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港的庆功篝火余温未散,陈峰已攥着重庆急电在临时指挥部的地图前伫立整夜。
“日军关东军抽调两个师团,沿胶济铁路南下反扑”的字迹被指尖冷汗浸得发皱,窗外刚缴获的九七式坦克正列队检修,炮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却不知即将迎击的是关东军的“钢铁洪流”。
“王怀安!所有88炮和九二式重机枪部署胶济铁路沿线,五百米一个火力点!”
陈峰将电报拍在桌案,无线电里立刻传来炮兵营搬运炮架的金属碰撞声。
老张带着民兵在铁轨埋设地雷——不是零散布设,而是按“梅花阵”排列,每三颗反坦克地雷围绕一颗反步兵跳雷,黑色雷体裹着枯草,像潜伏在暗处的猛虎,只等猎物踏入陷阱。
上午十点,铁轨震动声由远及近,地面的震颤顺着军靴传到陈峰膝盖。
了望哨嘶吼刺破空气:“鬼子火车来了!至少十列!车头挂坦克!”
陈峰举镜望去,日军装甲列车的黑色铁皮上焊着钢板,车头并列两门75毫米野炮,炮口正缓缓转动瞄准前方;车厢两侧架满九二式重机枪,枪口对着铁轨两侧的麦田;
车顶更离谱,竟把零式战机残骸焊成掩体,三个日军士兵趴在里面,正用测距仪校准迫击炮角度。
“炮兵准备!标尺1500,榴弹瞬发引信,目标装甲列车车头!”
陈峰的声音刚落,二十门150毫米榴弹炮同时轰鸣,炮口喷出的火光映红半个天空。
炮弹带着尖啸砸向铁轨,最前列装甲列车的车头瞬间被撕开大洞,锅炉爆炸的蒸汽混着钢铁碎片如暴雨飞溅。
跳车的日军士兵刚落地,脚腕就被反步兵跳雷炸得血肉模糊,没等惨叫出口,后续的反坦克地雷又接连引爆,将尸体与断裂的铁轨一起掀上半空,鲜血染红铁轨旁的枯草,在晨光里结成暗红的冰碴。
引擎嘶吼突然掠过天空——六架Ki-43战机呈“人”字形低空俯冲,机翼下的炸弹带着哨音砸向炮兵阵地。
“防空!架起高射机枪!”陈峰刚喊出声,两枚炸弹已落在炮群中间,两名炮手被气浪掀飞,身体撞在炮架上,鲜血顺着扭曲的炮管往下流。
危急时刻,三架绘着青天白日徽的p-40战机疾驰而来,机翼下的12.7毫米机枪喷出火舌,直接打爆一架Ki-43的油箱。
老张趁机扛起dp轻机枪,对着另一架战机的起落架扫射,战机失控撞向麦田,残骸冒着浓烟砸进冻土,尘土里混着日军飞行员的残肢,还攥着染血的武士刀。
此时铁路沿线已杀成一片血海。关东军士兵举着上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像被驱赶的潮水般冲锋,前排士兵的腰间绑着炸药包,导火索已点燃,明显是要与火力点同归于尽。
陈峰举着毛瑟c96连射,子弹穿透日军胸膛,却见后面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有的甚至用尸体当盾牌。
“全体上刺刀!跟我冲!”
陈峰嘶吼着拔出腰间的军刀,刀刃映着日光划出冷芒,率先扎进日军人群——他专挑扛军旗的士兵砍,第一刀就劈断日军联队旗的旗杆,红底白字的军旗落在血地里,瞬间被乱脚踩烂。
刺刀碰撞的脆响、枪声与惨叫声交织成地狱交响。一名日军军曹挥着军刀刺向陈峰小腹,他侧身避开时,军刀划破了棉军装,露出里面的皮护腰。
没等对方回刀,陈峰反手将军刀捅进他的咽喉,鲜血喷在军装前襟,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
另一边,王怀安带着炮兵班改造88炮——他们拆掉炮盾减轻重量,用沙土堆成简易炮床,将炮口压低到平射角度,瞄准冲来的日军九七式坦克。
“放!”穿甲弹呼啸着穿透坦克侧面装甲,舱内立刻传出爆炸声,刚探出头的坦克兵半个身子被炸出来,重机枪手趁机扣动扳机,将尸体打成筛子。
渤海湾海面上,“镇海号”与“重庆号”巡洋舰正与日军残余舰队激战。
日军“妙高号”重巡洋舰的203毫米主炮炮弹落在“镇海号”左舷,甲板上的水兵被炸飞,却有人抓着断裂的栏杆爬回来,继续操控鱼雷发射管。
“右满舵!瞄准‘妙高号’舰桥!”
“镇海号”舰长的吼声通过无线电传到各舰,三枚鱼雷拖着白色尾迹,像游弋的银蛇冲向敌舰。
“轰!轰!轰!”鱼雷精准击中“妙高号”舰体中部,弹药舱被引爆,
重巡洋舰的舰艏猛地翘起,像被折断的筷子,缓缓沉入海底,海面上只剩漂浮的救生圈、断裂的桅杆,还有日军士兵在冰冷的海水里挣扎。
西方舰队的观测台上,约翰·威尔逊举着望远镜的手不停颤抖,镜片都被呼出的热气蒙上白雾:“上帝!中国军队竟用刺刀对抗坦克!他们的士兵连防寒手套都没有!”
亚瑟·坎贝尔对着无线电大喊:“立刻给白宫发报!停止与日本的所有军火贸易!我们必须和中国建立合作关系!”
皮埃尔·拉罗什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疾书,笔尖划破纸张:
“中国军队的战力远超预期,他们不是在‘抵抗’,是在‘反攻’——未来东亚的格局,将由这些拿着简陋武器的战士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