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不！陈大师！”
“国之栋梁！国之栋梁啊！”
院长和书记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了陈海的胳膊。
那力道，恨不得把人直接焊在原地。
陈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被三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头围在中间。
他只是想给飘飘治个病而已。
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停！都给我停下！”
陈海终于受不了了，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钳制。
“吵死了！你们再这么拉拉扯扯。
信不信我把那机器再给你们改回去？”
这句话，效果拔群。
院长、书记、王教授，三个人瞬间立正站好。
乖得跟学生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陈海揉了揉被抓得发红的手腕。
没好气地说道：“想让我继续干活也行。”
三人顿时屏住了呼吸，耳朵竖得笔直。
“我的条件，昨天说得很清楚了。”
陈海指了指旁边还在跟一包巧克力威化奋斗的飘飘。
“明天早上，给她安排全套检查，最好的，最全面的。
别让我再看见什么排队、预约、机器坏了之类的屁话。”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院长拍着胸脯保证，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我亲自安排！专门为这位姑娘服务！”
“这就行了。”陈海懒得再跟他们废话。
一把将飘飘从零食堆里拎起来，顺手又抄起两大袋子零食。
“走了，媳妇儿，这地方的人都疯了，咱们回家。”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ct室。
留下三个老头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满是敬畏。
直到陈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三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
转身看着那台画满了小猪佩奇的ct机，整个人还在哆嗦。
“老王，书记，我们……我们是不是见证历史了？”
书记没说话，他拿出手机。
拨通了办公室的电话，声音沉稳而有力。
“立刻通知！所有科室主任，十五分钟之内，全部到一号会议室开会！
除了手术的，一个都不许缺席！天大的事也给我放下！”
……
十分钟后，协和医院一号会议室。
能坐下上百人的会议室里，此刻只坐了不到二十人。
但这二十人，跺一跺脚，整个龙国的医学界都要抖三抖。
心外科、神经科、肿瘤科、影像科……所有王牌科室的一把手，全都到齐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和不满。
“搞什么啊？我那边一会儿还有个心脏搭桥手术！”
“就是，老书记一个电话就把我们全叫来了，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老王，你也在？你不是在特需门诊吗？”
王教授坐在主位旁边，面色复杂，一言不发。
院长和书记走上主席台，书记清了清嗓子，用力拍了拍桌子。
“安静！”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关乎我们医院。
甚至关乎整个国家医疗事业未来的大事，要向大家宣布。”
书记的开场白，说得无比郑重。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书记没有多说，只是对王教授点了点头。
“老王，你来说吧。”
王教授站起身，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从陈海走进他诊室开始。
到那台被画成游乐园玩具的ct机。
再到那组逆天到令人发指的性能数据，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讲了一遍。
整个会议室，一开始还带着些许的嘈杂和窃窃私语。
随着王教授的讲述，渐渐变得安静了。
当王教授讲到那台机器的性能超越西门子五倍以上时，整个会议室彻底炸了。
“老王！你没开玩笑吧？”
“超越西门子五倍？这比说我们能手搓光刻机还离谱！”
“还……还画上了喜羊羊和小猪佩奇？
老王，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心外科的主任是个暴脾气，直接站了起来。
“老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都是搞科学的，你跟我们讲神话故事？”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王教授只是冷笑一声。
院长走上前，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数据报告，用投影仪打在了幕布上。
鲜红的，刺眼的，一行行的对比数据，清晰地展现在每个人面前。
“这是刚刚出炉的，检测的结果。”
“每一个数据，都有三位主任签字确认。”
院长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幕布上的那些数字。
信噪比、空间分辨率、辐射剂量……每一项。
都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将那台几千万的西门子机器，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这……这不可能……”心外科主任喃喃自语，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寂静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书记再次拍了桌子，将所有人的心神都拉了回来。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第一个议题结束了。现在讨论第二个议题。”
“如何，才能让这位陈大师，心甘情愿地，把我们医院剩下的。
所有的，国产的ct机、核磁共振仪、甚至是手术机器人，全都给咱们改造一遍！”
这个问题，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刚刚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大佬们。
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给钱！”心外科主任第一个喊道，“这种神人，不谈钱谈什么？
俗！但是有效！给他开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
“肤浅！”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肿瘤科主任反驳道。
“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这位陈大师，年纪轻轻就拥有这种通天彻地的本事。
还被授予了荣誉少校军衔，他会在乎钱？
我们应该给予他更高的尊重！
我建议，直接聘请他为我们协和的荣誉副院长！”
“不对不对！”王教授连连摆手，“你们都没抓到重点！
你们忘了他说，那艘船为什么能改造，有他微不足道的功劳吗？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有朴素的爱国情怀！我们应该跟他打感情牌！
跟他谈国家，谈民族，谈我们被国外技术卡脖子的憋屈！用大义感化他！”
会议室里吵成了一锅粥。
有的说给钱，有的说给职位，有的说打感情牌。
甚至还有个更离谱的女主任提出。
可以从医院里挑几个最漂亮。
学历最高的女护士女医生，去跟陈大师搞好关系。
院长和书记坐在上面，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院长一锤定音。
“都别吵了！”
“我们现在对陈大师的了解太少，贸然行动，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我的意见是，明天，先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好，把他的女朋友伺候好。
然后，我们再试探性地接触。
钱，职位，感情牌，都准备好！看他到底吃哪一套！”
……
第二天一大早。
陈海带着飘飘再次来到协和医院。
眼前的景象，让他都愣了一下。
昨天还人山人海。
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的医院大门口，今天竟然空出了一条道。
院长、书记、王教授，带着一众昨天在会议室里见过的科室主任。
排成两排，齐刷刷地站在门口。
那架势，不像是迎接病人，倒像是在迎接国家领导人视察。
“陈大师！您来了！”
“飘飘小姐，早上好！”
院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态度，比昨天又热情了十倍。
陈海嘴角抽了抽，没理会这帮过分热情的家伙，直接问道：“都安排好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院长连连点头，“今天全院的检查设备，只为飘飘小姐一个人开放！
神经科、影像科、脑外科的主任，已经组成专家组，全程陪同！”
这排场，让陈海都有点咋舌。
飘飘被一个温柔的女护士长领走了。
陈海则被“请”进了一间豪华休息室里。
水果，点心，现磨咖啡，应有尽有。
陈海百无聊赖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斗地主。
“对三！”
“要不起。”
“飞机！”
“王炸！”
“哈哈，赢了，给钱给钱！”
就在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院长、书记、王教授，三个老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三个人，呈品字形，将陈海围在了沙发中间。
“嘿嘿，陈大师，一个人待着，闷不闷啊？”院长搓着手，没话找话。
“飘飘小姐的检查非常顺利。
我们用了您改造的那台机器，图像清晰得……简直是不像话！”
王教授不失时机地吹了一波彩虹屁。
“陈大师，您对我们国家。
对我们人民的贡献，真是……”书记又准备开始念稿子。
“行了。”
陈海头也没抬，直接打断了他们。
“有话就说吧，别耽误我斗地主。”
三个老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院长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小心翼翼地开口。
“陈大师，我们就是想问问……您看。
我们医院还有两台跟昨天一样的国产ct机。
还有几台核磁共振仪……您，有没有兴趣，也帮它们……画上几只小猪佩奇？”
陈海终于放下了手机，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三张满是渴望的脸。
他笑了。
“可以啊。”
三个老头顿时大喜过望！
“不过……”陈海话锋一转。
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