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看着季洁嘴角那抹未散的笑意,悄悄往她碗里又放了只虾仁,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季洁感受到他的动作,抬眼瞪了他一下,眼里却没什么力道,反倒像在说“就你多事”。
陶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这杨处,平时在案子上寸土不让。
到了季洁面前,倒像换了个人,连剥只虾都剥得这么“有主权”。
偏偏季洁那看似无奈的眼神里,藏着的全是纵容。
满桌的饭菜香里,仿佛掺了点别的什么滋味,甜丝丝的。
像可乐鸡翅上那层化不开的糖霜,把寻常的烟火气,都浸得格外绵长。
一盘虾,很快就见了底,杨震剥得最多,大半都进了季洁碗里。
满桌人里,真正吃得酣畅的大概只有季洁和陶然。
陶然抱着碗,把可乐鸡翅吃了个精光。
小脸上沾着酱汁,像只偷喝了蜜的小花猫,打了个饱嗝,满足地靠在椅背上。
服务员过来结账时,杨震手快,已经摸出了钱包,却被陶非按住了手腕。
“说好我请的,杨处就别争了。”
陶非把钱递过去,又带着点调侃,“再说了,你还在试用期。
省点钱给季洁买礼物,争取早日转正才是正经事。”
杨震被他说得一乐,也不坚持了,收起钱包时拍了拍陶非的肩膀,“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下次我做东。”
出了餐厅,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了个旋。
陶非牵着陶然,小家伙的手被爸爸的大手裹着,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田辛如站在旁边,拢了拢外套,对杨震和季洁道:“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
“好。”
杨震点头,绕到副驾那边替季洁拉开车门,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你们也一样,到家给季洁发个消息。”
陶非看着两人上了车,黑色越野车缓缓汇入车流,尾灯像两颗红亮的星子,才转头对田辛如笑道:“看这架势,咱们很快能喝喜酒了。”
田辛如挽住他的胳膊,脚步轻快,“那是自然。
杨处对季洁的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走,带儿子回家了。”
车里,季洁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杨震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把她的手裹得严严实实。
车窗外的路灯连成一串流动的光河。
季洁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玻璃上的雾气,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杨震瞥了她一眼,方向盘轻轻打了个弯,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试探,“还想去别的地方逛逛吗?
前面有家甜品店,听说新开的,味道不错。”
季洁摇摇头,侧头看他,“不用了,刚吃完饭,吃不下了!
天色都晚了,咱们回家吧。”
“回家?”
杨震挑眉,故意把尾音拖长,眼底闪过熟悉的痞气,“时间还早呢,这么早回家……想做什么?”
季洁被他问得脸颊一热,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想什么呢?
当然是回去看刑侦方面的书,努力提升自己。”
杨震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节,忽然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温热的触感像羽毛似的扫过皮肤。
“我还以为。”
他抬眼时眼里的笑意藏不住,“领导想跟我交流一下‘人生’呢。”
“杨震!”
季洁猛地抽回手,反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力道却轻飘飘的,“你现在,是不是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杨震捉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我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半是认真半是调侃,“这有什么问题?”
季洁被他堵得没话说,只好别过脸,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我累了,先睡一会儿,到家了叫我。”
“好。”
杨震没再逗她,只是悄悄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两度,车速也放缓了些,平稳得像行驶在湖面。
等车子稳稳停在楼下,季洁还没醒。
她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梦,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杨震熄了火,叫了她两声,“季洁?到家了。”
她没动静,呼吸均匀得像孩童。
杨震失笑,索性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外套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像个温暖的结界。
就在这时,季洁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迷蒙,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季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杨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故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给你盖件外套,还能做什么?”
季洁的脸颊更烫了,连忙别开脸,耳根却红得透透的。
杨震却没退开,反而倾身逼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蛊惑的意味,“不过……既然你以为我要亲你。
我不亲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你的‘预判’?”
季洁刚要开口反驳,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起初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像试探水温的石子,见她没有推开,便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点急切,又藏着压抑了多年的珍重,辗转厮磨间,连空气都变得滚烫。
季洁的手抵在他胸前,起初还想推开,后来却慢慢松了力气,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衬衫。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季洁才猛地推开他,脸颊红得像要滴血,领口被扯得有些凌乱,露出一小片细腻的皮肤。
“赶、赶紧回家。”
她声音都带着点发颤,说完就抓起自己的包,率先推开车门跑了下去,脚步快得像身后有追兵。
杨震看着她几乎是逃进楼道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得松开两颗纽扣的衬衫。
杨震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喃喃自语,“看来这‘试用期’,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