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与蚊子、飞蛾以及蒜味的搏斗，“搞笑捉鬼事务所”的驱蚊符研发项目暂时陷入了僵局。标准版的“清宁符”副作用太坑爹，各种魔改版本要么成本过高，要么效果更奇葩。
就在林凡对着那堆失败品唉声叹气，思考着是不是该去天桥贴膜补贴家用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林凡有气无力地接起。
“是……是林凡大师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紧张和犹豫的年轻男声，“我……我是朋友介绍来的，说您这儿处理……处理那种‘特别’的事情，很有一套？”
林凡瞬间腰板一直，大师范儿拿捏起来，语气变得沉稳（假装）：“嗯，是我。不知阁下遇到了什么难处？”他下意识地用了点从破书里看来的词。
旁边的胖子和苏晓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呃，大师，我叫赵明。事情是这样的……”对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最近晚上睡觉，总觉得……总觉得耳朵边特别吵，睡不好。”
“噪音干扰？”林凡微微皱眉，“邻居装修？或者水管问题？”他可不想再接一个“物理超度”的活儿了。
“不是不是！”赵明连忙否认，“不是那种普通的噪音。是……是一种特别细碎，特别 persistent（执着）的声音，像是……像是很多小东西在啃木头，或者……在开派对？”
“啃木头？派对？”林凡愣了，这描述怎么那么像……
“而且！”赵明的声音带上了点哭腔，“我检查过了，家里绝对没有老鼠蟑螂！我还买了最好的隔音耳塞，但完全没用！那声音好像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一样！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神经衰弱了！大师，您说我这不会是……撞邪了吧？被什么‘吵鬼’缠上了？”
林凡、胖子、苏晓三人面面相觑。
脑子里响？啃木头？开派对？这症状听起来既不像传统鬼怪，也不像电器故障。
胖子用口型无声地说：“这哥们儿幻听了吧？”
苏晓则若有所思：“持续性幻听？需要排除生理性和心理性因素。”
林凡清了清嗓子，保持高人风范：“嗯，听你所言，确有非常之象。寻常之法恐难见效。这样吧，我们事务所可以提供上门勘查服务，运用特殊手段为你排查根源。不过这个费用嘛……”
“费用好说！好说！”赵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要能让那该死的声音消失，多少钱都行！哦对了，介绍我来的朋友还说，大师您的方法比较……别致？可能需要定制方案？”
林凡眼睛一亮！冤种……啊不，高端客户！还主动提定制！
他立刻想到了那一堆失败的驱蚊符……以及那个灵光一闪的“钓鱼版”魔改思路。
“不错。”林凡语气高深莫测，“寻常驱邪，治标不治本。针对阁下这种情况，需以‘声’制‘声’，以‘奇’克‘怪’。我恰好有一道祖传的‘万籁俱寂符’，专门针对此类无形噪灵，但炼制不易，材料珍稀……”
电话那头的赵明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这位大师果然专业，连“无形噪灵”、“万籁俱寂”这种词都出来了，连忙道：“大师您放心！材料费、辛苦费我全包！只要有效！”
双方愉快地（？）约好了当晚上门的时间地点。
挂了电话，林凡兴奋地一挥拳：“来活了！大客户！预算无上限！”
胖子凑过来：“凡哥，你什么时候有‘万籁俱寂符’了？咱那堆不都是‘引蛾驱蚊’失败品吗？”
“笨！”林凡拿起一张被蒜汁熏过的、味道感人的改良版清宁符，“这不就是现成的？他嫌吵，咱这符要么把蚊子赶跑（虽然目前失败），要么吸引飞蛾（成功），总之都是改变声音环境！而且这蒜味这么冲，说不定以毒攻毒，就能把他那‘脑子里的声音’盖过去呢？”
胖子目瞪口呆：“这……这能行吗？听起来太不靠谱了！”
苏晓却提出了不同看法：“从心理学角度，强烈的嗅觉刺激有时确实可以干扰或转移对幻听的注意力，起到安慰剂效应。但前提是求助者真的相信这个‘符’的有效性。”
“没错！就是安慰剂效应！”林凡一拍手，“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他忽悠住了，钱到手，他觉得自己好了，那就是好了！”
胖子：“……凡哥，你越来越像神棍了。”
话虽如此，赚钱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三人立刻开始准备。
林凡挑选了一张画得相对最工整、蒜味也最浓郁的“蒜香·清宁符（驱蚊失败版）”。
胖子负责准备辅助道具——一个巨大的、插电的强力手持风扇，美其名曰“加速灵符气场扩散，增强覆盖范围”。
苏晓则默默准备好了她的录音设备和次声波探测器，打算实地收集一下那“神秘噪音”的数据，纯当科研样本。
晚上，按照地址，三人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挺高档的小区。
赵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白领，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脸色憔悴地开门迎接。看到林凡三人如此“年轻”（还带着奇怪的工具），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被 desperation（绝望）压了下去。
他的公寓整洁干净，确实不像有虫害的样子。
“大师，您快请进！就是这里，特别是卧室，一到晚上那声音就特别清晰！”赵明急切地说。
林凡负手进屋，目光如电（假装）地扫视一圈，点点头：“嗯，此地气场却是紊乱，隐有噪灵徘徊之象。”
胖子在一旁努力绷着脸，生怕笑出来。苏晓则已经默默地开始放置她的探测器。
来到卧室，林凡让赵明坐在床上，然后郑重其事地拿出了那张“蒜香·万籁俱寂符”。
符纸刚一拿出来，一股浓烈刺鼻的蒜味瞬间弥漫开来。
赵明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往后缩了缩：“大师，这符……味道有点特别啊？”
林凡面不改色：“此乃百年陈蒜精华，辅以秘制药引，专克阴性能量产生的虚妄之音，味道越冲，效果越猛！”
他示意胖子打开那个强力风扇，正对着赵明吹。
“现在，我要激活灵符，借助风力，将法药之力直达病灶，洗涤你的灵台识海！”林凡说着，煞有介事地将符纸在风扇前晃了晃。
顿时，一股强劲的、混合着浓烈蒜味和朱砂粉尘的风，劈头盖脸地吹向赵明！
“咳咳咳！”赵明被吹得睁不开眼，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那味道，简直太上头了！
“大师……这……”他艰难地想说话。
“凝神静气！感受法药之力在驱散噪灵！”林凡大声喝道，继续晃动着符纸。
胖子使劲憋着笑，脸都快抽筋了。苏晓则面无表情地记录着空气颗粒物浓度和噪音分贝（主要是风扇声）。
就这样被“法药之风”吹了足足五分钟，赵明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入味儿了，脑袋里除了蒜味嗡嗡的，好像确实……听不到别的了？
就在这时，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被蒜味刺激得暂时性嗅觉失灵连带影响了听觉，赵明忽然觉得，那困扰他许久的、细碎的啃噬声和派对声，好像……真的减弱了？甚至消失了？
他猛地睁开被风吹得干涩的眼睛，惊喜道：“大师！好像……好像真的没了！声音没了！”
林凡心中暗喜，表面却波澜不惊，缓缓收起符纸，关掉风扇（胖子赶紧跑去开窗散味）。
“嗯，噪灵已被暂时驱散。但根除尚需时日。”林凡拿出一副高人做派，“这道‘万籁俱寂符’你且贴在床头，其效力可持续七日。七日之后，若再无异常，便是痊愈了。”
他将那张味道感人的符纸递了过去。
赵明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接过，丝毫不在意那冲鼻的味道了：“谢谢大师！太感谢了！多少钱？我这就转给您！”
最终，林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了个一千块的价格（对他来说已是巨款），赵明居然眼都不眨就扫码支付了！还连连道谢，亲自把他们送到楼下。
回去的出租车上，林凡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信息，感觉像在做梦。
“这就……赚了一千块？就靠一张蒜味符和一台电风扇？”
胖子啧啧称奇：“这哥们儿是真被忽悠瘸了啊？还是那蒜味真这么神奇？”
苏晓看着仪器数据：“环境噪音在‘施法’过程中并无显着变化。但受试者主观报告症状缓解。强烈的感官刺激（蒜味、强风）可能确实成功干扰了他的注意力，起到了心理暗示和安慰剂效果。案例值得记录。”
林凡美滋滋地收好手机：“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真符假符，能赚到钱就是好符！咱们这‘高端定制’路线，看来有搞头！”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通往财富（或许还有被投诉）的康庄大道。
只是不知道，那位赵明客户，晚上枕着那张蒜香四溢的符纸，是会一夜好眠，还是……做一晚上关于大蒜的噩梦？
“搞笑捉鬼事务所”的业务范围，在林凡的魔改下，似乎越来越宽广，也越来越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