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之站在门外,听着小厮小声的耳语,心中一惊。
立马敲响赵构的房门,“王爷,不好了,不好了,谢先生要离开王府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构神色焦急,“你说什么?离开王府?”
“是,王爷,谢学官已经带着包袱,坐上马车了,看着像是回府了”
赵构苦笑一声,“走了也好,至少本王也不会被打了。”
砰,
张恒之连忙退后两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唉,王爷真是口是心非。
明明这几天过的很充实开心。
张恒之找来一个小厮,“去,找府医配一瓶消肿药膏。”
“是。”
谢珩离开后,康王府的汪伯彦收到了小厮给他的一封信。(历史上并没有说汪伯彦是王府学官,这里私设他是。)
汪伯彦反复看着谢珩给他的信,心中疑惑不已,为何谢学士要让他给康王讲澶渊之盟和庆历和议,还有一些国力衰弱被异族欺辱的事件,还强调要说的压抑一些。
最好也说一说没有被收回的燕云十六州。
汪伯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照谢珩说的备课。
毕竟,不是谁都敢打皇子的。
谢学士自有他的道理。
谢府,小七看着宽大明亮的书房,到处飞来飞去。
“宿主,这地方不错啊。”
谢珩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架,从空间把书拿出来一一放上去。
“看那边,我给你定制的窝。”
小七扭头,就看到一个豪华鸟窝。
两米宽的豪华鸟窝放置在窗下,窗外的阳光洒下来,小七扑腾一声飞过去,瘫在柔软的鸟窝上,“舒服,谢谢宿主。”
谢珩看着满满的书架,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我们估计得在这里住很久,自然是住的舒服些。”
“是啊,宿主,上个世界时间太短了,宿主都没等到岭南的荔枝。”
谢珩走过去,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晒着太阳,“能看到江南风光,也算不辜负那段时间了。”
小七偏过头,看着闭眼的谢珩,小心开口,“宿主,你还生气吗?”
谢珩闭着眼,“生气,有一些,但也没那么多。”
小七跳起,“宿主,怎么说?”
谢珩靠着窗,摸了摸小七的头,“我已经表明了我主战的立场,至少赵构是不讨厌的,这几日潜移默化的影响,一定会在他心里留下点什么。”
“那宿主,你的意思是?”
谢珩长叹一口,“换又换不了,赵恒更差,只能让他在大方向不出错了,或者给他套上紧箍咒,让他不敢做荒唐事。”
小七躺在谢珩怀里,“可是宿主,你不是都不教他了吗?”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等他什么时候意识到,把他十几年的固有认知打破一个口子时,才是真正开始教学的时候。”
小七啄了啄羽毛,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宿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谢珩嘴角弯起,“不出一个月。”
小七豆豆眼转了转,“我不信,宿主,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赢了,我免费为你送信三年,若是你输了。”
“如何?”
“嘿嘿,我要你在这个世界给我做翡翠鱼和小鱼干。”
谢珩无奈扶额,你是猫吗?这么爱吃鱼。
“行。”
谢珩从袖子里拿出教鞭,怀疑的看着小七,“小七,你是不是私吞我的金手指了,为什么我感觉这个教鞭没什么用?”
小七眼神瞪大,鸟脸上满是控诉,“宿主,你怎么能怀疑你可爱能干的统呢?我是那样的统吗?”
谢珩摸着触手生凉的教鞭,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是。”
小七哼了一声,“讨厌的宿主,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谢珩从空间里拿出一碟桂花糕,“桂花糕吃吗?”
小七飞到一边,硬气的瞥过头,翅膀偷偷摸摸的把碟子扫了过去,“吃。”
小七低头啄了一口桂花糕,满意的眯起了眼睛,“宿主,你可别不信,这教鞭对姓赵的,可是很有震慑力的,还能增加悟性,妥妥的适合你啊。”
谢珩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增加悟性,我怎么没看出来?”
“ 宿主,你就没觉得赵构脑袋灵光了不少嘛,至少他能跟你辩一两个来回了。 ”
谢珩嘴角微抽,赵构脑袋灵光不少,真不是因为他动手了吗?
翌日,看着蓄着胡须,一脸褶子的汪伯彦,赵构听课的兴致又少了不少。
赵构一进来,汪伯彦行礼过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澶渊之盟。
虽然他自以为讲的九曲百折,跌宕起伏,可压不住赵构的心思不在课堂上。
他自己是讲爽了,可赵构连嘴也插不进去。
赵构开始对比起谢珩和汪伯彦。
要是这里,先生一定会停下来,和我探讨一番,还有这里,先生定会揉碎了给我讲明白。
尤其是讲着讲着,汪伯彦情绪激动,开始抽泣起来,甚至对着皇宫叩首,赵构尴尬的看着汪伯彦,干巴巴的开口,“汪学官所言甚是,先起来吧。”
赵构心里叹气,“汪学官,今日便到这里吧。”
汪伯彦擦了擦泪水,有些不好意思,“王爷,臣失仪了。”
“汪学官何出此言,人之常情罢了。”
汪伯彦走后,赵构趴在桌子上,看着左手,和往常一样。
先生,您真的不教我了吗?
赵构看着自己在纸上写下的四个字。
澶渊之盟。
“恒之,给本王把澶渊之盟的所有资料找出来。”
张恒之快步走了进来,“是,王爷。”
书房里,赵构翻看着澶渊之盟的史料。
景德元年,辽圣宗与萧太后亲率大军南下攻宋,直逼黄河岸边的澶州,威胁开封。
真宗御驾亲征,我军士气大振,在澶州城下射杀辽军主将萧挞凛,辽军陷入被动,双方议和。
看着每年的岁贡,银10万两、绢20万匹。
赵构很不解,用一些银子停止战争,休养生息,这不是很值得吗?
为何?先生会反对这种方法呢?
看着自己誊抄的澶渊之盟条例,赵构看向侍立一旁的张恒之,
“恒之?本王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