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木已成舟,碰到这些坑队友,司徒宇也是毫无办法。
既然知道等不到同伴,在在此等候已经毫无意义,简单交流了两句之后,司徒宇信步走到豫章王前的几案,行了一礼。
有理有据,世家大族出身,自然是家教森严,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被人抓住把柄。
信笔写下一首五律。
“好叫豫章王,周掾属知晓,今早我到滕王阁时,见到赣江两岸风景如画,心有所感,赋诗一首,特呈给殿下一观。”
只见宣纸之上龙飞凤舞写着一首五律,好像证明着作者愉悦的心情。
《五律?秋晓》
【昌江堪水墨,蔼气更高寒。两岸拂垂柳,五桥横画间。霜秋茂桂菊,黄叶曲篱园。我步幽香径,心吟晓色弦。】
刘承乾看了一眼身边的周德昌,见到周德昌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无奈的挥了挥手,司徒宇嘴角微微一翘,拱手道谢。
司徒宇并不着急上楼,悠闲的选择了一处靠着窗边的位置,欣赏着滕王阁外的景色,同时不动声色的暗直观察着周围的人。
很快,另外一行人便从楼下上来了,有说有笑,很显然是结伴而来。
看到这些人,周德昌在刘承乾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就见到刘承乾的脸色一喜,这一幕瞬间就吸引了司徒宇的注意。
很显然,这些人怕是今天会给自己添些麻烦了,的暗中观察一番,看看够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
听了一阵对话,司徒宇心下了然,这几人出自陇右的李家,以及江左的程家以及宫家,根据自己搜集到的资料,这些人怕是来声援那个陈珏的吧。
‘身为世家,竟然与那些泥腿子走得那么近,实在是让人不可理喻。’
这么想着,司徒宇直接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这几个家族虽然在华国声势显赫,但是若论年轻一代,怕是只有那个程高竹能够出来与自己过上两招,其他人,不足为虑。
看到秋词这个题目,几人虽是一愣,但是没有过多惊讶,毕竟前两轮下来,对于第三轮都有些心理准备,事实上豫章王府没有有过于为难大家,只要是格律合适,稍有深意,就能够获得登楼的资格,真正为难的就是时间太仓促罢了,这对于真正的饱学之士,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几人的目标很显然不是停留在第三层听曲品茶,因此在对豫章王行礼之后,很快便写出了自己的作品获得登层的资格,而这时,司徒宇却看到在楼下对自己面露不忿的那几个人也上来了。
钱进的内心充满了激动,作为中文系的班科出身,这种应试诗词最是擅长,因此在楼下虽然意外,但是很快还是做出了一首合乎韵律的诗出来,但是看内容,却是味同嚼蜡,老生常谈。
看到李儒云对其他人毫不留情的批阅,原本以为自己此行只能止步于此,但是如果不尝试一下心中肯定会抱憾终身,因此壮着胆子递交了诗文,却没有想到李儒云只是皱着眉头端详了一番,就挥手放自己通过了。
这让钱进内心之中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喜悦,难道是自己的诗文真的进步了?
可是回身,看到李儒云依旧在毫不留情的黜落一首首诗文,瞬间冷静了下来。
自己这首诗,可能只是踩在了及格线上,至于李儒云对自己另眼相待,怕是刚刚因为自己直面了那出言不逊的世家子弟吧。
这么一想,钱进感激的对着李儒云一拜,回到了自己伙伴周围,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而原本已经放弃的几人一听,也尝试着将自己写出的诗文拿出来,没想到真的被眉头紧皱的李儒云放行了。
几人感激的一拜,却见到李儒云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不由的尴尬一笑,钱进与年岁最大的曹延华一脸羞愧,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精进学业,再也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来到第三层,钱进一行人立刻就发现了坐在窗边的司徒宇与柳杨,几人对视之后眼中有火花闪过,各自散开。
输人不输阵,虽然知道自己几人是走了后门,法外开恩到了第三关,怕是今天就要止步于此,但是原本有些懈怠的精神在见到司徒宇的一瞬间便紧绷起来。
无论如何,自己几人也是要尝试一下,刚刚才下定决心,怎么能轻易认输。
反正来都来了,要是常识都没有尝试,怕是今后都要抱憾终身。
看着依旧相同的题目,几人都有了一些经历,开始苦思起来,而这个时候,柳杨也恰似完成了自己的思考,一首绝句挥毫而出,获得了登楼的机会,而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徒宇则是瞥了钱进几人一眼,转身而去。
“周掾属,我们明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为什么还这么轻易的放他们上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刘承乾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个司徒宇是东宫的人也就罢了,这姓柳的为什么还要这么迁就他?我看他的诗文虽然写的不错,但是也就是及格线罢了,找几个借口直接就能黜落掉,何必给自己添乱呢?”
听到刘承乾的话,周德昌看了看周围,见众人都在冥思苦想,没有注意这边,轻声解释道。
“殿下,东宫的那个司徒宇在大华素有才名,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座上宾,而且他写出的诗文也确实合格了,如果强行黜落,怕是传出去对于殿下声威不利,也会更加挑衅东宫的神经,百害而无一利。”
听到周德昌的话,刘承乾频频颔首。
“至于那个柳杨吗,他毕竟是江西的本土世家大族,虽然不与我们站一边,但是若是在我们南昌举办的文会,还没多少本土世家才俊的话,世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听到这里,李承乾好似明白了什么。
“但是,就这么让他上去了?我们自己也有不少才俊,不差他这一个。”
“殿下,只有他们上去了,说出不同的声音,搅动了风云,才能向世人展示殿下的胸怀啊,扭转华国对于我们的刻板印象。”
“嗯,这么说也对,但是,掾属不怕他们直接把桌子掀了吗?”
听到这话,周德昌轻笑了一声。
“掀桌子?他们怕是还没有那个能力,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位以诗词传唱全国的陈学统在呢,我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称一称他天民学派的斤两,是不是真的值得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