边轻笑一声，移开视线，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没签约就给推荐，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其实不是我，”厉明疏顿了顿，神色也不解，“说出来你都不信，这是一个男人要求我的。”
“男人？要求你？”顾沉舟被逗乐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厉明疏皱眉回忆，“半个月前？一个头发油腻邋遢，毫无特别之处的男人找到我，要进公司，我不仅没让保安打出去，居然给了他a签，还让Seven带他。”
“喏，就是那边走过来的那个矬子，不过最近Seven说他演技不错，营销下整容式演技也能回本，再加上挑本子的眼光还行，也不算一无是处吧。”
“什么时候开始做慈善的？也给我让几个点啊？好歹咱们还是老朋友。”顾沉舟微微挑眉。
厉明疏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了，说是爱钱如命不为过，别说毫无可取之处没有利用价值的陌生男人，就算是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谈生意时都得防着她冷不丁咬下一块肉来。
现在是在做什么？给一个陌生人找借口？
她揉着太阳穴：“别提了。”
“Seven说我那几天像鬼上身。”厉明疏也无奈，“我心里都毛了，感觉哪哪都不对。”
“这么夸张？”顾沉舟看着玻璃墙外，那个邋遢男和俊美男争执起来，俊美男看着瘦弱没想到下手挺狠，照着邋遢男弱点猛踹一脚。
眼看着，邋遢男痛得爬不起来，俊美男动作一僵，突然站着不动了。
邋遢男站起来恶狠狠踢了回去，俊美男也没什么反应。
“他俩打起来，你不管吗？”顾沉舟眉眼带笑，指了指。
厉明疏感到某瞬间有什么看不见的摸不着的消失了，身体一阵轻松。
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表情有一瞬间的扭动，只觉心里恶心的厉害：“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在意？”
厉明疏现在的表情态度才是她的常态，与之前的表现形成明显对比。
顾沉舟自然察觉到了，唇边的笑意忽然淡了几分，他想到昨天晚上的奇怪感觉，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抽动。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什么神异之事？
“我瞧着，那个人是有点儿不对劲，走吧，咱们跟过去看看。”
——
【主神，】冰冷的合成音里渗着一丝恭敬，【d7区编号A-412能量场出现异常攀升，已超过a级小世界理论承载上限4倍。】
投射在虚空的全息投影上，原本璀璨星际般的小世界模拟图，此刻暗紫色的波纹正从标注A-412的小球的中心区域向外翻涌。
【并且，能量场中频率 17.3赫兹，】幽暗光球俯首，【与 101系统失踪前的最后波动吻合度 91%。】
虚无深处传来一道无机质指令：【查。】
【是。】
此时，系统中枢的系统团子们聚在一起八卦。
【最新消息：监察系统出差回来上报了101越狱的消息，主神系统知道这件事了。】
【哦吼，那它完了。】
【怎么了？】
【主神肯定派监察系统去抓捕了。】
【哦吼，那它完了。】
【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