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矿坑的经历,让石辰阳对自身实力和所处环境有了更清醒的认知。沉渊断剑威力绝伦,但消耗巨大,不可轻动。元磁剑骨第一重虽已稳固,但面对更复杂的局面,仍需更多手段。黑沼镇鱼龙混杂,青云宗的影子如同悬顶之剑,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快地积累实力。
他没有再回之前那间偏僻石屋,而是在黑沼镇更外围、靠近沼泽边缘的一处废弃猎人木屋暂住下来。这里更加隐蔽,空气潮湿,弥漫着淡淡的腐殖质和沼气味道,寻常修士不愿靠近,反而成了他理想的藏身之所。
当务之急,是消化此次收获,并提升自保能力。
他首先将那块“煞铁矿核”取出。此物蕴含精纯的阴煞与锐金之气,对他修炼元磁剑骨大有裨益,但其中阴煞之气过于酷烈,直接吸收风险不小。他沉吟片刻,将煞铁矿核与两块源生石残片放在一处。果然,源生石那奇异的力场缓缓笼罩矿核,其内暴戾的阴煞之气似乎被一丝丝地调和、驯服,虽然过程极其缓慢,但确实在向着更易于吸收的方向转化。
“源生石果然神妙,不仅能促进生长,还能调和能量属性。”石辰阳心中暗赞,将此作为长期温养的项目。
接着,他处理那几块“阴魄铁”。此物是炼器材料,直接吸收效果不佳。他决定将其用掉,提升装备。
《基础炼器精要》中记载了一种名为“玄龟甲”的低阶防御法器炼制法门,主材正是需要一种蕴含阴寒或厚重属性的金属。阴魄铁属性契合,正合适。
他再次取出青玄镐,以之为基础,加入阴魄铁和其他几种辅助材料,开始了第二次炼器。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过程顺畅了许多。他以元磁之力熔炼,以神念塑形,最终将青玄镐的镐柄部分重新炼制,融入阴魄铁精华,并在镐柄与镐头连接处,铭刻了一个简单的“御守”符文。
炼制完成后的青玄镐,外形变化不大,但镐柄颜色变为深蓝,触手冰凉,重量也有所增加。挥动之时,不仅能感受到“锐金”符文的锋锐,镐柄处的“御守”符文也能在受到攻击时,自动激发一层薄薄的、带着阴寒属性的灵力护罩,虽然防御力有限,只能抵挡炼气中期修士的随手一击,但在关键时刻或能起到奇效。
“以后,便叫你‘玄铁镐’吧。”石辰阳为其更名,感觉与此镐的联系更加紧密。
处理完材料,他开始借助源生石和环境中游离的金石煞气,巩固元磁剑骨,并尝试冲击第一重的中期境界。这个过程缓慢而扎实,他能感觉到骨骼内的金石精华在一点点变得更加凝练,元磁感应的范围也缓慢扩张到了十五丈左右,感知更加清晰。
修炼之余,他并未完全与世隔绝。每隔几日,他会改换装束,压低修为,进入黑沼镇,用之前采集的、或新近在沼泽边缘找到的一些低阶灵草、矿物,换取少量灵石,并留意镇上的消息。
镇上的气氛,似乎比之前更加紧张了几分。
“听说了吗?野狼帮和青木团为了西边那个精铁矿,昨天又干了一架,死了好几个人!”
“青云宗那几个执事还没走,好像在查什么人的下落,神神秘秘的。”
“最近都小心点,听说镇外不太平,有散修莫名其妙失踪了……”
各种流言在茶肆酒坊间传播。石辰阳默默听着,心中警惕。青云宗的人滞留不去,恐怕与矿难调查脱不了干系,自己必须更加低调。而野狼帮与青木团的冲突,或许……是一个机会?
这一日,他正在一间人流混杂的低阶修士酒馆角落,默默听着周围的议论,一个穿着青木团服饰、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汉子,骂骂咧咧地坐在了他旁边的桌子。
“……妈的,野狼帮那群疯狗,仗着人多,抢了老子们先发现的矿点!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这口气不出,老子就不叫疤脸!”那汉子猛灌了一口劣酒,对同伴抱怨道。
“疤脸哥,消消气。团长说了,暂时忍耐,等从‘流云商会’那边买的那批破甲弩到了,再跟他们算总账!”同伴劝道。
“破甲弩?那玩意儿贵得很!而且流云商会的那帮奸商,坐地起价!”疤脸汉子愤愤不平,“要是能找到便宜点的、能对付野狼帮那群铁皮疙瘩的玩意儿就好了……”
石辰阳心中一动。野狼帮似乎擅长防御?他想起《基础炼器精要》中,除了“探矿镐”、“玄龟甲”,还有一种名为“透骨针”的低阶法器炼制法门。此针专破护体罡气与坚硬皮甲,炼制材料要求不高,但需要炼制者对金石之气有极强的掌控力,才能将“锐金”符文极致浓缩于针尖,他之前觉得实用性不如矿镐,并未尝试。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市场?
他不动声色地喝完杯中的清水,起身离开了酒馆。
回到沼泽边的木屋,石辰阳立刻投入了对“透骨针”的研究。炼制此针,主材需要一种兼具韧性与灵导性的细丝状金属,最好是“寒铁丝”或“风铜线”。他手中没有现成的,但有几块品质不错的寒铁矿。
他尝试以元磁之力,极其精细地操控,将寒铁矿熔炼后,如同拉面一般,缓缓抽取出头发丝般纤细、却坚韧无比的金属细丝。这个过程对元磁之力的掌控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会断裂。他失败了数十次,才终于成功抽取出了三根尺许长的合格寒铁丝。
接着,便是在这细如发丝的寒铁丝上,铭刻微型“锐金”符文。这比在矿镐上铭刻难了数倍不止!他必须将精神力凝聚到极致,元磁之力输出精细入微,才能在那细微的丝线上,留下完整而有效的符文。
又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当第一根寒铁丝上的“锐金”符文终于亮起微光,一股极其凝聚的锋锐之气从针尖透出时,石辰阳才长长松了口气。这根“透骨针”长约三寸,细如牛毛,通体幽蓝,若不仔细看,极易忽略。
他试验了一下,催动元磁之力激发,透骨针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蓝芒,轻易洞穿了寸许厚的铁木板,去势不止!
“威力尚可,对付炼气中期修士的护体灵光或低阶护甲,应有奇效。”石辰阳评估道。此针胜在隐秘突然,缺点是单体攻击,且炼制不易。
他如法炮制,又炼制了两根,便感觉精神力消耗过大,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手握三根幽蓝的细针,石辰阳眼神闪烁。这东西,或许能帮他打开局面,换取急需的灵石,或者……其他东西。
他没有立刻去找青木团的人。过于主动,反而引人怀疑。他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数日后,当石辰阳再次进入黑沼镇,准备用新采集的几株“蛇涎草”换取灵石时,恰好看到那个名叫疤脸的青木团汉子,正在一家店铺前,与掌柜争执,似乎是为了某种治疗外伤的丹药价格。
石辰阳心中微动,缓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