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阅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暮春三月,宫柳轻垂,嫩绿如烟,细长的柳条随风轻摆,仿佛宫女手中拂尘,扫过皇城斑驳的琉璃瓦。御苑深处已是一片浓绿,藤蔓攀上古老的宫墙,野蔷薇悄然绽放,粉白的花瓣沾着晚露,香气如丝如缕,缠绕在空气里,竟有几分不请自来的野趣。天光将暮,霞彩如染,自西天泼洒而下,将整座皇城镀上一层薄金,仿佛天地也为这北境初定的捷报披上了庆贺的华裳。可这金光落在人眼里,却未必是喜——有人见光,有人见刀。

宫墙之内,御花园暖阁早已布置妥当。为庆贺边关战事转机,胤帝破例允准举行家宴,此乃多年未有之恩典,足见龙心大悦。可这“恩典”二字,像一盘刚出锅的蜜饯,闻着甜,吃着却可能硌牙。

暖阁临水而建,四面开轩,雕梁画栋间缀以流苏宫灯,灯上绘着缠枝莲纹,烛火轻摇,光影在碧波上碎成点点金鳞,宛如撒了一池的碎金子。檐角悬着铜铃,风过时叮咚作响,如碎玉落盘,与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应和,织成一曲浮华而虚幻的宫宴夜曲。可细听之下,那铃声总慢半拍,像是老太监敲更,提醒着这繁华背后,时间从不为谁停留。

池中睡莲初绽,浮叶田田,暗香浮动,夹杂着熏炉中燃起的龙涎香——那香气沉郁厚重,是御用特供,象征着权力的尊贵与不可侵犯。可赵宸一进殿,便皱了皱鼻。他自幼对香料敏感,这龙涎香里掺了苏合香与丁香,闻久了头晕,像被人用软布蒙住口鼻,闷得发慌。他悄悄从袖中摸出一小包晒干的薄荷叶,偷偷塞进鼻下,动作极轻,像只偷食的猫。

宴席依制而设,紫檀木案几呈八方排列,金漆描边,上置青玉托盘,盛着南海珍珠、西域葡萄、江南蜜饯、北地鹿脯,琳琅满目。那鹿脯切得薄如蝉翼,油光发亮,可赵宸知道,这玩意儿是御膳房应付差事的“老三样”——去年冬天剩的,回锅蒸了三遍,嚼起来像嚼牛皮。他瞥见太子面前的琉璃盏里,浮着一朵金箔莲花,显然是特供。而他案上,只有一碟发硬的蜜饯,颜色艳得不自然,怕是染了朱砂。

酒是十年陈的“玉露酿”,盛在冰纹琉璃盏中,澄澈如泉,一饮便有暖意自喉间滚落腹中,仿佛将春寒都驱散了。可赵宸只抿了一口,便悄悄把酒盏推远。他记得上回喝这酒,半夜腹痛如绞,太医查不出缘故,唯有李德全在他床前低语:“殿下,有些酒,喝不得。”从那以后,他便只作“体弱不胜酒力”。

宫人垂首侍立,衣袂无声,动作轻巧如猫,唯恐惊扰了这表面的祥和。可赵宸眼角余光扫过,却见一个新来的小宫女端着果盘,手抖得厉害,盘中葡萄滚落一颗,正巧掉进池水,惊起一只锦鲤,扑腾几下又沉了下去。那宫女脸色煞白,跪地便拜,额头磕在金砖上“咚”一声响。赵宸轻轻咳嗽两声,李德全会意,悄悄塞了块碎银子给管事太监,那宫女才免了一顿板子。——这宫里,连一颗葡萄都值人一跪。

胤帝高坐龙椅,身着明黄五爪金龙袍,肩绣日月山河,头戴赤金冠冕,垂珠晃动间,映出他眼角细密的纹路。他虽年过五旬,但脊背挺直,目光如炬,此刻嘴角微扬,手中酒杯轻晃,显然心情大畅。北境战报连日飞传:秦烈率玄甲军奇袭狼居胥山,焚其粮草,断其退路,王晏所献“分区固防、以民为兵”之策已见奇效,边民自组乡勇,据险而守,敌军寸步难行。大胤百年边患,或将终结于他手中。

“天佑我大胤!”胤帝终于开口,声如洪钟,震得梁上尘埃轻落,“此战若成,诸将皆有封赏,朕当亲书‘忠勇’匾额,悬于太庙!”

众臣皇子齐声山呼万岁,声浪翻涌,却掩不住席间暗流。那声音里,有真心,有敷衍,更有几分藏不住的嫉妒——尤其是看向赵宸的方向。

赵宸,八皇子,依旧穿着那身洗得泛白的月白色常服,衣料是旧年的贡缎,虽未破损,却已失了光泽,袖口处甚至有细微的线头翻起,像极了他在这宫中的地位——体面,却无人真正在意。他由老太监李德全搀扶着,脚步虚浮,喘息微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他最后一个入席,低垂着眼,睫毛如蝶翼轻颤,唇色淡得近乎透明,脸颊却因“久病”而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一朵将谢未谢的梨花,苍白而脆弱。

他缓缓落座于最末一席,位置偏僻,背对池水,仿佛被遗忘在盛宴边缘。指尖触到冰凉的玉杯,他微微一颤,似不胜寒,又似心神不宁。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金丝镂空的灯笼在头顶轻轻摇晃,光影斑驳地洒在他清瘦的脸颊上,半明半暗,宛如戴了张人皮面具,遮住了真正的神情。

他低头,目光扫过案上珍馐,却未动箸。一缕风拂过,带来远处桃花的香气,也带来了太子赵桓与二皇子赵钰的低语。

“父皇今日心情甚好,怕是要论功行赏了。”太子轻抿一口酒,语气淡然,却暗藏锋芒,指尖轻轻敲着案几,像在数着谁的罪过。

二皇子冷笑,用银筷夹起一块鹿脯,故意咬得“咯吱”作响:“功?王晏不过一介文臣,能出此策,还不知背后是谁授意。有些人,惯会藏在阴影里,借他人之手博名。”他说话时,眼角余光扫向赵宸,又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还顺手把那块鹿脯扔给了桌下的御犬。那狗摇头晃脑地啃着,惹得几位妃嫔掩嘴轻笑。

酒过三巡,乐声渐柔,舞姬轻旋,水袖如云,裙裾扫过金砖,宛如浮云掠地。就在这看似和乐的间隙,三皇子赵铖猛然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赤金酒液顺着他粗犷的下颌滴落,染湿了前襟,像洒了血。

“啧——”他咂嘴,声音如刀,划破丝竹余韵,“要说起来,咱们兄弟里头,还是八弟最有‘先见之明’啊!”

全场骤静。

连舞姬的水袖都凝在半空,乐师指尖一滞,琵琶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如针般刺来,聚焦在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上。连胤帝也微微蹙眉,手中酒杯顿住。

赵宸仿佛受惊,猛地抬头,瞳孔微缩,脸上写满茫然与惶恐,声音颤抖:“三……三哥何出此言?弟弟愚钝……实在不解。”

“还跟哥哥我装糊涂?”赵铖冷笑,站起身来,甲胄铿锵,腰间佩刀轻响,脚步沉重地踏在金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一步一震,如同战鼓催命。他走到赵宸席前,居高临下,影子如山般压下,几乎将赵宸整个笼罩。

“当初父皇在乾元殿问策,你不是颤巍巍地说,让那些灾民……哦不,让那些无所事事的蛮子去‘修河堤’换粮食吗?”他故意拉长语调,满是讥讽,“哈!如今王侍郎的‘分区防御’、‘袭扰疲敌’,不就是换了个说法?八弟啊八弟,你这病榻上的梦话,竟也能应了天机?莫非……是你暗中授意王晏?”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胤帝也目光如电扫来。

李德全在赵宸身后,气得浑身发抖,指尖掐入掌心,血珠悄然渗出,却不敢出声。

赵宸在桌下的手猛地握紧,指节泛白,可脸上却迅速浮起羞愧的赤红。他“慌忙”摆手,声音急促,甚至因“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肩头颤抖,眼角泛泪,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三哥切莫取笑弟弟了!咳咳……弟弟当日……那是病中胡言,神志不清,高烧三日,连母妃都说是‘呓语’……如何能与王侍郎那等经天纬地之策相提并论?弟弟体弱,只能纸上谈兵,空想些无用之物,不像三哥您,能上马杀敌,为国征战,那才是真本事!儿臣……儿臣实在惭愧!”

他声音颤抖,字字恳切,将“智慧”归为“胡言”,将“远见”贬为“空想”,又将赵铖捧为“真英雄”,姿态低到尘埃里。说到“真本事”时,还特意抬头,眼中闪着“崇拜”的光,像极了小时候在演武场看三哥舞刀的懵懂少年。

赵铖原本蓄势待发的怒火与讥讽,此刻如拳打棉花,力道全散。他怔了怔,看着赵宸那张因咳嗽而涨红、额上沁出细汗的苍白脸庞,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受惊的小鹿,毫无锋芒,只有卑微与敬畏。再咄咄逼人,反倒显得他心胸狭隘,欺凌病弱。

“哼,你知道就好!”赵铖冷哼一声,甩袖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无趣与尴尬,悻悻回座。他抓起酒壶猛灌一口,酒液洒了前襟,像泼了一身的狼狈。“男儿大丈夫,还是得真刀真枪才算本事!”他灌下一杯烈酒,酒气蒸腾,却压不住心头的空落——他本想当众揭穿这“病秧子”的虚伪,结果反倒成了欺负病号的恶人。

就在这时,一只宫蝶不知从何处飞来,扑棱着翅膀,竟落在赵宸的酒杯上,翅膀沾了酒,扑腾几下,飞不起来。赵宸轻轻一笑,用银筷尖挑起蝶翼,将它送至窗边花枝上,低语:“你也贪杯?慢些,别醉了迷路。”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太子冷笑:“八弟连蝴蝶都怜惜,倒是心善。”

赵宸低头,轻声道:“它迷路,我也迷路。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忍相欺?”

这话听着像自怜,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人心。连胤帝都多看了他一眼。

一场风波,被赵宸以极致的谦卑和“示弱”轻易化解。他甚至在桌下悄悄踢了踢李德全的脚——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戏演完了,该收场了。”

席间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也便移开视线,谈笑复起,只是那笑声里,多了几分敷衍,少了几分真心。唯有王晏,静坐于侧,手中酒杯未动,目光如深潭,静静凝视着赵宸的背影。他身着墨青官袍,玉带束腰,神色不动,可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许。

——八殿下这番应对,看似退缩,实则高明。在锋芒初露之后,迅速以“藏锋”之术回归“人畜无害”的表象,这份对时机和人心的把握,哪里是一个真正懦弱无知的人能做到的?

这不像装的,倒像一场精心排演的退让之舞,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却偏偏不流一滴血。

宴会散后,夜色如墨,月上中天。

宫道两侧,宫灯如星,连成一条蜿蜒的光河。露水渐重,草叶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夜来香与湿土的混合气息,凉意沁人肌骨,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浸透。赵宸依旧是那副需要搀扶、步履蹒跚的模样,慢吞吞走在最后。李德全低头引路,手中宫灯摇曳,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殿下,您今日又受委屈了……”李德全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愤懑,眼眶微红。

“委屈?”赵宸轻轻摇头,唇角微扬,却无笑意,声音在夜色中平静无波,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能让他们觉得我‘无用’且‘识趣’,便是最大的成功。今日之后,他们对我,只会更加‘放心’。”

他停下脚步,仰头望月。那轮明月高悬天际,清冷皎洁,像一面照尽人心的镜子,也像一把未出鞘的剑,藏在云后,等待时机。

北境的秦烈在明处浴血奋战,铁蹄踏破风雪,剑指敌营;而他,在这深宫幽影中,以退为进,以弱示人,步步为营。他记得前世——那场大火焚尽东宫,母妃被毒杀,自己被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最终死于雪夜荒庙。而今重生归来,他不再争一时之锋,只求一击必杀。

一明一暗,相得益彰。

他缓缓闭眼,指尖轻抚袖中一枚冰冷的铜符——那是他母妃临终前塞入他手中的旧物,刻着一个“宸”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铜符上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香气,是母妃常用的梅花熏香,早已绝迹宫中,却在他心中萦绕不散。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能够让他光明正大走出这深宫,亲手执棋的机会。

而北境的战事,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远处,更鼓声悠悠传来,三更天了。

宫墙高耸,月光如霜,照在赵宸孤寂的背影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甲——那是属于未来帝王的铠甲,尚未披挂,却已隐隐闪耀。而他袖中,那枚铜符悄然发烫,像一颗沉睡的心,正等待苏醒。

——这一夜,无人知道,那病弱的八皇子,在回宫路上,悄悄往太子的御犬食盆里,撒了一把驱虫药粉。

毕竟,连狗,也得“分区管理”不是?

UU阅书推荐阅读:楚天子男儿行藩王两年半,一万大雪龙骑入京师大秦:开局祖龙先祖隋唐:被李家退婚,我截胡观音婢矛盾难以调和为了天下苍生,我被迫权倾天下大明:不交税就是通鞑虏东鸦杂货店盛嫁之庶女风华三国:从夷陵之战,打到罗马帝国长乐歌蒙古人西征不想当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阴阳师马谡别传水浒:开局大郎让我娶金莲大汉废帝失忆美娇妻,竟是大周女帝明末小土匪神武太医俏女帝大秦:从缉拿叛逆开始养8娃到18,大壮在古代当奶爸打造异世界钢铁洪流关外县令穿越南宋当皇帝越战的血精灵之最强道馆训练家集齐九大柱石,重启大秦复兴之路明末:有钱有粮有兵我无敌!从大唐山峰飞跃而下爹爹万万岁:婴儿小娘亲锦衣盛明抗战游击队大唐开局救治长孙无垢汉武:普天之下,皆为汉土!逃兵开局:觉醒系统后我杀穿乱世清末大地主穿越成废物太子后我崛起了大魏霸主三国之凉人崛起造反我没兴趣,父皇别害怕大明:启禀父皇,我抓了北元皇帝风起了无痕存储诸天契约休夫:全能王妃逍遥世子爷三国:苟在曹营的二郎神棍大周逍遥王爷明末之席卷天下武道剑修林辰薛灵韵
UU阅书搜藏榜:抗战游击队我的大唐我的农场我在大宋当外戚在群里拉家常的皇帝们神话之我在商朝当暴君(又名:洪荒第一暴君)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朕都登基了,到底跟谁接头楚牧有个妹妹叫貂蝉民国谍海风云(谍海王者)挥鞭断流百越王华之夏第一卷中原往事晚唐:归义天下大明极品皇孙,打造日不落帝国重生南朝开局逆天任务我三国武力话事人北朝奸佞造反!造反!造反!造反!造反!我主明疆抗战之血怒军团我在盘庚迁殷时发起翦商大汉奸臣英雌医鸣惊仙三国之佣兵天下大唐极品傻王救命,系统要害我始皇别伪装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开局被抓壮丁,从领媳妇儿开始崛起重生女尊世界但开局就进了送亲队烽火淞沪成亲后,我玩刀的娘子开始娇羞了大唐重生兵王北宋不南渡长安之上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庶民崛起正德变法:捡到历史学生的书包穿越后被分家,搬空你家当大清疆臣。大秦反贼中华灯神回到明末做枭雄魅影谍踪他是言灵少女九灵帝君锦衣黑明大明:我想摸鱼,老朱让我当帝师谍战从特工开始老朱你说啥,我跟马皇后混的我爷爷可是大明战神
UU阅书最新小说:联的江山,全是梗!!!大唐:我成了什么都能卖神秘商人朕的阿斗不可能这么英明!大秦轮回指南:从入门到入土再造大宋:我在靖康玩职场权谋穿越隋末,君临天下我在古代开盲盒,女帝们抢疯了明末:铁血山河穿成成济:保曹髦定三国一阙夺鼎:八皇子的帝王梦寒川霸主:我的科技帝国天幕直播:带着老祖宗一起发展三国:重生吕布从下邳开始大明巨匠烟雨龙魂路本王只想修路:父皇求我继承大统大秦:扶苏的两千年救赎!三国:从桃园四结义开始无敌抗倭战神快穿:硬核授课,教的太子都篡位南诏残魂穿越三国:主角比吕布还猛科举:大梁魅魔,肩抗两京十三省楚汉争霸演义我在明朝修铁路历史天幕:永乐大帝梁朝九皇子汉武基建:墨家系统带我定乾坤李世民重生水浒南海龙腾:从张保仔到七海之王吴越霸业之这个钱镠不一般糊涂县令贾清廉开局怒打朱元璋,老婆竟是他女儿明末,你让我一只狗拯救大明朝朕,陆地神仙,你让我当傀儡!大明1643,我以敌血铸轩辕扶苏双穿:用科技打造日不落唐朝穿越917,巨舰重炮横扫两大洲大夏九皇子与紫微星宿传说:星辰归途录天问:大秦末路风波亭外大唐,我真的是来作死的饥荒年,我来拯救快饿死的少女桃花酒赠君,往愿君安康崇祯一拳歼八百,全大明跪喊真神三国:一代谋圣陈渡三国:我在三国支教红楼:贾政从教坊司救人挽大明天倾:从驿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