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金条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股浓重的困意随之涌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满了陶罐的泥渍,裤脚还蹭着鬼市的尘土,指尖残留着土腥味,整个人透着股狼狈。
鬼市鱼龙混杂,虽藏着奇珍,却也是藏污纳垢之地,不少物件都是盗墓贼从古墓中盗出的“阴物”,沾着地下的晦气。贺礼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这规矩心里清楚——沾染了这些东西,总得好好清理一番,图个心安。
他先将身上的脏衣服一股脑脱下,塞进卫生间的水盆里,打算明天再细细清洗。随后拧开热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冲刷全身。热水顺着肌肤流淌,带走了一夜的疲惫与尘土,也洗去了从鬼市带回的浊气。他特意用香皂反复搓洗双手,连指甲缝都仔细清理干净,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驱散那些看不见的晦气。
洗漱间里水汽氤氲,热水的暖意包裹着身体,贺礼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他想起老一辈人常说的规矩,若是从坟地、鬼市这类地方回来,讲究的人家会在门口摆个火盆,让进门的人跨过去,借火的阳气驱散阴气。虽没准备火盆,但这彻彻底底的热水澡,也算是另一种“净身”了。
洗了近二十分钟,直到皮肤被泡得泛红,贺礼才关了水龙头。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整个人瞬间清爽了不少,连带着心里的踏实感也多了几分。
收拾完这一切,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大半,四合院的屋檐下泛起淡淡的晨光。贺礼走到院子里,“猫咪”摇着尾巴凑了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裤腿。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在卧室里响起。梦里只有满室的金光与上官雪的笑靥。
贺礼是被肚子里一阵接一阵的“咕咕”声唤醒的,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亮得有些晃眼。他抬手摸过枕边的手表一看,指针已然指向下午两点多,这一觉竟睡了近十个小时,把一夜鬼市奔波的疲惫彻底扫空。
虽说柔软的大床暖乎乎的,让人实在舍不得起身,但肚子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只小手在不停挠着,实在难以忍受。贺礼咂了咂嘴,磨磨蹭蹭地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舒坦得很。
他趿着拖鞋走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瞬间清醒了不少。洗漱完,他裹紧了身上的睡衣,走到房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
“嘶——”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像是带着冰碴子,直直钻进衣领和袖口。贺礼猝不及防,冻得打了个大大的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意瞬间消散无踪。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裹紧了睡衣,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看。四合院的青石板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墙角的枯枝上挂着些许冰棱,天空是澄澈的淡蓝色,没有一丝云彩,显然是夜里下了霜,气温降得厉害。
走出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猫咪”蜷缩在墙角的窝棚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贺礼搓了搓手,快步走向厨房。肚子里的饥饿感愈发强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热乎的吃食,想着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再卧两个荷包蛋,配上点咸菜,既能填饱肚子,又能驱散身上的寒气。
他推开厨房的门,熟练地生火、烧水,厨房里很快就升腾起淡淡的水汽,暖融融的气息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一碗热汤面下肚,荷包蛋的鲜香混着面汤的暖意熨帖了肠胃,贺礼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总算驱散了饥饿带来的空虚感——果然应了那句“肚里有粮,心里不慌”。
擦了擦嘴,他换上一身利落的外套,拎起车钥匙便打算去公司看看。自打公司成立,他便靠着如今银行不联网的漏洞,玩起了资本连环局:先用自有资金全款买下十套房产,再拿着房产证去不同银行分别抵押贷款;贷出的资金又用来批量分期买房,房产证到手后再换家银行重复抵押,如此循环往复,以极少的本金撬动了庞大的房产储备,公司规模也越做越大。
他几乎没怎么去过公司,大小事务全靠电话指挥陈秀兰和周明。陈秀兰心思缜密、擅长核对账目与对接银行,周明执行力强,跑楼盘、办手续从不含糊,两人搭档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临近年底,也该去一趟了。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司楼下。走进办公室,公司人大部分都不认识贺礼,只有老人还有印象。“贺总,您来了!”陈秀兰抬头看见他,连忙起身招呼,脸上带着干练的笑意。周明也放下手里的活儿,顺手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
贺礼在沙发上坐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年底了,也没啥事就过来看看,这几天让大家都把工作处理处理提前放假了。”
陈秀兰起身去把公司的账本递过去,语气清晰:“年前的工作都处理差不多了,新过户的那五套房的抵押贷款也顺利批下来了,我跟银行那边反复沟通,把利息压到了最低,手续都办齐了。”
贺礼翻看着账本,快速核对完关键数据,如今贺氏地产的名下已经有一百零几套房产了,有空置的,也有出租的,虽然负债高,但房产的增值可是遥遥领先的。他放下账本,看着两人说道:“这周末,大家处理完工作,我来定个地方,咱们搞个年会就该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