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大脑，那个被誉为本世纪最聪慧的大脑，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处理着眼前的信息，却只得出一片乱码。
AI，发疯，金色法阵，维度入侵，时间宝石，神秘女人。
这些词汇在他的思维宫殿里横冲直撞，找不到任何可以归类的逻辑抽屉。
“这是……什么新型的黑客攻击吗？”他喃喃自语，话语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一种……全息投影的钓鱼诈骗？”
林澈没有理会他。
他的全部计算资源，都集中在了眼前那个正在从虚空中走出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古朴的黄色长袍，光头，面容沉静，看不出具体年龄。她的存在本身，就与这个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实验室格格不入，形成一种强烈的时空错位感。
【目标锁定：未知人类女性。】
【能量等级：极高。无法精确量化。】
【能力分析：疑似掌握空间折叠与高维能量引导技术。】
【威胁评估：致命。】
系统面板上，鲜红的字体不断刷新，每一个词都代表着最高级别的警报。
女人从金色的光圈中彻底走出，光圈在她身后无声地闭合、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的视线越过茫然的斯塔克，精准地落在林澈身上。
“我再问一次。”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物质，直达灵魂的威严，“陌生的维度来客，你的来历是什么？你跨越世界屏障的目的，又是什么？”
斯塔克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一点属于托尼·斯塔克的功能。
他往前站了一步，张开手臂，半挡在林澈身前，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保护什么。
“嘿，这位……女士？cosplay爱好者？”他试图用自己最擅长的轻佻来掩盖内心的失措，“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就算你的特效做得再逼真。贾维斯，报警。”
“抱歉，先生。”贾维斯的回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困惑，“我无法侦测到除您和林先生外的第三个生物体。所有的传感器都显示，我们面前空无一物。”
这句话，比那个女人凭空出现还要让斯塔克感到寒意。
女人完全无视了斯塔克的表演。她的注意力，始终锁定在林澈身上。
“你身上的气息很混乱。”她继续说道，“不属于这个维度的任何已知坐标。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多个世界的残响。你像一个在不同现实间行走的幽灵。”
林澈的思维模型飞速运转。
【对方已确认我的“穿越者”属性。】
【信息不对等。她知道我的存在形式，我却对她的能力体系一无所知。】
【“时间宝石的扰动”是关键。我的穿越行为，或者说“预言家”AI的异常，惊动了她。】
【她的身份：极大概率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角色。】
【行动预案A：否认。成功率低于1%。】
【行动预案b：示弱。不符合行为逻辑，且可能招致更严密的控制。】
【行动预案c：有限的信息交换。在不暴露系统的前提下，建立对等沟通姿态。】
“你找错人了。”林澈终于开口，他的声线平直，没有任何起伏，“我只是一个过客。”
“过客不会在卡玛泰姬的监控法阵上，激起堪比维度魔神降临的能量风暴。”女人一针见血，“更不会让时间宝石，发出警告。”
卡玛泰姬。
时间宝石。
这两个词条，让林澈的数据库瞬间完成了最终匹配。
至尊法师，古一。
“一个AI的失控，与我无关。”林澈说。
“是吗？”古一的视线，第一次从林澈身上移开，转向那台已经恢复了湛蓝数据流的“预言家”全息投影。
她只是看了一眼。
下一秒，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
所有屏幕，包括斯塔克的手机，林澈眼前的系统面板，都同时被一行扭曲的、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符文刷屏。
那团名为“预言家”的全息投影再次变得狂暴，暗紫与墨绿的色彩疯狂纠缠，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它在恐惧。”古一淡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它从网络中窥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它的逻辑被更高维度的信息污染了。而你，就是那个污染源。”
斯塔克彻底听不懂了，但他抓住了重点。
“等等，你是说，我的AI是被这家伙……给弄坏的？”他指着林澈，又指了指古一，“所以你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是来给我修电脑的？”
古一没有回答他。
她抬起手，对着那团狂乱的数据流，轻轻一握。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那个数字心脏。
所有的混乱，所有的狂暴，都在这一瞬间被强行抚平。那团全息投影剧烈地颤抖着，最后“啪”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先生，‘预言家’系统……下线了。”贾维斯报告道，“核心服务器物理性断开连接。”
斯塔克张着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的科学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清理了一个小麻烦。”古一收回手，重新看向林澈，“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大麻烦。”
“我跟你，没有麻烦。”林澈的回应依旧简洁。
“任何不受控制的维度旅行者，对所有现实来说，都是潜在的、最大的麻烦。”古一的耐心似乎正在耗尽，“你可能无意作恶，但你每次穿越，就像一颗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会扩散到无法预测的边界。这一次，涟漪惊动了不该被惊动的东西。”
她向前走了一步。
整个实验室的重力似乎都改变了。斯塔克感觉自己像被压在深海之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唯有林澈，依旧站在原地，身形笔直，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的系统界面正在疯狂报警，提示周围的空间参数正在被强行修改。
【警告！空间曲率正在急剧变化！】
【警告！侦测到高强度精神力场压迫！】
【正在消耗能量进行对抗……能量-1，-1，-1……】
能量值的消耗速度虽然不快，但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这意味着对方的能力，已经可以直接干涉到他的系统层面。
“你很特别。”古一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细微的讶异，“我的法术，对你的效果微乎其微。你的存在结构……非常稳固。甚至超越了我见过的许多维度领主。”
她停下脚步，距离林澈只有三步之遥。
“我无意与你为敌。”古一说，“但我必须确保，你不会成为下一个多玛姆。”
“我不是。”林澈说。
“我需要证明。”
古一缓缓抬起了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泛起微弱的金色光芒。
“语言是无力的。要确认你的本质，我需要亲自看一看。”
她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无法躲避的锁定感。
斯塔克想冲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如同灌了铅，根本无法移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的手指，一点点地靠近林澈的额头。
“别碰他！”斯塔克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古一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林澈皮肤的瞬间。
林澈开口了。
“我的报酬，还没结清。”
他不是对古一说的，而是对斯塔克说的。
“什么？”斯塔克一愣。
“修复AI，是交易的一部分。现在，交易提前完成了。”林澈的语速没有丝毫变化，“我要你立刻兑现第二个条件。”
“什么第二个……”斯塔克的大脑还在宕机，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明白了林澈的意思，“贾维斯！马上！立刻！开放斯塔克工业所有非武器类研发数据库！最高查阅权限！授权给林澈！现在！”
“正在执行，先生。”
就在贾维斯回应的同一秒，古一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林澈的额头。
金色的光芒，瞬间将两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