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握着新魔杖，掌心还残留着刚才训练时的能量余温。她正准备收手，吞天葫忽然轻轻一震，像是被什么扫过表面。她没动，只是指尖微紧。
“空气不对。”凌云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有股波动，不是学院的。”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艾琳快步走来，长袍下摆沾了点尘土，脸色比平时沉了几分。
“边境传回消息，”她站在训练场边缘，目光扫过李冰和白云飞，“影月教连续袭击三个小镇，抢走了所有高纯度魔法石。他们下一步，很可能冲着圣魔法水晶来。”
李冰没问为什么，只问：“什么时候？”
“不清楚。但他们的手段变了——用黑暗迷雾封锁区域，再用吸能触手抽取地脉。我们已经有两名巡查员失联。”艾琳顿了顿，“学院即刻进入二级戒备，所有初级以上学徒编入巡逻队，今晚开始轮岗。”
白云飞把手按在剑柄上，“我们需要做什么？”
“东侧边界是重点防御区，你们两个都去那边。”艾琳看了眼李冰，“你刚通过考核，本不该这么快上一线，但现在人手不够。你能行吗？”
李冰点头，“我能控场。”
“那就编入光系净化组。”艾琳说，“你的感知范围大，适合做前哨预警。白云飞，你跟护卫队协同，负责关键节点接应。”
说完，她转身要走，又停下，“别小看影月教。他们不杀人，专断能量源。一旦被他们的黑雾缠上，灵脉会被慢慢抽干。”
人影消失在通道尽头，训练场一下子安静下来。风从山口吹进来，带着凉意。
“听到了？”凌云说，“他们用的是‘蚀脉术’，专门针对光系法师。你得学会净化波，不然碰上就是硬扛。”
“怎么练？”
“把光元素压到最底层，从脚心提上来，走脊椎，到头顶再散开。不是爆发，是铺开——像一层膜，贴着地面推过去。”
李冰闭眼，照她说的做。灵脉里的光元素缓缓下沉，穿过丹田，沿着尾椎一路向上。吞天葫在这时候开始发热，像是在帮她过滤杂质。
第一遍失败了。能量卡在肩颈，扩散不开。
“太急。”凌云说，“这不是战斗技能，是防御网。你要让它自己流出去，不是逼它。”
第二遍，她放慢节奏。光元素从头顶溢出，形成一圈淡金色波纹，在身前半米处停住，像水面上的涟漪。
“再往前推五寸。”
她试着加力，波纹往前挪了一点，随即崩解。
“一天内必须成形。”凌云语气没变，“他们不会等你练熟。”
李冰睁开眼，咬了口能量糕，继续。一次，两次，十次……直到第十七次，那圈光波终于稳稳推出两米，落地时激起一圈细小的尘灰。
“成了。”她说。
“基础形有了，接下来练持续释放。你得撑住至少三分钟。”
她没停，立刻再来。这一次，光波推得更远，维持时间也长了些。吞天葫贴在胸口，微微发烫，像是在同步她的节奏。
另一边，白云飞正对着石柱练剑。他没用全力，而是把风元素一点点注入剑气，试图让剑锋划破空气时不带声响。
第一次，剑气撞上石柱，发出闷响，石屑飞溅。
“太实。”他自语，“风不该是冲击，是切。”
第二次，他改用腕力轻抖，剑尖划出一道弧线。风元素顺着剑刃滑出，像刀锋割开布匹，石柱表面出现一道浅痕。
第三次，第四次……到第七次时，剑气离手后几乎无声，落在石柱上，留下一条笔直的裂口。
“能切影子了。”他说。
“还不够快。”凌云在他脑子里冒出来，“影月教的触手是从地下钻的，你得在它冒头前斩断。”
“我知道。”白云飞抹了把汗，“我在练预判。”
两人各自练习，一个在推光波，一个在磨剑气。训练场边缘的灯陆续亮起，夜色渐渐压下来。
艾琳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两张任务卡。
“李冰，你加入第三巡逻组，负责东侧边界前段净化与侦察。每小时汇报一次能量读数。”她递过卡片，“这是临时权限，别越界。”
“明白。”
“白云飞，你归入支援序列，驻守岗哨后方。一旦前线触发警报，你必须在三十秒内赶到。”
“没问题。”
艾琳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不是正式成员，但现在，学院需要每一个能站出来的人。别让我失望。”
她走后，李冰把任务卡塞进衣袋，重新检查魔杖。导能槽干净，能量流通顺畅。
“再试一次净化波。”凌云说，“这次我切断你三分之一感知，模拟黑雾干扰。”
李冰点头，闭眼。凌云动手的瞬间，她感觉左半边身体像是被蒙住了，听觉模糊，空间感错乱。
但她没停。光元素从脚底升起，经脊椎上行，头顶扩散。这一次，她靠的是本能，而不是视觉判断距离。
光波推出，稳稳向前推进三米，落地时激起一圈清晰的震荡纹。
“成了。”她说，睁眼。
“实战不一定这么顺。”凌云提醒，“黑雾会扭曲感知，还会反向吸能。你得边打边调。”
“我会调整。”
她活动手腕，体内灵脉与吞天葫的能量稳定共鸣。这一天下来，她感觉自己像是换了条经络，光元素流动得更顺，消耗也更低。
“吞天葫在帮你存能。”凌云说，“它吸收了学院防御阵逸散的能量，转化成平衡态存在你体内。这就是你学得快的原因。”
李冰没多想，只觉得身体轻了些。她看向白云飞，他正收剑入鞘，额头上全是汗，但眼神清亮。
“风刃剑气能连斩三次了。”他说，“每次间隔不超过两秒。”
“够用了。”李冰说，“你负责近身截断，我负责大面积净化。咱们配合。”
“就这么定。”
远处钟声响起，七下。换岗时间到了。
李冰把魔杖插回腰侧，皮革扣合时发出轻微“咔”声。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东侧边界。
白云飞跟在后面，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岗哨建在坡顶，视野开阔。下方是一片荒地，再往外就是森林边缘。边界线上，几根石柱连着能量网，泛着微弱的蓝光。
李冰站定，掌心朝下，开始释放净化波。光波贴地推出，扫过石柱，能量网随之亮了一下。
“读数正常。”她说。
“保持频率。”凌云说，“别让他们有机会渗透。”
夜风拂过围墙，星光黯淡。远处天际，一丝暗紫色云层缓缓移动，像是被什么托着，不散也不进。
李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食指上的银线又浮现了一瞬，从根部爬到指尖，随即消失。
吞天葫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预警。
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