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了。
第一发子弹打穿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喉咙，他手里的云梯直接砸进焦土里，整个人往前一扑，再没动。
龙弋扣完这一枪就缩回墙后，砖屑和弹片在他头顶炸开，三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北墙像是被推土机撞上的豆腐块，哗啦啦往下掉渣。
“唐芯！西侧封住！”白露大喊，声音压过枪声。
唐芯立刻挥手，两个女孩把早就准备好的燃烧瓶甩出去。瓶子在空中划出弧线，砸在刚架起一半的云梯上，火“轰”地一下窜起来，黑烟直往上冒。
“裴千雅！石头准备！”白露又吼。
裴千雅咬着牙，和另一个女孩合力把一块百来斤的石头条子推到墙边。她们的手都磨破了，可没人喊疼。
龙弋从另一侧探头，抬手就是一枪。这次打的是举盾的家伙，子弹擦着盾沿钻进去，正中眉心。那人仰面倒下，后面的队伍又是一顿。
“蒋雨萌！”白露转头。
蒋雨萌正蹲在墙根，怀里抱着一堆箭矢和石块。“东边又上来三个！”她指着缺口喊，“拿锤子的！”
龙弋立马调转枪口，两枪连点，一个打手腕，一个打膝盖。拿锤子的两人当场跪地，第三个转身要跑，被唐芯一标枪扎中小腿，扑通栽进灰堆里。
“好！”唐芯咧嘴一笑，脸上的灰都没顾上擦。
可这笑没持续两秒，对面火力突然更猛。子弹像下雨一样扫过来，墙面开始大面积崩裂。一块碎砖砸在裴千雅肩上，她闷哼一声，差点摔下墙去，被旁边人一把拽住。
“顶住！”白露抓起铜盆狠狠敲了三下，“别让他们把云梯架稳！”
龙弋一边换弹匣一边快速扫视战场。北面至少三十人正在推进，两侧也有小队配合包抄，对方明显是想用人数硬吃防线。他眯眼看了看风向，抓起地上一根烧了一半的木棍，在墙面上画了条线。
“唐芯！”他喊，“等风一起，往西墙放火油瓶，别早了。”
唐芯点头：“明白！等风！”
话音刚落，对面忽然扔过来两颗烟雾弹。白烟腾地冒起，遮住了大半段北墙。
“糟了！”裴千雅急了，“看不见了！”
“别慌。”龙弋趴低身子，“他们不敢冲太快，怕踩陷阱。听脚步。”
果然，烟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但没人敢全速冲锋。龙弋屏住呼吸，耳朵贴地听了几秒，猛地抬头：“左边三个，贴墙走！右边两个，停在二十米外！”
他说完就开枪，先干掉右边那个露头的，再翻身到左侧，一枪打断最前面那人的脚踝。剩下两个慌忙后退，撞翻了烟雾弹罐子，滚出老远。
“裴千雅！石头！”龙弋吼。
裴千雅和同伴立刻松手，那块大石头顺着斜坡滚下去，“咚”地砸在一个正弯腰捡梯子的敌人背上，咔嚓一声，人直接瘫了。
“漂亮！”唐芯拍墙大笑。
可笑声还没落，一阵密集扫射从高处压下来。原来是敌方有人爬上了北面山坡的残树，架起了狙击位。
子弹贴着墙头飞，逼得众人不得不趴下。
“那个树杈！”龙弋对唐芯比了个手势，“给我引火瓶。”
唐芯立刻递上一个绑着布条的小瓶子。龙弋拧开盖，往布条上倒了点水，这是防止提前点燃。他估算风速和距离，抬手一甩。
瓶子在空中翻了个圈，精准落在树杈下方的枯叶堆里。
他掏出打火石，“嚓”地一擦，火星飞溅。
火“呼”地燃起，顺着枯叶往上爬，几秒后烧到了树干。那名狙击手刚想换位置，整棵树突然倾斜，他惊叫一声，连人带枪摔了下来，落地时脑袋撞上石头，不动了。
“爽！”唐芯跳起来，“龙哥你这手太准了！”
龙弋没理她，只说：“省点力气，后面更难。”
话音刚落，北墙中间“轰”地一声巨响。一段五米长的墙体彻底塌了，尘土冲天而起。
“他们要冲了！”蒋雨萌尖叫。
果然，七八个敌人扛着破拆锤和短梯，猫着腰就往缺口冲。
“滚石！”白露大喊。
裴千雅和另外两人合力把三块大石头推下墙，正好砸中两人，剩下的急忙散开。
可第二波马上又跟上来，这次还带着防爆盾。
龙弋连续点射，专打持盾者的腿部和持锤者的手腕。一人盾牌脱手，立刻被旁边队友踩到脚，摔倒在地，被后续队伍直接踏过去。
“不行了！”唐芯喘着粗气，“石头快没了！”
“用弓！”龙弋把背上的复合弓甩给她，“箭袋在裴千雅那儿！”
唐芯接过弓，哆嗦了一下。她练过几次，但从没实战射过人。
“瞄准胸口！”龙弋吼，“拉满！别怕！”
她深吸一口气，搭箭上弦，瞄准冲在最前的那个。
“放！”
箭“嗖”地射出，正中那人肩膀。虽然没死，但力道极大，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我射中了！”唐芯眼睛亮了。
“再来！”龙弋已经换好弹匣，继续压制右侧。
这时西侧也告急。两个敌人成功架起云梯，眼看就要爬上墙头。
“唐芯！火瓶！”白露抓起旗杆往下一捅，暂时挡住一人。
唐芯立刻甩出两个燃烧瓶，一个砸空，一个正中云梯底部。火焰瞬间吞噬木架，爬到一半的敌人惨叫着滚下来，浑身是火，在地上打滚也没能扑灭。
“东边也来了！”蒋雨萌喊。
龙弋迅速调头，发现又有四人从东侧绕了过来，手里拎着电焊切割器。
“裴千雅！”他喊，“把最后两个重锤准备好，等他们靠近墙基再放！”
裴千雅点头，和同伴死死抱住那两个铁疙瘩，手都在抖，但没松。
龙弋端起枪，一枪打飞其中一人的切割器，又一枪击穿另一人小腿。剩下两人被迫卧倒。
可就在这时，北墙主缺口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一台小型破拆车被推了出来，履带碾过焦土，直奔残墙。
“操！”唐芯骂出声。
“所有人撤离那段墙！”龙弋大吼，“它要撞了！”
众人急忙往后撤。几秒后，破拆车一头撞上墙体，轰然巨响中，又一段围墙垮塌，烟尘弥漫。
“他们要进来了！”蒋雨萌声音发颤。
“没那么容易。”龙弋冷笑，从背后抽出一根铁管，插进墙缝，固定好角度。
那是他昨晚埋的绊雷引线。
他拉动绳索。
“轰！”隐藏在缺口下方的土层里炸开一团火光，破拆车前轮直接被掀飞，歪斜着卡在废墟里，动弹不得。
“好啊！”唐芯一拳砸地。
可庆祝还没开始，对面火力再次升级。十几支自动步枪同时扫射，子弹打得墙面碎石横飞，连藏身的钢筋都被打断。
白露手臂被划出一道血口，但她没吭声，继续指挥。
龙弋靠在最后一段完好的墙垛后，快速换弹。他知道，对方这是要一波定胜负。
他抬头看天。
风，终于变了。
“唐芯！”他大喊，“现在！西侧火攻！”
唐芯立刻下令，剩余的三个燃烧瓶全部甩出。风助火势，火焰迅速蔓延，封锁了西侧通道。
与此同时，龙弋站起身，端起枪，对准北面主力人群。
他不再点射，改为短连发。
“哒哒！哒哒！哒哒！”
每一串子弹都精准落在冲锋队伍前方，逼得敌人不断卧倒、停滞。
他像钉子一样站在墙上，枪声不停，身形不退。
裴千雅把最后一支箭递给唐芯。
蒋雨萌抱着空药箱，死死盯着东侧。
白露举起红旗，准备发出最后集结信号。
龙弋抬起左手，做了个“压阵”手势。
他的右手，依然稳稳扣在扳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