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站直，脸上的表情从狂喜切换到惊悚，堪比川剧变脸。
“对啊对啊！我光顾着笑了，忘了这茬了！”她抓住秦清清月的手臂，用力摇晃，“那可是千亿集团啊！资产后面得有十一个零吧？瑶瑶家加上我家，再乘以十，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他要是脑子一热，真搞什么‘天凉了，让李家张家破产吧’的戏码怎么办？”
李菲菲越说越怕，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霸总文学里的强制爱和破产流放剧情了。
秦清月不为所动地把最后一口慕斯咽下去，然后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安啦。”她拍了拍李菲菲的脑袋，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格局打开一点。他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怎么报复，而是‘我是谁，我在哪，她到底是什么背景’三连问。”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
“他要是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秦清月笑了一下，“我就把他昊天集团的股票代码，改成我微博粉丝后援会的qq群号。”
李菲菲和张瑶同时愣住。
这是什么新型的威胁方式？听起来很离谱，但从秦清月嘴里说出来，又好像真的能做到一样。
李菲菲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么猛？月月你那个家里蹲大学，不会是设在五角大楼地下室的吧？”
秦清月冲她眨了眨眼，故作神秘：“你以为我的‘互联网冲浪专业’是白读的？我可是‘键盘侠’博士后，师从‘祖安’大神，主攻方向就是‘资本结构解构与重组’。”
李菲菲：“……”
虽然每个字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降维打击。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就这么被几句玩笑话给安抚下来了。她选择相信，无条件地相信。
这波高端局，她们家月月，稳赢。
经此一役，原先还对她们这桌虎视眈眈的各路青年才俊，此刻全都偃旗息鼓。
魏辰和陈昊，新魔都四少之二，一个落荒而逃，一个被怼到自闭。这战绩过于辉煌，导致秦清月她们这桌仿佛被划出了一片真空地带。方圆十米，雄性生物自动退避三舍，眼神都不敢往这边飘。
李菲菲环顾四周，啧啧称奇：“绝了，月月，你这人形雷达，自带清场效果。你看，世界终于清净了。”
秦清月百无聊赖地戳着空盘子，叹了口气。
“可惜了，蛋糕没了。瑶瑶，菲菲，撤了。”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此地不宜久留，主要是没好吃的了，精神食粮也补充完毕，再待下去性价比太低。”
李菲菲和张瑶立刻响应，跟着她起身。
“走走走，回家开黑打游戏去！”李菲菲挽住她的胳膊。
张瑶走在另一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了最后一次：“你真的一点不担心陈昊？”
秦清月停下脚步，转过头，脸上挂着一个灿烂到近乎恶作剧的笑容。
“担心什么？”她反问，“担心他连夜托关系查我资料，结果发现我王者段位比他高两个大段，然后羞愧到当场卸载游戏吗？”
李菲菲：“行吧，你牛，你说了算。”
秦清月：“那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李菲菲手机响起。
李菲菲查看完信息后立刻垮下脸，挽着秦清月胳膊的手变成了轻轻的拉扯。“不行啊月月，我想走，但我的身体不允许。”
“什么？”秦清月挑眉，“你这金枝玉叶的身体，难道对这种五星级酒店的空气过敏？”
“比那严重多了。”李菲菲用下巴朝宴会厅的另一头努了努，“看见没，角落里那个正在和几个地中海大叔谈笑风生的男人，就是我爹。”
秦清月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背影。
“他刚才给我发微信了，”李菲菲的语气活像一个接到强制任务的苦逼打工人，“原文是：‘今晚之内，必须拿到三个新能源领域叔叔的联系方式，否则下个季度的零花钱直接腰斩。’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啊！KpI不达标，我下个月拿头去氪金养纸片人老公？”
秦清月：……好家伙，上流社会的亲情，也需要KpI来维系。
她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张瑶：“那你呢？”
张瑶摇了摇头，她的表情比李菲菲要严肃得多。
“我还想再待一会儿，还有一些我想要的联系方式没拿到呢。”
秦清月了然。一个为家族KpI奋斗，一个为个人前途卷生卷死。
合着就她一个纯粹是来蹭吃蹭喝，顺便进行社会学观察的。
行吧，她这个“家里蹲大学”的，确实和这些积极入世的奋斗批玩不到一块儿去。
“懂了。你们一个在刷家族公会声望，一个在肝个人成就任务。”秦清月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都是有正事要干的人，不像我，一个无业游民。那我走了？”
张瑶点头：“那你路上小心。晚点我跟菲菲结束了给你发消息。”
“oK，你们继续‘勇闯夺命岛’，我先润了。”秦清月挥挥手，转身就走，“记得帮我跟晚晚说一声，就说我家里服务器炸了，我得赶紧回去做灾备。”
她提着裙摆，灵巧地穿过人群。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时，一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秦清月抬眼，是夏辰。
这家伙今晚跟个陀螺似的，一直在各种“大佬”之间转来转去，忙着社交。
刚才她和陈昊对线的时候，秦清月眼角的余光好像瞥见他想过来，结果被一个头发比他野心还稀疏的叔叔给截胡了。
秦清月本以为不会遇到了。
结果意外的在离开的时候不期而遇了。
夏辰今晚依旧是那身白大褂……不对，是白色西装。
整个人像是从无菌实验室里直接打包送过来的，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消毒水的清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