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启明村的首领,是常遇春无疑。
可是去年武当山大战之后,蓝玉留在武当山进修。
当他将那场战斗的场景和江湖之上各门派的实力传给姐姐姐夫,常遇春就有了让秦真担任首领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秦真的个人实力最强,更重要的是,在战场中,他们需要一个不败的神话。而这个人,原本是常遇春自己,可现在,他们夫妻觉得,秦真也未尝不可。
在秦真说出自己终结土地兼并的方略之时,常遇春和蓝莹已经折服。他们背井离乡,上山落草,就是因为朝廷无道,世事艰难,不得不逃亡,甚至反抗。夫妇二人相信,秦真提出了全新的想法,值得追随。
当秦真继续说出自家女儿常青有希望成为下一代首领,虽然本能觉得这是画饼,可是这个饼,不是一般的香啊。
最终,让常遇春夫妇推举秦真为首领,不只是他们夫妇在武学上得到了武当众人的指点。更重要的是,以秦真的实力和未来的寿命,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
十年前,大别山群盗猖獗,官军围剿不利。于是三大行省分别在入山口最近的城池驻军,遏制群盗向山下扩张。分别是中原行省的观城,驻军三千。江浙行省的临山城,驻军五千。湖北行省的山河城,驻军两千。
不过,自去年火云寨和清风寨的两路人马下山,东向进入江浙行省,临山城外强中干的现状,已经暴露无疑。
这也不奇怪。观城驻军虽少,却只需要阻挡山匪下山,等待支援即可。中原行省真正的军力,集中在嵩山脚下、洛阳城中,足有三万驻军,这还不算其余各城驻军,随时可以支援观城守军。
临山城虽有五千驻军,但江浙一带的义军势力风起云涌,此起彼伏,临山城的驻军被连连抽调,死伤惨重,早已产生厌战心理。
而湖北行省的山河城,由于元军最擅长的大规模骑兵攻势无法在长江以南展开,朝廷对湖北行省的统治力度稍显薄弱。山河城驻军的任务,在于监视山匪动向,以及传递消息。
各路义军不是不想进入湖北行省。可是武当派坐镇此地,他们对于元朝的鱼肉百姓的官员绝不容忍,下手狠辣。同样对于横行乡里、以义军之名、行盗匪之实的杂牌义军,也毫不手软。所以,军纪宽松、只想潇洒半生、四处劫掠的各路义军,首领们为了小命着想,也不愿意进入湖北行省。
......
五天后,昼伏夜出、分散行动的两千启明村义军,在日落之时,已经潜伏到临山城二十里外。
“秦大哥,我们带着大部青壮下山,留下姐姐一人留守村子。那位猛虎寨庄昂,不会起什么坏心思吧。”
秦真还没来得及回应,常遇春抢先出声道:“放心吧,小弟。你姐夫我也不是盖的。你们外出的这一年,我和庄昂不打不相识,结为至交。他不仅不会偷袭我们,还会替我们守好后方。”
“好吧,我绝对相信姐夫你的亲和力。”蓝玉也知道庄昂可信,只是人生第一次作战,难免紧张这才故意寻找话题。“秦大哥,我们怎么打?”
“根据情报,临山城驻军,仍是五千的编制,实际军力在多次抽调后,早已不足三千,且都是老弱病残,不足为虑。”
“这样,现在不到戌时。稍后由我先行潜入城中,击杀城门守军,打开西城门。大军务必在一个时辰后抵达,看我信号发起进攻。”
“进城之后,常大哥带一千五百人,直取军营所在,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摧毁城中军队。然后分兵占领府库和城门重地,我去占领府衙。蓝玉带五百人,往城东埋伏,若有人员出逃,放过普通百姓,将官员和富商之流,全部拿下,生死不论。”
“是。”x2
众人各自行动。
秦真全力施展轻功。二十里的距离,不到一刻钟,已然到达临山城下。
看着眼前高不到三丈,厚不过五尺的城墙,秦真提气纵身,一跃而上。正是“武当梯云纵,赶路好轻松。”一式上天梯要诀,眨眼之间,已经越过城头,落在城墙过道。
前世今生第一世站在城墙要地,秦真不敢大意,感知放到最大,开始在城墙上来回查看。看到城墙上稀稀拉拉、昏昏欲睡的守军,只是轻轻一点睡穴,就能保证他们一觉到天亮,有一个美好的梦。
越是出手,秦真越是自信,同样,也越发的悲哀。这些守军的精神状态,已是浑浑噩噩,无神的眼睛中,透着生无可恋的死寂。
临山城长宽不过十里,秦真扫荡完西城墙守军,时间正好来到亥时三刻。
最后一刻钟,秦真坐在城墙,看着城内稀疏的灯火,眼神深邃。
很快,城墙下三百米距离,突兀的出现一道火光,顺时针旋转三圈之后,缓缓熄灭。秦真也拿起城楼上的火把,一把抛起,闪耀的火光直直上升数十丈,又迅速落到地上。
秦真运起内力,抓起面前的绞盘,使劲一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足有数千斤重的城门,向两侧打开。
常遇春带人来到城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身黑衣包裹的秦真,手持火把,站在城门正中间微笑。
“三队,守住城门。”
“是。”
“其余人,随我来。”
见常遇春带人离去,秦真也转身,一手火把,一手长刀,向城中央的府衙而去。
启明军突然袭击,大部驻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为数不多被惨叫声惊醒的军卒,只是简单反抗一二,就被常遇春一杆大枪扫落,沦为俘虏。
不到一个时辰,常遇春已经控制了军营。此时的城中,也已经反应过来不对。
随后,常遇春留下三百人收拢物资、看守军营,将剩下的八百人分做三队。
南北城门各派三百人,占领城门。常遇春带着两百人,直取城中府库。
而此时的秦真,已经将府衙中所有的活人,全部打晕,堆放在后堂。自己飞身而出,向东城门而去。
待秦真到达时,东城门已经大开,城楼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狼藉。于是飞身离去,平息城内乱象。
寅时初,蓝玉带着膨胀了一倍的人马,从城外归来。一进府衙大堂,就高喊着“发了”“狗官”之类的青少年不可见词汇,直到看着忙碌不休的两人,才悻悻闭嘴。转身带兵去城内平乱。
再漫长的夜,终究会过去。
动荡不安中担惊受怕的过了一夜的百姓,在天亮后,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停息,才敢趴在门缝上,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
“瞧一瞧,看一看了。启明军神武将军,午时将在府衙门口,公审大贪官、大恶人黄仁。大家都去看看哪。”
“午时城中央,看神武将军替天行道了。”
诸如此类的喊声,伴随着锣鼓开道,一股异样的情绪,开始在城内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