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城外,东北军的装甲车队在雪原上轰鸣。
几辆缴获的装甲车,履带碾过冻土,车身上二字用朱砂书写,在阳光下泛着血色。夜海辰站在指挥车上,左轮手枪指向纺织厂方向:装甲一连正面佯攻,二连迂回包抄!女兵营准备巷战!
明白!英子戴好船型帽,将老套筒步枪背在肩上,转身对身后的女兵们喊道:姐妹们,和我一起冲,让鬼子知道中国女人的厉害。
东北军的炮兵阵地上,几门老旧的辽十三式75mm山炮发出怒吼。炮弹稀疏但精准地砸向日军防线。
炮兵指挥官挥下红旗,炮弹出膛的后坐力让整个炮架陷入雪地。炮弹落点处,日军的沙袋工事被炸开缺口,但很快就有新的日军填补上来。
狗日的小鬼子,看爷爷给你们加点料!满脸胡茬的李三炮骂骂咧咧地装填下一发炮弹,他的炮兵阵地上尽是这种老式山炮。
日军阵地上,机枪手疯狂扫射,试图压制冲锋的东北军步兵。但下一秒,一群东北军战士抱着炸药包,匍匐前进炸开了铁丝网。
步兵跟上!别让弟兄们白死!红军指导员陈延亮挥舞着汉阳造,带领步兵冲锋。
纺织厂内,战斗进入白热化。
英子带着女兵们依托染缸和织布机构筑防线,而男兵们则负责外围火力压制。
机枪组!掩护女兵突进!一名东北军连长吼道。
收到!两名机枪手架起捷克式轻机枪,对着二楼窗口的日军进行点射,节省着每一发子弹。
英子趁机带人冲进车间,迎面撞上日军小队。
花姑娘?日军中队长山本狞笑着拔出军刀,跪下!
去死吧!英子甩出梭芯线缠住他的军刀,宋娟从侧面冲出,剪刀直接捅进小野咽喉!
八嘎!旁边的日军举枪瞄准,却被窗外飞来的子弹击中——是外围的东北军神枪手。
谢了,兄弟!英子对着窗外比了个大拇指。
省着点子弹,姐妹!神枪手喊着,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
日军在厂区最后的据点是一栋三层小楼,楼顶架着重机枪,疯狂扫射冲锋的东北军士兵。
妈的,火力太猛了!一名东北军士兵躲在掩体后骂道。
爆破组上!红军团长杨青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几名战士抱着炸药包,在火力掩护下匍匐前进。
轰——!
一声巨响,小楼底层被炸开一个大洞。
步兵!清场!
男兵们怒吼着冲进小楼,女兵们紧随其后,用手枪和大刀清理残敌。
战斗结束后,纺织厂内尸横遍野。
英子坐在染缸边,给只剩半截身子的宋娟包扎。宋娟嘴里含着血,却还在笑:告诉夜总指挥……我们没丢中国女人的脸……
杨青山眼眶通红,大吼:医护兵!快!
省着救别人吧……宋娟吐出半颗带血的子弹,闭上了眼睛。
夜海辰走到英子面前,看着她染血的军装,沉声道:从今天起,你们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女子战斗排。
他将一把刻着东北女将四个字的匣子枪放在英子掌心:这把枪,是你的了。
英子握紧手枪,抬头看向夜海辰:我们会让鬼子记住——中国女人,能拿枪,也能要他们的命!
日军战俘山本看着女兵打扫战场,满脸不屑:女人不该碰枪……
金顺姬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刺刀抵在他喉咙上:当年你们用刺刀碰我们姐妹时,怎么不说这话?
小野临死前,颤抖着喊:天皇陛下…万岁…
英子一脚踩碎他的军功章:留着去地狱给你祖宗授勋吧!
东京皇宫的菊纹御帘剧烈晃动,裕仁天皇将《泰晤士报》狠狠摔在榻榻米上。头版照片里,长春纺织厂的日军尸体堆成小山,旁边站着戴狗皮帽的中国女兵,英子正用刺刀挑起太阳旗。
八嘎!天皇的指甲掐进掌心,满蒙权益条约是帝国用二十万条人命换来的!
近卫首相跪伏在地:英美领事馆拒绝会见我们的使者,苏联方面甚至...把关东军的抗议信折成纸飞机扔出了窗户。
窗外传来引擎声,侍从惊慌来报:陛下!东北军的宣传飞机在东京上空撒传单!一张传单飘落御案,上面印着被解救慰安妇的证词,血迹斑斑的指印围成四个汉字:血债血偿
沈阳指挥部内,煤油灯在覆满硝烟的地图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夜海辰的指尖划过沙盘上蜿蜒的满蒙铁路,铁灰色的军徽在他袖口一闪:“山海关是锁,满蒙铁路是链——不先砸断这条链,日军随时能把我们的脊梁骨捅穿。”他猛地将三面红旗插进四平、长春、锦州,沙土簌簌震落。
王以哲的铜烟斗在沙盘边缘磕了磕,火星溅上哈尔滨的标记:“关东军三个师团正在辽西集结,夜参谋的棋,是要把棋盘掀了。”他忽然抓起代表日军战机的黑木雕,重重倒扣在沈阳城上,“但我们必须赌日本人还没看透这步棋。”
窗外骤然炸开一声惊雷,暴雨冲刷着1932年深秋的沈阳城。
杨青山的突击队在辽河平原上前进时,李三炮的炮兵阵地正在燃烧。十几门老式山炮齐射的火光将黎明撕成碎片,陈延亮的左翼突击队却在这片火光中嗅到了异常——本该空虚的日军防线后方,竟传来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沉闷嘶吼。
“狗日的叛徒!”李三炮对着通讯兵咆哮,他亲眼看见四平城头的青天白日旗在晨雾中纹丝不动。三发红色信号弹突然在东南方升空,那是野战一师遭遇伏击的求援讯号。
四平绞肉机
四平中央大街已成血巷。杨青山的战士们用身体堵在邮局门口,燃烧的店火把日本商铺的霓虹招牌映成鬼魅的紫色。二楼窗口的日军机枪手刚换完弹链,就被陈延亮的敢死队用绑着手榴弹的长竿捅进射击口。
“游击队的弟兄们还在长白山啃树皮吗!”杨青山拖着受伤的左腿,他的腿上嵌着半块弹片,却浑然不觉疼痛。话音未落,城北粮仓突然腾起冲天大火——三百支土铳在火光中炸响,游击队员的砍刀正卡在日军装甲车的观察缝里。
傍晚时分,骑兵团的战马咆哮着冲破长春南门,关东军才发现他们的要塞炮仰角太高。八千匹战马卷起的雪雾中,战士们用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对着日军碉堡透气孔轮番点射。骑兵团长的刀鞘里插着夜海辰的亲笔信,最后一行被硝烟熏得模糊:“哈尔滨见。”
王以哲站在四平城头,看着通讯兵将战旗重新插上水塔。夜海辰的望远镜却始终对准西南——山海关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一列军列正喷着黑烟驶向锦州。
“沈阳只是起点。”他摩挲着缴获的日军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热河全境,“等我们的马蹄能踏进承德避暑山庄,才是真正锁死山海关的时候。”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长鸣,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