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墟的热浪隔着飞舟都能感受到,舷窗外,赤红色的火山岩连绵起伏,缝隙间不时涌出淡金色的火焰,那是修士们正在引导的“温火种”——比焚天墟本源火种温和,专门用来滋养新生的植被。飞舟刚落地,负责焚天墟重建的修士长明便迎了上来,他衣摆沾着火星,脸上却满是急切。
“苏前辈,您可算来了!”长明引着众人往焚天墟深处走,脚下的火山岩被地热烘得发烫,“镇渊碑这几日裂纹越来越大,昨日竟有黑色气丝从缝里冒出来,我们试着用火种去烧,那气丝却反倒更旺了。”
苏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一座丈高的火山岩碑静静立着,碑身布满蛛网状的裂纹,裂纹深处隐隐泛着黑芒,正是残留的寂灭之气。碑顶的“焚火符”黯淡无光,连周围本该炽热的空气,都透着几分滞涩。
“是地脉之力没跟上。”镇墟子展开地脉图谱,指尖点在对应镇渊碑的位置,“这处碑体连着焚天墟的三条地脉分支,之前双渊动荡时,分支被震伤,现在碑体缺了地脉滋养,寂灭之气才敢冒头。”
云曦拔出玄水剑,青碧剑气在碑身外侧绕了一圈,剑气触到裂纹时,黑芒瞬间暴涨:“得先稳住寂灭之气,再补地脉。苏辰,我用玄水剑气做屏障,你引四神遗脉的火、土之力进去?”
苏辰点头,掌心泛起红黄两色灵光——正是四神遗脉中的火脉与土脉之力。他刚要将灵光注入碑体,灵玄突然纵身跳到碑前,龙爪划过眉心,一缕金色龙气飘向裂纹:“龙气能镇邪,我帮你挡着黑芒!”
龙气刚触到裂纹,黑芒便猛地缩了回去。苏辰趁机将火、土灵光注入碑体,红黄两色灵光顺着裂纹游走,所过之处,火山岩碑的裂纹竟缓缓愈合。碑顶的焚火符渐渐亮起,周围的空气重新变得炽热,连远处的温火种,都跳动得更欢了。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镇渊碑的裂纹彻底消失,碑身恢复了原本的赤红,焚火符的光芒映得山坳一片通明。长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多谢前辈们!对了,还有件事……焚天墟西麓的梧桐林,最近不太对劲。”
“梧桐林?”云曦愣了愣,“那不是凤凰栖息的地方吗?”
“正是。”长明叹了口气,“自从双渊动荡后,林子里的梧桐树就开始发黄,连原本在那儿筑巢的凤凰,都飞得只剩几只幼鸟了。我们去查过,没发现寂灭之气,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苏辰心中一动,想起之前镇渊碑连着地脉分支的事:“或许和地脉有关,我们去看看。”
众人跟着长明往西麓走,越靠近梧桐林,空气中的火属性灵气就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滞涩的湿气——在焚天墟这种地方,湿气本就反常。走到林边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皱起眉:原本该枝繁叶茂、叶片如火焰般鲜亮的梧桐树,此刻叶子大半发黄卷曲,地面落满枯枝,只有林子深处那棵最古老的梧桐树,还勉强顶着几片绿叶,树桠上的凤凰巢里,几只绒毛未褪的凤凰幼鸟正恹恹地缩着。
灵玄凑到巢边,小声嘀咕:“好可怜啊,它们的爸爸妈妈呢?”
云曦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枯枝,眉头微蹙:“土里的灵气很弱,而且混杂着一丝不属于焚天墟的‘滞气’——像是地脉分支堵塞,灵气运不进来。”
苏辰展开灵识,探向地底。果然,一条纤细的地脉分支从镇渊碑方向延伸到梧桐林,此刻分支中段堵着一团灰褐色的“淤气”,正是之前修复镇渊碑时没清理干净的地脉残渣。这淤气虽不是寂灭之气,却挡住了灵气流通,梧桐林没了火属性灵气滋养,自然会衰败。
“是地脉淤堵。”苏辰起身,掌心再次泛起火、土灵光,“我用土脉之力疏通地脉,火脉之力滋养灵气,云曦,你用玄水剑气帮我稳住淤气,别让它扩散。”
云曦点头,玄水剑斜指地面,一道细弱的青碧剑气刺入土中,正好将淤气圈住。苏辰纵身跃起,手掌按在最古老的梧桐树干上,火、土灵光顺着树干渗入地底,缓缓流向地脉分支。地底传来轻微的震动,那团淤气被土脉之力一点点推散,火脉之力则顺着畅通的地脉,蔓延到整片梧桐林。
不过片刻,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那棵古老的梧桐树——枯黄的叶子边缘渐渐泛起翠绿,树桠上的凤凰幼鸟似乎也有了精神,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紧接着,周围的梧桐树也纷纷复苏,卷曲的叶子展开,新的嫩芽从枝桠间冒出来,整个梧桐林很快恢复了生机,空气中的火属性灵气变得浓郁起来,连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都带着淡淡的暖意。
“快看!”灵玄突然指向天空,众人抬头,只见远处的云层里,几只色彩斑斓的凤凰正朝这边飞来,翅膀掠过之处,洒下点点火星,与梧桐林的灵气呼应着。
长明脸上露出喜色:“凤凰回来了!有它们在,焚天墟的火种会更稳!”
苏辰落在地上,目光却被古老梧桐树干上的纹路吸引——刚才注入灵光时,树干上浮现出几道淡淡的金色印记,和之前雷泽渊镇渊碑上的“四域归一”文字有些相似,只是更复杂,像是一幅简略的地图。
“这印记……”镇墟子也凑了过来,皱眉思索,“难道和四域的地脉枢纽有关?”
云曦轻轻抚摸着树干:“或许是盘古留下的线索,等我们查完其他两域的镇渊碑,说不定能解开这个谜团。”
灵玄缠上苏辰的手腕,看着飞回巢中喂食幼鸟的凤凰,眼睛亮晶晶的:“接下来我们去玄水渊吗?玄水渊的镇渊碑会不会在水里呀?”
苏辰收起目光,握着掌心的盘古斧玉佩,点头笑道:“嗯,下一站,玄水渊。”
众人转身离开梧桐林,身后的凤凰鸣声清脆,与焚天墟的火种跳动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片土地复苏后,最动听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