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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书房。

厚重的帘幕隔绝了窗外最后一丝天光,烛火被刻意压暗,只在书案前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将李泰那张圆润但此刻线条绷紧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巨大的《舆地全图》摊开着,合江县那片代表崇山峻岭的墨色区域,被李泰用朱砂笔狠狠圈了起来,红得刺眼,像一块凝固的血痂。

“薛万彻的消息到了。”

杜楚客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合江境内,通往黑云寨旧地的几条隐蔽山路,最近一个月,车辙印、马蹄印明显增多,痕迹新旧交错。”

“更有樵夫无意中撞见过几批行踪诡秘的‘山客’,虽做商旅打扮,但步履沉稳,眼神警惕,绝非寻常商贾!”

“其中一批曾消失在通往废寨后山深涧的方向。那里,根本没有路!”

李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图上那片朱红。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强行拼合:工坊“意外”失火与核心工匠的神秘消失,太子在醉仙居看似失态实则精准指向“废寨”的泄愤,薛万彻发现的异常痕迹,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轮廓浮出水面!

“黑云寨?”

李泰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洞悉真相后的冰冷颤栗,

“好一个瞒天过海!大哥这手‘搬山’之计,玩得真是炉火纯青!把父皇眼皮子底下的国之重器,硬生生搬进了西南的穷山恶水!”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狂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危机和机遇同时攫住的、近乎残忍的冷静:

“证据!我们需要铁证!能钉死他转移工坊、私蓄甲兵、图谋不轨的铁证!”

他盯着杜楚客,目光如鹰隼,

“薛万彻可有把握潜入那所谓的‘深涧’?”

杜楚客脸上掠过一丝凝重:

“殿下,难!薛万彻回报,那片区域地形复杂至极,溶洞暗河密布,且,他似乎感觉到,对方外围的暗哨布置极其老辣,绝非普通护卫。”

“他的人尝试靠近,几次都感觉像是被无形的眼睛盯着,险些暴露。强闯,风险太大,一旦打草惊蛇---”

“强攻不可取。”

李泰断然否决,眉头紧锁。

他太了解太子的手段,也深知此刻父皇那双多疑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所有风吹草动。

自己贸然动手,就算拿到证据,也极可能被太子反咬一口,甚至被父皇疑心是构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李泰要做黄雀,绝不能先变成那只被盯死的螳螂!

书房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李泰的目光缓缓从地图上那片朱红移开,投向窗外长安城深沉的夜空,投向那座位于宫城西北角、暮气沉沉如同巨大坟墓的大安宫方向。

一个尘封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骤然闪现!

“宫里的老人,私下都说,当年父皇登基,大安宫里那位,并非真的甘心。”

李泰的声音飘忽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母亲有一次,我侍奉汤药,她精神稍好,也曾无意提过几句隐晦的旧事,说祖父退隐深宫,但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念旧情者不乏其人。”

“其中有个叫永寿的老宦官,伺候笔墨几十年,是祖父早年潜邸时的旧人,最是忠心耿耿,性子却也最是执拗孤拐---”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转向杜楚客,

“你说,以大哥的心性手段,他敢挪用工坊,私建巢穴,背后会不会藏着更大胆的念头?比如,某些见不得光的力量?某些能让父皇都忌惮三分的影子?”

杜楚客瞬间明白了李泰的弦外之音,浑身一震,瞳孔猛然收缩:

“殿下是说,渊---”

那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变得煞白,

“这只是猜测,未免过于耸人听闻!若真如此---”

“若真如此,那就不是大哥一个人的祸事了!”

李泰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一种赌徒看到翻盘底牌时的狂热与孤注一掷!

“工坊失火,父皇震怒,矛头直指东宫!倘若在这节骨眼上,父皇发现,太子不仅私藏了工坊,其背后,竟还隐隐牵扯着大安宫那位留下的旧影?还牵扯着那枚传说中代表旧日力量的‘渊字令’?”

他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弧度,手指在虚空轻轻一捻,仿佛捻灭了一点火星。

“大哥在玩火,烧的是工坊。这把火,烧得父皇心头滴血。”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我们不妨给他借一阵‘东风’,让这火烧得更旺些!最好能烧穿他的底裤,把这见不得光的影子,直接烤出来!曝晒在父皇眼皮子底下! 让这把火,”

他目光如冰锥,狠狠钉在杜楚客脸上,

“给他自己点了天灯!”

杜楚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心脏狂跳!

这位四殿下的心思,实在是狠辣刁钻到了极致!

这已不仅仅是扳倒太子,这是要把太子连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令陛下都讳莫如深的那股力量,一同拖入万丈深渊!

借力打力,驱虎吞狼!

“殿下高瞻远瞩!”

杜楚客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迅速权衡利弊,眼中也燃起火焰,

“此计若成,釜底抽薪!但如何借这‘东风’?如何将‘渊’字引出来?那老宦官永寿深居大安宫,与世隔绝,只忠心太上皇一人,油盐不进,我们如何能接触到?又怎能取信于他?”

李泰站起身,在狭小的光晕中踱了两步,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母亲长孙皇后”

他轻声吐出这个尊贵的名讳,

“母亲仁厚,对宫中旧人,尤其伺候过祖父、父皇的老人,向来宽和体恤。她身边的崔尚宫,跟随母亲几十年,掌管内廷人事,对宫中积年老宫人了若指掌。”

“永寿早年曾受过母亲一点小恩惠,据说感念在心。请崔尚宫,以‘感念皇后恩德,关切太上皇近侍安康’之名,送些寻常的温补药材进大安宫,指名慰劳这位永寿。人情往来,名正言顺。余下的---”

他停住脚步,目光沉静如深渊,

“就看你我鱼饵的分量,够不够重,能不能引出那条蛰伏的潜蛟了!”

三日后,黄昏。

大安宫。

这座宫殿仿佛被时光遗忘,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琉璃瓦都浸染着沉沉的暮气。

夕阳的余晖无力地涂抹在宫墙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更衬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与阴冷。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陈年累月的药味和沉香气息,令人昏沉压抑。

角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死水般的寂静。

一个穿着寻常内侍服饰、身形略显佝偻的身影,在一位身着尚宫服饰、面容肃穆的中年妇人陪同下,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正是奉命而来的崔尚宫,和她带来的、魏王府精心挑选的心腹内侍,名唤小六子。

崔尚宫停下脚步,对着小六子低声嘱咐,声音平淡无波:

“东西送到了,话也带到了。永寿感念皇后恩德,也谢过魏王殿下关怀。只是大安宫规矩森严,不宜久留。你回禀殿下,就说奴婢差事已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便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显得公事公办至极。

“奴婢明白,恭送崔尚宫。”

小六子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低垂的眼帘下,目光却如同最灵敏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一切。

崔尚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门内幽深的阴影里。

小六子缓缓直起身,眼角余光瞥见角门旁不远处,一棵虬枝盘结的古柏下,一个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旧宦官袍服的老者,正提着一个细篾编的小篮子,背对着他们,似乎在低头采摘着树下墙角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细小白色花瓣的野草。

老者动作缓慢,带着一种与周遭沉重暮气相合的迟钝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宫人。

小六子心跳微微加速。

目标出现了!

宦官永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脸上堆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讨好和笨拙的笑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朝着古柏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挪了两步。

“老先生万安?”

他小声唤道,声音带着点新人特有的怯懦,

“方才崔尚宫让小的给您带的石蜜和当归收到了吧?都是上好的补品,魏王殿下特意---”

永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依旧专注地采着那小白花,仿佛没听见。

小六子也不气馁,又靠近了一点点,搓着手,语气更加恭敬,甚至带着点刻意模仿的笨拙:

“小的叫小六子。以前在掖庭当差时,就听过您老的大名!都说您老伺候笔墨的功夫,是宫里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的钦佩,

“小的笨手笨脚,要是能有您老一星半点的本事---”

永寿终于停下了采摘的动作,但依旧没有回头,只是那佝偻的背影似乎更僵硬了些。

一个极其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人老了,不中用了。伺候笔墨?早忘干净了。现在,也就认得几棵草,知道哪个能清热败火,哪个能宁神安眠。”

他慢慢弯下腰,用枯瘦的手指仔细掐下一朵小白花,丢进篮子,

“魏王殿下有心了。老奴谢过,东西也用不上那么金贵,虚不受补。”

语气平淡无波,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六子心头一凛!

这老宦官,滴水不漏!

他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显得更憨厚了,像是没听懂对方的拒绝之意,反而顺着话头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少年人管不住嘴的“天真”:

“清热败火好啊!最近宫里宫外火气都大!听说太子殿下在西南剿匪不顺,为了一处废弃多年的土匪寨子劳师动众,还惹得陛下震怒!工坊那边刚烧完,这又来一出,可不是让人心头火起嘛!”

他一边说,一边状似无意地观察着刘宦官的反应。

永寿提篮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极其细微,若非小六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几乎无法察觉。

小六子心中剧震!

有反应!

他强压激动,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八卦”道:

“唉,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图啥?一个破寨子,天火烧了那么多年,莫非还能挖出宝贝?还是说---”

他声音压得几乎只剩下气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

“还是说,那寨子里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听说前朝有些贵人,就喜欢把要紧东西藏在山里头?尤其是那种刻着奇怪古字的令牌啊、名册什么的?”

当“令牌”、“名册”、“前朝”、“古字”这几个词混杂着“太子”、“废寨”的信息,如同毒针般刺出时,永寿那一直平稳缓慢的呼吸节奏,瞬间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他那布满老年斑、握着花篮提梁的手背上,松弛的皮肤下,一根青筋极其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那佝偻的背影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僵硬和平静,但小六子捕捉到了!

那瞬间的僵硬,那细微的青筋跳动,如同黑暗中闪过的微弱电光!

“哦?”

永寿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暴露在昏黄的余晖下。

眼睛很小,浑浊不堪,眼睑松弛地耷拉着,几乎遮住了半个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在那浑浊的目光深处,似乎有一道极冷、极锐利的寒芒,如同深渊下的冰棱,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抬起那张枯槁的脸,浑浊的眼睛“茫然”地对着小六子的方向,声音依旧是那副砂纸摩擦般的平淡:

“废寨?令牌?名册?---”

他咧开干瘪的嘴唇,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没有温度的笑容,稀疏的牙齿泛着黄,

“小郎君说的这些,老奴听不懂。老奴只知道伺候人,认得几棵草。”

他慢腾腾地提着小半篮野花,佝偻着背,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角门内那片沉沉的阴影挪去,不再给小六子任何搭话的机会。

“老先生!”

小六子上前半步,还想再试探。

那枯瘦的背影却如同融入了阴影,毫无停顿。

只有那沙哑到模糊的声音,随着晚风,若有若无地飘了回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一种冰冷的告诫:

“起风了,野草根深,烧不尽的。”

小六子僵在原地,看着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后的黑暗里。

晚风吹过古柏,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后背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

成了!

虽然没有一句准话,但永寿那瞬间的凝滞、那晦涩的回应,足以证明,他听懂了!

他知晓“渊字令”的存在!

甚至可能知晓更多!

小六子不敢再停留,迅速转身,如同受惊的狸猫,快步离开这片暮气森森的宫苑。

他必须立刻将这个看似毫无结果、实则惊心动魄的接触,原原本本地禀报给魏王!

东风,已然悄然吹向这深宫禁苑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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