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斧头悬在半空,指尖的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后缩,像被什么东西撵着跑。她盯着指甲缝里退去的黑线,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怎么?刚才不是挺横的吗?这会儿怂了?”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还僵在半空——刚才他差点扑过去夺斧头:“你疯了!就不能等我想别的办法?”
“等你想办法,我手指头都成黑炭了。”林夏撇撇嘴,把斧头扔在地上,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惊得地上的黑色根须缩得更快,转眼就没了踪影。她晃了晃手腕,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滴在地上却没再引出黑丝,反而冒起细小的白烟,像水滴落在滚烫的铁板上。
“这是……”老周举着斧头凑过来,刚迈出一步就被螺螺叼住裤腿往后拖。小家伙刚才被弹飞时蹭破了皮,此刻瘸着腿还要护着林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别过来!”林夏突然喊了一声,指着地上的白烟,“我的血好像能烧它!”她试着挤出一滴血滴在刚才根须消失的地方,果然“滋啦”一声冒出白烟,地面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痕。
陈默突然“嘶”了一声,指着林夏的手腕:“你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林夏手腕上的玉佩碎片正泛着金光,刚才模糊的人影在金光里渐渐清晰,那身影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梳着麻花辫,看着竟有几分眼熟。
“这不是……”小张突然指着人影,“我奶奶说过的,咱们村以前的守护灵?”
金光里的人影似乎笑了笑,抬手对着林夏的手腕虚虚一按,她掌心的伤口瞬间止住了血,连疤痕都淡了不少。人影又转向陈默,指尖对着他手腕上被黑丝爬过的地方一点,那里立刻泛起红光,陈默“啊”了一声,随即松了口气:“不疼了!”
老周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举着斧头的手慢慢放下,嘴里念叨着:“活久见,活久见啊……”螺螺瘸着腿跑到林夏脚边,用脑袋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像是在撒娇。
林夏蹲下身摸了摸螺螺的脑袋,小家伙立刻顺势往她怀里钻,尾巴摇得像朵花。金光里的人影渐渐淡了,临走前似乎往西边指了指,那里是村子外的黑森林——传说里面藏着无数秘密,连最胆大的猎人都不敢深入。
“它让我们去西边?”林夏挠了挠头,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黑森林里能有啥?难道还有对付黑丝的宝贝?”
陈默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金光已经散尽,碎片变得黯淡无光,像块普通的石头。他把碎片揣进怀里,拍了拍林夏的肩膀:“不管有啥,总不能让那黑丝再冒出来。再说,守护灵总不会害我们吧?”
小张突然“哎呀”一声,指着电脑屏幕:“你们看!”
众人凑过去,只见屏幕上原本黑屏的地方突然跳出一行字:“蚀心线母巢,西向三里,忌明火。”字刚出现就化作黑烟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螺螺突然对着西边狂吠起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它挣脱林夏的怀抱,一瘸一拐地往西跑,跑几步就回头看看,像是在催促。
林夏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走!去看看母巢是啥玩意儿,正好给它来个一锅端!”
陈默拉住她:“等等,它说忌明火,咱得准备点别的。”他转身往屋里跑,“我去拿水囊和镰刀!”
老周扛着斧头跟上:“算我一个!砍树我拿手!”
小张抱着电脑:“我用卫星地图导航!”
林夏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低头摸了摸螺螺的脑袋,小家伙正用舌头舔她的手心,痒痒的。她抬头望向西边的黑森林,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明明是暖融融的光,却让她莫名觉得,那片森林的阴影里,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而螺螺舔着她手心的舌头,突然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