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餐厅气氛微妙。
厉战野下楼时，黎烬已经坐在餐桌旁，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她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优美脆弱的脖颈。左臂的伤口被长袖完美遮掩，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平静，仿佛昨夜那场血腥激战从未发生。
“厉总。”看到他进来，她只是抬了抬眼，算是打过招呼，态度疏离客气。
厉战野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佣人立刻上前为他布餐。
“伤口怎么样？”他拿起刀叉，状似随意地问道。
“没事。”黎烬回答得简短。
“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
一问一答，干巴巴的，透着一种刻意的距离感。
厉战野切着盘中的煎蛋，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炸弹：“斯莱德家族，你了解多少？”
黎烬端着咖啡杯的手稳如磐石，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她抿了一口咖啡，才淡淡道：“一个麻烦的军火商家族，略有耳闻。厉总查到了什么？”
她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
厉战野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他们很少涉足亚洲业务。这次突然出现在海城，目标直指你。黎烬，你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黎烬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厉总以为是我招惹来的？”
“难道不是？”
“或许，”黎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嘲弄，“是厉总你自己不小心，挡了谁的路，连累了我呢？”
厉战野眸色一沉。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秦浩发来的加密信息。
【厉总，追踪到那枚信号增强器碎片的来源，是欧洲黑市的最新货，流通极少。购买记录被多重加密，破解需要时间。另，顾延之先生今早抵达海城后，行踪低调，但我们的监控发现他的一名随从曾秘密接触过林家的人。】
林家？林薇儿？
厉战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收起手机，再看向黎烬时，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或许你说得对。”他忽然改口，语气莫测，“可能真的是我连累了你。”
黎烬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突然转变。
厉战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今天好好休息。无聊的话，书房的书可以随便看。”他顿了顿，补充道，“除了三楼最里面那间上了锁的。”
他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餐厅。
黎烬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
三楼最里面上了锁的书房？
他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在提醒她什么？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得可怕。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一条刚刚收到的加密信息。
【顾已接触林家。林薇儿账户今晨有一笔不明海外大额资金注入。来源正在追查，疑似与斯莱德有关。】
黎烬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林家，林薇儿……果然还是这么蠢，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她放下手机，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看来，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位林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