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真的准备要离开了吗?”
休整了几天,陈珏便打算踏上接下来的旅途,在瑶湖机场,刘承乾依依不舍的看着身旁的陈珏说道。
“刘兄,何必惺惺作态?” 陈珏转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你这豫章王的洒脱气度呢?今日倒显得生分了。”
刘承乾闻言朗声一笑,挥了挥手驱散了眉宇间的不舍:“罢了,倒是我矫情了。你既已决定,我再多说亦是无益。只是这南昌的天民别院刚有雏形,你这当家人就撒手不管,未免太不负责。”
“我早有安排。” 陈珏抬眼望向不远处正与周崇低声交谈的李逸雅:“逸雅的堂兄李逸闲,不日便会从陇右过来,主持别院的日常事务。”
“李逸闲?”
听到这个名字,刘承乾想起了在滕王阁序上文风闲趣的青年人,心中有些疑惑:“李逸闲的才华我是知晓的,只不过他生性懒散,能担此重任吗?”
“逸闲的天资还是过人的,林公说他已将天民学的根基吃透,只是性子偏于闲淡,少了些历练。让他来江右主持别院,正好磨磨性子,也算是李家对天民学的一份心力。”
刘承乾了然,随着陈珏起势越发明显,陇右李家对陈珏的支持也愈发明显,李逸闲已经可以说是李家少家主了,李儒枚将他派来江右,显然是押上了家族的未来。他正欲开口,却见陈珏话锋一转,看向了站在身后的陆明远。
“此次我离赣,还有一事相求。” 陈珏的目光落在陆明远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明远随我同行一段时日如何?”
陆明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狂喜取代,下意识看向刘承乾。刘承乾挑眉看向陈珏:“玉修这是要挖我的墙角?”
“怎能说是挖墙脚?” 陈珏笑了笑:“逸闲来江右,明远便随我走走,系统学学天民思想。等他学成归来,江右这边的天民别院,正好由他来执掌。”
顿了顿,陈珏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江右毕竟是你的根基所在,我若贸然安插人手,于情于理都不妥,反倒显得我别有用心,伤了咱们的情分。明远是你一手提拔的幕僚,忠心可靠,又对天民学颇有兴趣,是块好料子。让他跟着我见见世面,将来回来主持实务,既稳妥,也能让别院更好地融入江右,岂不是一举两得?”
刘承乾看着陈珏坦荡的眼神,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心中赞叹,果真是坦荡君子。他拍了拍陆明远的肩膀,笑道:“既然玉修看中了你,那你便去吧。记住,出去了要精神点,好好跟着学,别给我丢份。”
陆明远又惊又喜,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陈珏和刘承乾深深一揖:“属下定不负先生与殿下所托!”
陈珏看着眼前的热闹,心中暖意渐生。他看了看腕表,登机时间将近,便对着刘承乾拱手:“具体的事宜我已经与逸闲说过了,一切就按照之前商量的来,那么刘兄,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刘承乾亦拱手还礼,目光真诚:“一路保重,若有需要,江右永远是你的后盾。”
陈珏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带着李逸雅、周聪和陆明远走向登机口。陆明远回头望了一眼刘承乾挺拔的身影,见自家殿下正朝他挥手,心中一热,快步跟上了陈珏的脚步。
瑶湖机场的停机坪上,一架机身印着豫章王府徽记的私人飞机静静矗立,螺旋桨缓缓转动,带起一阵微风。这里没有民航机场的喧嚣,只有寥寥数名身着制服的地勤人员和王府护卫,气氛肃静而有序。
陈珏与刘承乾再次拱手作别,转身带着李逸雅、周聪,陈立峰和陆明远登上舷梯。舱门关闭的瞬间,他回头望了一眼舷窗外挥着手的刘承乾,以及远处南昌城的轮廓,随即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飞机平稳升空,穿过云层。数小时后,便抵达了杭州萧山国际机场。
舷梯刚一搭好,陈珏走下飞机,便见停机坪的贵宾通道外,一群人正等候着。为首的正是浙江巡抚宫笃行,他身着官袍,面容和煦,身后站着的是宫家的宫笃定,两人神态相似,只是宫笃定更显年轻些。旁边是江苏程家的程高山,笑容爽朗。杭州太守苏友云与浙江省学政苏友逸兄弟二人并肩而立,两人皆是文质彬彬。而宁家的家主宁景初与宁如梦也在其中,宁景初气度沉稳,宁如梦则是一身素雅长裙,看到陈珏,眼中露出真诚的笑意。
“陈学统,一路辛苦了!” 宫笃行率先上前,拱手行礼,语气热情而恭敬。
“宫抚台客气了。” 陈珏连忙还礼,目光扫过众人,“程先生、苏太守、苏学台、宁家主、宁小姐,诸位百忙之中前来接机,陈某实在愧不敢当。”
“陈学统如今是天下士子的表率,我等迎接,也是代表江左百姓的心意。” 苏友云笑着说道,他身旁的苏友逸也颔首附和:“正是,陈学统的《天民学》启迪世人,如今再临江左,是我江左的荣幸。”
宁景初上前一步,语气温和:“陈先生,一路劳顿,先上车歇息吧。” 宁如梦也轻声道:“先生,别墅已经备好,还是老地方。”
两句话,就将两者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因为宁如月的关系,宁家已经成为了天民学派深度绑定了。
陈珏点头致谢。寒暄间,宫笃行解释道:“陈先生,原本程家几位族兄也想来的,只是他们各自辖区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再者,也是怕人多眼杂,反倒惹来不必要的关注,便都托我等代为致歉。”
程高山接过话头:“他们虽没来,却都再三嘱咐,等先生过一段时间,一定要到他们那里去坐坐,好好尽地主之谊。”
陈珏笑道:“诸位的心意陈某心领了,待此件事了,定会登门拜访。”
众人一路说着话,走出机场,登上了宁家安排的车辆。车队缓缓驶离机场,朝着西湖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