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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跑!

山猫叔叔把“银甲壳虫”车开得像要飞起来一样!车子在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怪石头的废土上疯狂颠簸,我感觉自己的早饭(虽然只是能量方块)都快被颠出来了。苏阿姨死死抱着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装有爸爸“药药”(两份星火余烬)的盒子。墨老爷爷和另外两位叔叔脸色发白,抓着车里的扶手,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

我不敢回头看,但能感觉到,那个叫做“观测者”的可怕东西,就在我们后面!它不是用腿追,也不是用飞的,它好像是……直接在空间里“跳”过来的!每次感觉它离我们远了一点,下一秒,那股冰冷、锁定我们的感觉就会猛地拉近!像有个看不见的、超级大的橡皮筋,把我们和它绑在了一起。

“甩不掉!这东西根本甩不掉!”开车的叔叔声音都在发抖,汗水把他衣服后背都打湿了。

“它是在进行短距离空间跃迁!”墨老爷爷看着一个屏幕上疯狂闪烁、计算着距离的数据,声音绝望,“我们的速度在它面前毫无意义!”

“北极星!有没有办法干扰它?!”山猫叔叔对着通讯器大吼。

“……无法有效干扰。‘观测者’的存在本身,就在一定程度上免疫常规空间规则。”北极星AI的声音带着杂音,似乎也在全力运算,“建议:分散逃离,或许能……增加幸存概率。”

分散?那就是要分开跑?不行!大家在一起才安全!

就在这时,我们车子旁边的一片空间,像水面一样突然扭曲、荡漾起来!紧接着,一个东西……“挤”了出来!

那不是实体,更像是一团……不断变化形状的、由无数个冰冷几何光斑组成的“影子”?它没有固定的样子,时而是个多面体,时而又拉长成一条线,唯一不变的,是它散发出的那种要将一切“异常”都彻底抹除的、纯粹的冰冷意志!

它就是“观测者”!

它甚至没有看我们的车,它那由光斑构成的“身体”中央,裂开了一道缝隙,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眼睛,直接……看向了我!

被它“看”到的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冰窟,连思维都要被冻住了!身体里的力量,我那种热热的感觉,还有额头上毛毛的感应,全都像遇到了天敌,缩成了一团,动弹不得!

“目标确认。规则异常体:源初契约者。执行……彻底净化。”

一个毫无波动的、像是许多个合成音叠加在一起的声音,直接在我们所有人的脑海里响起!

“嗡——”

它“身体”上的几何光斑开始以可怕的速度重组、排列,凝聚起一股让我们灵魂都在颤栗的毁灭性能量!那能量是如此的纯粹和恐怖,我感觉只要被擦到一点点,我们和这辆车,都会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消失!

完了!这次真的躲不掉了!

山猫叔叔猛地打方向盘,想把车撞向旁边的一块巨岩,试图做最后的抵抗。苏阿姨把我整个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对着那只“眼睛”。墨老爷爷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把脑袋死死埋进苏阿姨怀里。

预想中的毁灭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低沉到让大地和空气都与之共鸣的……

“吼————————————————!!!!!”

这声吼叫不像任何野兽,它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古老和威严,仿佛是整个星球在呼吸!声音传来的方向,来自我们侧前方的地平线!

紧接着,那片地平线上方的暗红色天空,猛地暗了下来!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阴影,缓缓地……升了起来!

那是什么啊?!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呆住了。

那是一条……蛇?或者说,更像是一种神话里的巨蛇!它的身体是暗金色的,上面布满了比房子还要大的、如同山脉褶皱般的鳞片。它的脑袋……我根本看不到它的脑袋在哪里!因为它实在太长了!它只是从地平线后面抬起了一小段身体,就已经像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山脉,遮挡住了大片的天空!

是耶梦加得!墨老爷爷故事里说的,那个环绕世界的远古巨兽!它怎么会在这里?!

耶梦加得似乎只是随意地翻了个身,它那庞大到难以理解的身躯,恰好……横亘在了我们和那个“观测者”之间!

“观测者”凝聚的那道毁灭性能量,无声无息地射了出去,但并没有射向我们,而是……完全打在了耶梦加得那暗金色的、如同大陆板块般的鳞片上!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

那道足以将我们彻底抹除的冰冷能量,打在耶梦加得的鳞片上,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观测者”那由光斑构成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它似乎也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庞大到违背常理的“变量”。

耶梦加得似乎被这微不足道的“骚扰”弄得有点不耐烦了。它那抬起的一小段身躯轻轻摆动了一下,带起的飓风瞬间在废土上掀起了恐怖的沙尘暴!我们的“银甲壳虫”车像暴风雨中的小树叶,被吹得东倒西歪,差点翻掉!

而那个“观测者”,则被这股纯粹由物理运动带来的、狂暴无比的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像一颗被球拍狠狠抽中的乒乓球,化作一道光点,瞬间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追得我们屁滚尿流的“观测者”,就这么……被耶梦加得随随便便一甩身子,给拍飞了?!

我们全都傻眼了,张着嘴巴,看着眼前那如同神迹般的庞然大物。

耶梦加得并没有理会我们这些渺小的存在,它似乎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它那抬起的身体缓缓沉下,重新没入地平线之后,只留下一片依旧在缓缓沉降的、遮天蔽日的尘埃。

废土上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我们的幻觉。

但我们都清楚地知道,不是幻觉。是耶梦加得,在无意中……救了我们。

“我们……还活着?”一个叔叔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是耶梦加得……它挡住了‘观测者’……”墨老爷爷望着巨兽消失的方向,神情恍惚,充满了敬畏。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另一个坏消息传来了。

开车的叔叔哭丧着脸报告:“车……车子不行了!刚才的沙暴把引擎和好多零件都打坏了!我们……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啊?车坏了?回不了家了?

我看着周围这片依旧危险、荒凉的废土,刚刚放松一点的小心脏又提了起来。没有车,我们怎么带着爸爸的“药药”回家呀?

就在这时,一股温和的、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和智慧的意念,如同轻柔的水波,缓缓扫过我们所在的位置。

是耶梦加得!它还没睡!它在“看”我们?

这股意念并没有恶意,它轻轻地拂过苏阿姨,拂过山猫叔叔,拂过墨老爷爷……最后,格外温柔地,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到,这股意念里,包含着很多很多复杂的信息,像一幅幅飞快闪过的画面,又像是一首无声的歌谣。我太小了,大部分都看不懂,也听不懂。

但是,有几个特别清晰的“感觉”,像是用最亮的颜色画出来一样,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一个是关于“平衡”。像是一个古老的天平,一边是绝对的、冷冰冰的秩序(像外面的“大亮亮”和“守夜人”),一边是纯粹的、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暗(像“归墟”),而天平需要一点点“不确定”的、暖暖的、像我和爸爸这样的力量,才能保持平衡,不会翻掉。

另一个是关于“循环”。像叶子春天发芽,秋天落下,然后又变成泥土……毁灭和新生,是一个圈,不能只有一边。

最后一个,是关于“契约”。一个非常非常古老,比“星耀联盟”还要古老得多的约定,像是刻在星星诞生之初的规则。这个约定,好像……和我有一点点关系?

这些信息像潮水一样涌来,又像潮水一样退去。那股庞大的意念最后在我的意识里轻轻一点,像是长辈慈爱地摸了摸头,然后便如同退潮般,彻底消失了。

耶梦加得……它是在告诉我什么吗?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满了那些庞大而模糊的概念。

“小家伙?你怎么了?”苏阿姨蹲下来,担心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我看着苏阿姨,又看了看山猫叔叔和墨老爷爷,张了张嘴,想把我“听”到的话告诉他们。

可是,那些话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我只憋出了一句:

“大蛇蛇说……要平衡……不能太整齐,也不能太乱……”

苏阿姨和墨老爷爷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震惊和深思的神色。

山猫叔叔则挠了挠头:“啊?大蛇蛇还跟你聊天了?它说什么了?”

我正要再努力解释一下,北极星AI的声音再次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检测到‘观测者’信号已远离本区域,暂时失去追踪锁定。已联系基地派出救援单位。预计抵达时间:四小时。”

救援要来了!

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看着苏阿姨小心翼翼收好的、装着两份“星火余烬”的盒子,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爸爸,我们找到两份“药药”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啦!

虽然车坏了,虽然刚才差点死掉,虽然那个“观测者”可能还会回来……

但是,我们拿到了救爸爸的希望,还遇到了超级厉害的大蛇蛇,听到了奇怪的悄悄话。

这趟找药之旅,真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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