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寒衣的目光看向萧瑟手中的那柄古剑之时,心中已有了答案。
在这世间,能让听雨、不,能让其他所有长剑都为之动容的,只有一把剑......
天下第一剑,天斩!
“你拿到天斩了?很好。”李寒衣由衷的称赞道。
东方凌尘也在上下打量着手持天斩的萧瑟,眉头微微挑了一挑,调侃道:“哎呦,不错嘛,神游玄境了。”
萧瑟盯着东方凌尘,却是皱起眉道:“你......为何还是逍遥天境?”
“谁知道呢?”东方凌尘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逍遥天境?
李寒衣颇感诧异,一来就东方凌尘刚才那一刀制服雷轰的表现,怎么看也不该只有逍遥天境的武力。再者说若他真的是逍遥天境,又为何自己完全感知不出这小子的境界,反倒是已入神游的永安王萧瑟能够感知的出?
萧瑟再度仔细观察了东方凌尘一番,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间却也看不透他的深浅,只得轻叹道:“罢了,我们走吧,我能感受到父皇的状态越发疯狂了,皇城之上的那些前辈,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萧瑟,恐怕你得先自己去皇城了,刚才我察觉到京兆俯那边似乎出了状况,我必须得先去看一下。”说着,东方凌尘便要抬脚而去。
“等等,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萧瑟抬起手臂,拦住了东方凌尘。
“阿雪、千落、雷无桀,他们有可能在京兆俯那边,我不放心。”东方凌尘快速的说道。
“我也不放心。”萧瑟回道,“可是必须要有人去阻止父皇,你很清楚,仅凭我一个人,即便有天斩在手也是做不到的。”
萧瑟指着站在摘星阁上的赵玉真,又道:“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天道倾泻,后果会怎样你我如今应该比谁看的都更加透彻,鬼医夜鸦就交给千落他们去处理吧,你要相信自己的伙伴。”
“就像相信唐莲那样吗?”东方凌尘心中一急,一下子口无遮拦、脱口道。
这一句话,可谓说的极重,让气氛一下陷入僵局之中。
“抱歉。”东方凌尘沉声道。
萧瑟摇了摇头,对东方凌尘道:“倘若时间可以重来,让我再选一次,我依旧会选择相信唐莲。而现在,也是一样的。”
“世间只有一个唐莲,也只有一个姬雪、一个雷无桀、一个司空千落,对我而言,我不仅仅是北离的六皇子、永安王,也是萧瑟,雪月城的萧瑟。”萧瑟缓缓道,“而我,从未将他们当做是我踏上龙阶的垫脚石,相反,他们是我的同伴,我的朋友,我不会认为他们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同样,他们也不会愿意做那躲在你我身后的美娇娘。”
萧瑟眼眸中忽的浮现出司空千落那手舞长枪、纵横战场的俏丽身影,嘴角不由得扬起淡淡的浅笑。
“东方凌尘,姬雪是你的妻子,你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谓的夫妻本就是相互扶助,从来都不是一方依附于另一方的存在,不论如何,你至少应该相信那个与你并肩同行之人。”
萧瑟目光灼灼的盯着东方凌尘的眼睛,东方凌尘心中百转千回。
萧瑟说的没错,京兆府那里即便再凶险,以姬雪他们如今的功力,也并非应对不了,而能够抗衡明德帝的,却只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和掌握天斩的萧瑟。
上辈子时东方凌尘便听过一句话:“无论多么伟大的天才,都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世界。”
现如今的状况也是一样的,他的父亲萧若风,也正是因为将所有的重担都背负到自己的身上,这才最终走向了那样的结局。
而他东方凌尘的身边,却有许多值得相信的伙伴。
最终,东方凌尘还是无奈的轻笑道:“你这老六,还没成亲,别搞的像是比我这个已婚妇男还要懂得夫妻相处之道,别忘了我比你大一岁,你还得喊声哥。”
“好了,你们兄弟两个也别担心了,雷轰既然已经倒下了,钦天监暂时也不会有事,京兆府我会替你们去一趟的。”
“别,千万别!”东方凌尘赶忙拦道,一副“你现在什么情况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看着她。
“姐夫他一个人在钦天监,也需要有人护法的。”东方凌尘规劝道。
“他现在周身有剑气护体,寻常药人近不得身,我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作用。”李寒衣抬起头,看着赵玉真那一抹“虚弱”的身影,心中满是心疼。
嗯......滤镜有点重啊......
“怎么没有用,寒衣姐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万一姐夫真的扛不住了,你可以给他加油打气!”东方凌尘一本正经的“劝慰”道。
“妄自菲薄是你这么用的吗?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李寒衣无语道。
“哎呀,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话说万一桃子仙人真的顶不住了,我教你一招,你就这么跟他说......”东方凌尘凑到李寒衣的耳边,叽里咕噜的小声耳语。
李寒衣那好看的眉眼越陷越深,一脸嫌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放心吧,绝对有用,当初阿雪就是对我这么说的。”东方凌尘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后他又看向雷轰,手指一勾,雷轰手中的杀怖剑瞬间飞到了他的手上。
“你拿雷轰的剑做什么?”李寒衣奇道。
“自然是当交通工具了。”东方凌尘笑了笑,手指一挑,杀怖便半浮在空中,“寒衣姐,你现在战斗力,可能还真比不上阿雪,况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你这个高龄产妇还是安心歇着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吧。”
“东、方、凌、尘!你找打!”
还不等李寒衣的拳头落下,东方凌尘轻巧的向后一跳,拉开了与李寒衣的距离,紧接着双足一点,稳稳的踩在杀怖剑之上。
随即,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对萧瑟道:“萧瑟,我们打个赌,谁先到皇城谁就赢,输了的那个,以后就去当皇帝!”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东方凌尘的身影“咻”的一下便消失在了钦天监中。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
“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奈我何......”
“昆仑之巅梦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
“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远处渐渐传回东方凌尘吟诵的声音,正是当年无心离开天启之时所做的那首诗词,潇洒肆意,更显少年意气。
听着东方凌尘渐行渐远的声音,萧瑟与李寒衣异口同声的骂道:“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