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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城将军府的大厅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厅外,是能将人骨头缝都冻裂的朔风与细雪。

厅内,炭火在铜兽盆中烧得噼啪作响,将一张张脸孔映照得明暗不定。

长长的宴席上,菜肴早已冰冷,唯有酒壶还在温着。

“咔嚓……咔嚓……”

清脆的咀嚼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朱大宝一个人占据了桌子的一角,面前堆满了骨头,他左手一只烧鸡,右手一块酱肘,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那风卷残云的架势,仿佛不是在赴一场鸿门宴,而是在参加村口的流水席。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主位上的苏承锦。

他面前的酒杯早已空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旁的顾清清聊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

“等回了玉垒城,得让韩风把那节度使府好好修缮一下,我看后院那片梅林不错,就是疏于打理,等你过去,就给你造个园子。”

顾清清臻首轻点,声音清冷悦耳。

“都依你。”

两人旁若无人,神态轻松,仿佛真的只是来此做客。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诸葛凡,则拢着袖子,闭目养神,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百里琼瑶则安静地坐在角落,一双清亮的眸子在苏承锦、闵会以及诸葛凡之间来回扫视,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试图从这诡异的平静中,窥探出即将到来的风暴。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

“砰!”

一声巨响,震得杯盘跳动。

满脸横肉的闵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与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那双因为肥胖而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苏承锦,里面充斥着被戏耍的暴怒。

“安北王!”

他的声音粗重,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末将在此枯坐一个时辰,你说的名册呢?”

“你是在消遣末将吗!”

朱大宝的咀嚼声停了下来,他抬起油腻腻的脸,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苏承锦抬了抬手,示意朱大宝继续。

然后,他才将目光缓缓转向暴跳如雷的闵会,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笑容。

“闵将军,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闵会的咆哮。

“名册会有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区区一个时辰而已,将军这般耐不住性子,如何当得这一城守将,如何为陛下镇守国门?”

这话语里的轻描淡写,却狠狠捅进了闵会的心窝。

闵会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更加危险的细缝。

“王爷什么意思?”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

“是说末将……不配当这戌城守将吗?”

苏承锦没有说话。

他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闵会一眼,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他似乎有意将这个舞台,完全交给闵会一个人表演。

这种无声的轻蔑,比任何言语上的羞辱都更加致命。

闵会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冷冷地看着苏承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愈发高亢,仿佛要用音量来证明自己的底气。

“末将从军十载,戍守关北已有七年!”

“手上没有一千个大鬼蛮子的血,至少也有过百之数!”

“论军功,我比那飞风城的周雄更甚!”

“论驻守时间,他周雄和玉垒城的韩风二人加起来,在滨州任职的时间都不如我!”

“王爷是说,我不配吗?”

他挺直了腰杆,用自己过往的“功绩”构筑起坚固的壁垒。

直到此时,苏承锦才缓缓抬起眼皮,笑了笑。

“既然闵将军想论功过,那本王,便陪你论上一论。”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与闵会对视。

“你说你斩杀敌军过百,这点,军功簿上自有记载,是不争的事实。”

苏承锦话锋一转,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那本王问你。”

“你任职戌城守将期间,关北百姓的死伤程度,为何比往年更甚?”

“是想说天灾?”

“还是……人祸?”

闵会闻言,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末将跟你论军功,你跟末将论民生?”

“王爷,您是第一天领兵打仗吗?”

他摊开双手,姿态狂傲。

“什么时候,百姓的生死,也关乎我等将士的功过了?”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哪一场仗不是在增加百姓的死伤?”

“无非就是死了一些贱民罢了,又不是死了多少兵士!”

“王爷拿这个可怪不到末将的头上!”

“末将负责的,是戌城的城防!”

“负责的,是手下数万将士的安全!”

“只要这些人在,戌城,乃至整个滨州才不会丢!”

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大厅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顾清清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已是一片霜寒。

诸葛凡缓缓睁开眼,看着闵会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就连一直沉默的百里琼瑶,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见惯了弱肉强食,却也没想到,一个镇守边关的大梁将军,竟能将草菅人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苏承锦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了。

“本以为你真是个蠢货,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

他轻轻鼓掌,像是在赞赏闵会的“坦诚”。

“怪不得能坐上三品军官的位置。”

“好。”

苏承锦的语气陡然一变,仿佛真的被闵会说服了。

“既然你说,你只负责手下的士卒。”

“那本王再问你。”

“为何戌城士卒的军饷,远低于玉垒、飞风二城?”

“是朝廷未曾给你足额发放军饷补给吗?”

“兵卒甲胄不全,甚至本王今日入城之时,还看见城头巡逻的兵卒,身穿的竟是十年前的制式铁甲!”

“本王怎么记得,自打当年平陵军入关北之后,朝廷的新式兵甲便从未停止供给,直到现在,京郊大营的府库里还堆积如山。”

苏承锦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闵会。

“那么,闵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本王。”

“那些新的甲胄,都去了哪里?”

“那些该发给士卒的军饷,又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质问,如重锤般敲在闵会的心上。

闵会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被揭穿了谎言的恼羞成怒。

“砰!”

他又是一拍桌子,这一次,桌上的一个瓷盘甚至被震得跳起,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安北王!”

他指着苏承锦的鼻子,唾沫横飞。

“既然你想说这些,那末将就跟你好好说上一说!”

“自打末将上任以来,三年期间,戌城守军士卒从未少过八万人!”

“甚至屯田备战之兵,更有五万之众!”

“十三万张嘴要吃饭!十三万将士要发饷!”

“军饷甲胄?”

“每年朝廷供给的军饷只有区区四十万两白银,抛开修缮兵甲、修筑城防、喂养战马的常备之银,能发到将士们手里的,还能剩下多少!”

“甲胄!”

“甲胄难道不应该是先赴战场之人先穿吗?”

“数年来,我戌城与大鬼国频繁交战,死伤之人何其之多!”

“大鬼铁骑的精锐程度你不知道,难道王妃还不知道吗?”

他猛地将矛头指向未曾到来的江明月。

“当年平陵军何等威风,面对大鬼铁骑,也堪堪才打成平手!”

“难道末将还能做成当年平陵王都未曾做成的事情吗?”

他这番话,偷换概念,颠倒黑白,将自己的贪墨无能,全都推给了朝廷的“供给不足”和敌人的“太过强大”。

苏承锦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苏承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屡战屡败,害得无数士卒身死关外;治下无方,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你,非但无错,而且有功?”

闵会抱着膀子,被苏承锦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

“末将自然没什么功劳,但也绝对不是错!”

“好一个不是错。”

苏承锦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那你告诉本王。”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强抢民女,中饱私囊,贪墨军饷,私卖甲胄……”

“你,又是为何啊?!”

这最后的质问,如同一道惊雷,在闵会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闵会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瞳孔剧烈收缩。

他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情他做得极为隐秘,知情者都是自己的心腹,这个初来乍到的安北王,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但震惊只是一瞬间。

常年身居高位养成的狡诈,让他立刻反应过来。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王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末将从未干过此等勾当!王爷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血口喷人!”

“倘若王爷真想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末将身上,还请王爷拿出证据!”

“否则,末将定要上表朝廷,将王爷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地奏禀天听!”

“看到时候,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这个在关北沙场征战十年的老将!”

他挺直了胸膛,色厉内荏地发出了最后的威胁。

他赌苏承锦没有证据!

他赌苏承锦不敢真的把他怎么样!

苏承锦看着他这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摇头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怜悯。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闵会刚想反唇相讥,说些狠话。

“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突然从庭院外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紧接着,是几声沉闷的倒地声。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闵会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诸葛凡缓缓闭上了眼睛,结局已定,无需再看。

百里琼瑶的身子坐得更直了,她知道,苏承锦真正的后手,要来了。

闵会猛地转头,望向灯火通明的庭院之外。

风雪中,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那人一袭白衣,在漫天风雪和府内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步履从容,神态温和,仿佛不是从一场杀戮中走来,而是刚刚赴宴归家。

是白鹤!

看到来人,闵会那颗因为惨叫而悬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白鹤先生来了!

自己最倚重的智囊来了!

有他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安北王还能有什么法子拿捏自己?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该如何让白鹤先生设计,将今夜的羞辱百倍奉还给苏承锦!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得意与安心,便彻底凝固成了永恒的惊骇。

只见主位之上,一直安坐不动的苏承锦,缓缓站起了身。

他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温和笑意,看向那道走进大厅的白衣身影,用一种熟稔而亲切的语气开口。

那句话,让闵会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冰冻。

“先生,辛苦了。”

先生?

辛苦了?

闵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机械地、僵硬地转过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他最信任的“白鹤先生”。

只见那白衣文士,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堂内。

然后,在一众护卫和下人惊愕的目光中,在闵会那即将崩裂的视野里。

他整理衣冠,深深弯腰,对着苏承锦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下属之礼。

他恭敬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之内,也彻底击碎了闵会最后的幻想。

“上官白秀,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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