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序列,c
遍布黝黑伤痕的伊莎贝,迈入空间的夹层中,出现在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外围。她散着发,低眸着,交织的灵力与魔力,仍如火焰在燃烧 !
其实不止身体,如今她的灵魂,都早已破损不堪。现在的索尔维拉,气息微弱,与行尸走肉无异。然而,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持着她继续活着,不让回溯直接发生。
卡巴拉生命之树,光芒笼罩的范围内,此刻却是空无一人。伊莎贝挪动着身体,走到桌边,却是唤出了一本『神蚀篇帖』,吐着生息,低声问:“羊神……你在吗……”
『咩呢!好久没呼唤我了咩!强到越界的索尔维拉,你接触到概念的本质,让小羊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尽管仍未帮我除掉她,但刚才的战斗,真是很精彩!咩哈哈哈哈~』
这一次,兴奋的羊神,却是以投影的形式出现的——望见橙色的绵羊,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原本如同死尸般,站在桌前一动不动的伊莎贝,身体却是颤抖了一下。
『哦咩~别激动,这只是投影!我说过,不会下场咩!』
“我……知道。”
咬牙回答,散乱紫发边的嘴角,却是微微扬起。摊开手中的书状天使,伊莎贝轻咳几声,无力支吾着:“意志……快碎了,我想,让新世界……或过去世界的我,接替『叙事』的力量,继续找寻……杀死她的方法。”
『你现在的状态,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进一步,就会陷入反复的死亡循环。咩呢!真是可惜,还以为你会触碰到那个境界……成为我得力的助手?罢了,反正没希望咩!』
“你说过……你是我的系统,那我用天使,将你……传递给下一个我,如何?这样,那个还很弱小的我,就依旧有能力,除掉背叛你的羊羊,甚至传递……愿望的灵结晶。”
断掌的中心,凝出一枚璀璨的灵结晶,刺眼到了极致——这是积蓄至今的全部力量,确认后的羊神,知道了伊莎贝的决心。祂晃动着头,准备钻入那本『神蚀篇帖』里面。
『作为系统吗?倒挺遵循设定的咩!让我瞧瞧,你准备怎么给下一个“你”解释我的存在——等等,这里面写得什么?叙事……还有这抹划开文字的光……』
当羊神来到书中具象的世界,却发现这里空无一物。除了空中的一抹璀璨剑光,还有数不清的反转灵结晶,呈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图案排列,将祂所在的位置,团团围住——同时,开始破碎!
而故事之外,伊莎贝咧起了嘴,乱发下的眼神无比癫狂——她清楚,那些东西伤不到羊神,但倘若自己用『叙述』力量,摧毁这本『神蚀篇帖』,那么已经局限其中的羊神……
内部,所有的灵,破界,将羊神束缚住。外部,神树的光,碎纸,将这本天使撕得粉碎。而羊神接触这样的袭击,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但祂,竟然感到了些许惧怕?
『咩!呀——』
“呵哈哈哈~愚蠢的羊啊!让你进去你还真进去啊?咳……啊!难不难受呀?你们这些上层者,遵循我们的设定痛吧!痛吗?啊哈哈哈!”
这本天使的故事世界,背景设定为了伊莎贝与梓月的战斗后,以伊莎贝为主视角,伤痕累累的角色设定。羊神进入世界,就自动带入了伊莎贝的一切,也包括她承受的痛苦感知!
至于那些反转灵结晶,不过是伊莎贝不想留给之后的自己,有负面作用的一部分力量罢了,不如让羊神好好体会下精灵们的痛苦?
那抹剑光,还原了自己对梓月的全部『恨意』!触及概念本身,尽管只是天使虚构的一抹力量,也足够让羊神有所应对了——而这,就是自己身为角色,所能做到的极致!
『伊莎贝·索尔维拉!你耍我咩?你应该去恨小羊,恨我干什么!我帮了你,让你能够回溯!让你能够改变命运,咩啊啊啊啊——』
化作文本,狼狈的羊神,回归了伊莎贝的意识空间中,祂身上的毛发都有些乱了。望着伊莎贝的意识投影,羊神刚想咒骂两句,结果那道意识的投影,突然间消失了?
而外界的伊莎贝,却是轻蔑一笑。她是用『封解主』,将自己的思维与羊神分开了。没再理会意识空间的震荡,她将手中『神蚀篇帖』的灰烬,撒在空中,进入了『时间』的领域。
晦暗的空间,猩红的光点闪烁。突然意识到什么,伊莎贝突然驻足。而她的身后,过去的、身着白铠的“伊莎贝”,竟是冷漠凝视她,用剑尖对准了如怪物般的自己。
c,第191次的伊莎贝,那个同样见证精灵们全灭的,本是要成为回溯者的索尔维拉——正好,她可以理解自己,继承自己的力量,继续以“杀死”使徒……『与梓月共同欺骗羊神』为目标!
“你的恨,为什么变了?”
“话,可以明说……『叙事』力量加持的『封解主』,能暂时隔绝羊神……我还能坚持。我对上层者的恨,从未改变,从未抛弃。”
颤抖着转身,伊莎贝注意到这个自己的眼神,竟是无比冷漠。白铠的伊莎贝,苦笑着质问:“是啊,你能坚持对羊神的恨——但你对使徒的恨,就这么轻易抛弃了吗?”
“想想吧!已是这副模样的『我』,她给你的坦白,她告知你的真相,是否只是她的一面之词!”白铠伊莎贝,踏步上前;“如果她真在意大家,为什么在你屠戮她们的时候,没有出手制止!”
“如果她的目的,不只是为了积蓄升格六喰的力量,还要带所有人离开!那以她漠视所有人的态度,眼中只有六喰的执着!最终……”闭上眼,白铠伊莎贝怒道:“谁能保证,她不会只带六喰离开!”
静听“自己”的想法,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的伊莎贝,缓缓摇头:“事到如今……除了相信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将死,只想在最后一刻,回忆最初对『爱』的感受。至于你,仍对使徒抱有纯粹的『恨』,这点正好符合接下来的需要。”
“请弄清楚一件事,『我』,从未信任过使徒。而你,必须接替我的力量。尽管只是演戏——在之后的回溯中,请切实去恨使徒,就像现在这样,以欺骗羊神。”
白铠伊莎贝愣住了,质问道:“这就是,你封印记忆,关于使徒名字的……不,你这个疯子!她到底叫什么!告诉我!”
“呵哈哈,想要骗过作者,必须连自己都骗呢~”仰头狞笑,伊莎贝故意不告诉面前的自己,有关『浅川梓月』的情况,以保证接下来的布局。
“因果有报,绝非无报。世界……为局,终破囚笼!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伊莎贝将藏于心口的,璀璨到刺眼的灵结晶,置于空中。
而后,她唤出『封解主』,刺入那灵结晶后旋转,将其绝大部分的力量封印。随着锡杖的天使碎裂,伊莎贝最后的『美丽』,消失殆尽。
而就在这灵结晶出现的瞬间,白铠的伊莎贝,直接就失明了。之后对灵结晶的力量封印,她完全没有看到!疯魔的伊莎贝,将这颗『因果』的灵结晶,塞入了面前的,这个自己的心口。
以及,储存七罪、四糸乃,等一众精灵礼物的符石。于漫长回溯中,给予伊莎贝的信物里,甚至有不少沾着血迹,但均未损坏。
对方,吃痛跪地。笑着注视痛苦的自己,伊莎贝瞬间退到结界之外,将自己最后的意识,用于让羊神受挫——如此,重视脸面的造物主,依附于第二个自己,是确凿无疑的。
“待新的『我』,知晓使徒的真名,便是那颗灵结晶,彻底解封的时候……”
说完,回溯之人、背负之人、救赎之人,罪恶的索尔维拉。灵魂连同身躯,彻底化作了飞灰,消失在了这故事的因果中,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