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雷云骤然消散,万丈金光刺破云层洒落。紧接着,天降甘霖,湖中金莲虚影朵朵绽放,一道绚丽的七彩霞光横跨天际,照耀在小波身上。
它那原本被天雷劈得焦黑破损的鳞甲,在霞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重生,新生的鳞片更加厚重华丽,闪烁着青金色的光辉,头角峥嵘,腹下探出第五爪,威严神圣的气息铺天盖地!
霞光散去,小波身形一晃,化作一名身穿青金色长袍的英武少年,黑发披肩,瞳仁呈淡淡的金色,顾盼之间,自有龙威流露。
他兴奋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对欧阳煦道:“小煦子,我成功了!而且,渡劫之时,我冥冥中感应到了两个血脉进化方向,一是返祖归源,化为腾蛇;二是激发应龙真血,彻底化龙!我选了后者!从今往后,我便是真正的龙族了!”
“好!太好了!”欧阳煦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乃大喜之事!这是我给你的结丹贺礼!”
他取出一个上品储物袋递给小波。小波接过,神识一探,顿时眼睛瞪得溜圆,狂喜道:“一百多粒龙牙米!小煦子,你太够意思了!哈哈哈哈哈!”
极星湖畔,宗门建设如火如荼。
两个欧阳煦的分身带着郑小虎和卫褚,正指挥着数百名雇佣来的当地居民开采山石,修筑城墙。陨星州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巨大的青灰色条石被开采出来,按照规划垒砌成坚固的城墙根基。城墙分内外两层,外城粗犷厚重,将来可供外门弟子和依附宗门的凡人居住;内城则更为精细,划分出炼器堂、灵植堂、武道堂、阵法堂、符箓堂、幻术堂、五行堂、剑仙堂等区域,格局初显。
另一个分身则与吴工一起,在内城核心区域忙碌着。他们以特殊的灵材勾勒出巨大的阵纹,正在搭建一个覆盖整个内城的聚灵阵与拘灵阵。聚灵阵汇聚天地灵气,拘灵阵则锁住灵气不致外泄,双阵合一,方能将极星湖区域的灵气浓度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吴工不愧是炼器大师,对阵法的理解也极为精深,与欧阳煦的分身配合默契,阵法的搭建进度颇快。
湖心岛是宗门议事大殿,紫鸢正在上面施展土木法术,改造着这片核心之地。最高峰处,气势恢宏的宗门大殿已然屹立。她巧引地脉,在大殿前方开辟出一个汩汩冒水的灵泉眼,清澈的泉水形成溪流,蜿蜒向下流淌。溪流两侧,一座座别具风格、或清雅或古朴的小院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溪水穿院而过,叮咚作响,平添无数生机与灵韵。
梁文吉则忙碌地穿梭于各个小院之间,小心翼翼地栽种着各种具有静心、安神功效的灵植。幽兰吐蕊,清竹摇影,灵檀散发淡淡馨香……使得每一处院落都宛若独立的洞天福地。
这一日,欧阳煦将宗门事务暂交分身与吴工打理,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带上对灵植感知敏锐的梁文吉、擅长幻术与阵法的紫鸢,以及好奇宝宝苗生,还有已然化形、实力大增的小波和小黑。一行人来到极星湖边。
“宗主,我们这是要?”梁文吉有些疑惑。
“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我们宗门真正的根基所在。”欧阳煦微微一笑,率先跃入湖水之中。众人虽不解,但也立刻跟上。
欧阳煦撑开避水灵光,带着众人下潜。湖底光线昏暗,水草摇曳。他循着记忆,找到一处被茂密水草和淤泥掩盖的洞口,清理之后,露出一个幽深的通道。
穿过长长的湖底通道,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湖底洞窟。洞窟内,许多残破的古建筑被泥沙半掩半埋,石柱倾颓,断壁残垣,依稀能看出昔日规模的宏大,却更显苍凉。
“这里……”紫鸢美眸中闪过惊异,她能感觉到此地残留的古老阵法气息,虽然微弱,却极为玄奥。
欧阳煦没有停留,径直来到洞窟深处。那里,一座布满苔藓和水垢的古老石台静静矗立,上面刻满了复杂无比的传送阵纹。
他取出几枚上品灵石,精准地嵌入阵法凹槽之中。霎时间,黯淡的阵纹逐一亮起,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整个石台开始轻微震动,空间泛起涟漪。
“站上来。”欧阳煦沉声道,同时将玄霄掌门令牌握在手中,注入灵力。一道柔和的紫色光罩从令牌中扩散开来,将众人笼罩其中。
传送启动的瞬间,强烈的空间撕扯力袭来,但都被紫色光罩稳稳挡住。众人只觉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光影飞速流转。
待双脚再次踏上坚实地面,眩晕感逐渐褪去,梁文吉和紫鸢睁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目瞪口呆!
他们身处一个无比巨大的青玉广场之上,广场辽阔得望不到边际。远方,云雾缭绕间,无数仙山楼阁的轮廓若隐若现,飞瀑流泉,虹桥卧波,虽然许多建筑都已残破,蒙着岁月的尘埃,但那股磅礴浩瀚、古老苍茫的气势,却如同沉睡的巨兽,令人心生敬畏,自觉渺小如蝼蚁。
“这…这里才是…”梁文吉声音发颤,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紫鸢亦是美眸圆睁,红唇微张,她被这大手笔的秘境彻底镇住了。与这里相比,外面极星湖的基业,简直如同乡间草庐。
欧阳煦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欢迎来到玄霄神剑宗秘境。这里,才是我们宗门真正的根基所在。外面那个,日后便作为下宗,接纳弟子,掩人耳目。”
他心念一动,归墟剑飞出,化作一道宽阔剑光。“走吧,带你们去主殿。”
剑光载着众人,掠过荒芜却难掩壮丽的废墟,飞向秘境中央最高也是最雄伟的那座山峰。峰顶,一座巍峨无比的大殿如同亘古长存的巨人,沉默地屹立于天地之间。
十二根通天巨柱撑起巍峨的殿顶,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繁复无比、蕴含着无尽剑意的古老剑纹,只是注视着,便觉眼睛刺痛,神魂悸动。殿前广场铺着的青玉地砖巨大而平整,缝隙中,一些顽强的野草探出头来,诉说着岁月的变迁。
走进大殿,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广阔数倍,仿佛自成天地。入口之后是四方高台,高台上,十二根略小但仍需数人合抱的巨柱下方,各有一个古朴的玉石座位,排列成环形,沉默地诉说着昔日宗门高层在此议事的盛况。阳光透过穹顶几处破损的漏洞洒落,在玉座上投下斑驳而庄严的光影。
“真是…了不起的宗门…”梁文吉喃喃自语,感觉自己如同凡人误入了神仙居所,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紫鸢亦是心潮澎湃,她能想象出当年此地鼎盛时期的辉煌景象,那该是何等的气象万千!
欧阳煦径直走向大殿最深处的主座。主座后方,有一座半人高的玉台,台面刻满了星辰轨迹般的复杂纹路,中心有一个凹槽。
他取出一枚灵石,嵌入凹槽之中。
嗡——!
玉台轻轻一震,表面的纹路逐次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光芒在玉台上方汇聚,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光芒散去,一个约莫七八岁年纪、身着古朴青色长袍、面容清秀、眉心一点朱砂印记的童子虚影,漂浮在显灵台上方。他揉了揉眼睛,仿佛刚睡醒一般,然后好奇地看向欧阳煦等人。
欧阳煦拱手,恭敬道:“小玄师兄。”
紫鸢和梁文吉虽不明所以,但也立刻跟着拱手见礼。小波和小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人,苗生则从欧阳煦衣襟里探出脑袋,眨巴着大眼睛。
小玄童子先是像模像样地掐指算了算,然后老气横秋地开口道:“唔…过去十年了呀。”他的目光落在欧阳煦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眉头顿时皱起,带着明显的不满,“你怎么还没结丹?太慢了!真是丢我们玄霄神剑宗的脸!”
欧阳煦苦笑一声:“小玄师兄,外界有灵之地早已被各大宗门瓜分占据,灵气稀薄,修行实属不易。”
小玄闻言,脸色稍霁,哼了一声:“这倒也是。”他的目光转向欧阳煦身后的众人,先是看向紫鸢,眼睛微微一亮,“千幻道体?啧啧,小子眼光不错,倒是找了个好苗子。”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小波和小黑,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些疑惑和审视:“龙族和蛟龙?小子,你怎么和它们混到一起去了?”显然,在他的认知里,还对上古时期剑修与龙族的大战留有印象。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好奇看着他的苗生身上。只看了一眼,小玄童子猛地瞪大了眼睛,虚影都波动了一下,像是吓了一跳,失声叫道:“玄灵仙藤?!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