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爆炎初成，仙子赠丹
混沌塔推演补全的《爆炎术》结构图，如同一幅精密的星图，深深烙印在凌日的识海之中。那复杂的灵力运转轨迹，那需要瞬间完成的极致压缩，以及最后狂暴释放的临界点，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却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最低修炼门槛：练气四层，神识需达练气六层标准。
凌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境界强行修炼，无异于刀尖跳舞，稍有不慎便是玩火自焚。但三年之约已提前完成，张琨背后的阴影未散，他迫切需要强大的攻击手段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风险自负……”他喃喃自语，眼神却愈发锐利，“混沌塔既然推演出来，就必然有一线成功的可能。我的灵力经过混沌塔反复提纯，远比同阶精纯凝练。神识虽未达练气六层，但经过金色剑意日夜淬炼，坚韧程度和掌控力，未必就差了！”
他没有立刻开始修炼法术，而是再次将意识沉入混沌塔。
这一次，他并非为了修炼灵力，而是要在那十倍的时光流速中，进行无尽次的意念模拟！
外界一夜，塔内十日。
他盘膝坐在混沌空间内，心神完全沉浸在那幅暗红色的结构图中。意念跟随着灵力的虚拟运转，从丹田起，过经脉，循着那优化后的轨迹，凝聚火属性灵力（他以无属性的混沌灵力模拟），压缩，再压缩……
“轰！”意念中，灵力结构不稳，提前引爆，反噬自身。
“噗！”压缩失败，灵力溃散，功亏一篑。
“嗤！”频率偏差，灵力逸散，威力大减。
一次，十次，百次……
在无尽的失败中，他一点点调整着意念的操控，熟悉着每一个细微的转折，感受着那临界点的微妙平衡。神识在高速消耗，带来阵阵针刺般的剧痛，但他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和金色小剑散发的锋锐意念支撑，咬牙坚持。
当外界天色微亮，他退出混沌塔时，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
意念中的模拟，成功率依旧低得可怜，十次难成一次。但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那种压缩的频率和感觉，对灵力的精细操控，也在这种极限压榨下，有了显着的提升。
接下来的日子，凌日进入了疯狂的修炼节奏。
白天，他完成杂役后，便寻一处无人角落，不再进行意念模拟，而是开始真正尝试调动体内灵力，按照补全后的《爆炎术》法门，进行最初步的凝聚。
他不敢直接压缩，而是先从最简单的“凝聚火灵力”开始。
他伸出右手，意念集中，试图引导丹田内那无属性的混沌灵力，在掌心转化为炽热的火属性灵力。
然而，第一步就遇到了难关。
他的混沌灵力品质极高，包容万物，但正因如此，想要将其精确转化为单一属性的火灵力，反而需要极强的掌控力。只见他掌心灵力波动，时而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时而却又消散无踪，极不稳定。
“属性转化，关键在于‘意’与‘念’的结合，观想火焰之形，感悟其爆裂灼热之神髓……”他想起了《爆炎术》总纲中的一句话。
他闭上眼，不再强行催动灵力，而是开始在脑海中观想。观想篝火跳动，观想岩浆奔流，观想烈日灼心……他将自己代入到与张琨战斗时，那股想要焚尽一切的怒火与杀意之中！
渐渐地，他掌心的灵力开始发生变化。一丝丝炽热的气息弥漫开来，淡红色的光芒稳定浮现，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令人皮肤发烫的热力！
成功了！
凌日心中一喜，但立刻收敛心神，不敢有丝毫放松。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他开始尝试按照结构图的轨迹，引导这缕火灵力在掌心经脉中运转，进行初步的压缩。
“嗡——”
灵力刚刚开始收束，便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仿佛随时要失控炸开！那股狂暴的力量，远超他之前修炼的任何功法！
他额头瞬间见汗，全力调动神识，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死死约束着那缕不安分的火灵力，强行将其按照既定轨迹运转，进行微弱的压缩。
一次，两次……
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悬崖边行走，对神识和灵力的消耗巨大。往往练习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感觉头晕目眩，灵力见底，不得不停下来打坐恢复。
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
数日过去，他也仅仅只能将米粒大小的火灵力，压缩至更小的一点，其威力，恐怕连只兔子都炸不死，距离真正的“爆炎”相去甚远。
这一日黄昏，凌日正在后山僻静处，又一次耗尽神识和灵力，脸色苍白地打坐恢复。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几分孤寂与落寞。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清冷幽香随风飘来。
凌日猛地睁开眼，看到顾千雪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的溪边，正静静地看着他。晚霞映照在她清丽绝伦的侧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烟火气。
“你在修炼《爆炎术》？”顾千雪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并非询问，而是肯定。
凌日心中一震，她怎么看出来的？自己并未成功施展。
他站起身，恭敬行礼：“是，顾师姐。”
顾千雪目光落在他那因灵力神识透支而微微颤抖的右手上，黛眉微蹙：“残缺之法，强行修炼，徒耗心神，易损道基。以你练气三层的修为与神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凌日沉默，无法解释混沌塔的存在，只能道：“弟子……想试一试。”
顾千雪看着他眼中那抹不容动摇的坚定，以及深处隐藏的疲惫，没有再劝。她莲步轻移，走到凌日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掌心托着一个洁白如玉的小瓷瓶。
“此乃‘凝神丹’，可滋养神魂，加速神识恢复。或许对你有用。”她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凌日愣住了。
凝神丹！这可是对神识大有裨益的珍贵丹药，远非普通补充灵力的丹药可比，其价值，恐怕要数十下品灵石！对他目前神识消耗巨大的情况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顾师姐，这……这太珍贵了，弟子不能收！”凌日连忙推辞。他已经欠下对方太多人情。
顾千雪却不由分说，将玉瓶塞入他手中，触手冰凉温润。
“就当是，偿还你当日那株三十年份紫辛草的人情。”她淡淡道，目光却仿佛能看透人心，“修行之路，勇猛精进固然重要，但亦需张弛有度，一味逞强，过刚易折。”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山林之中。
凌日握着手中尚带一丝她体温的玉瓶，心中五味杂陈。感激、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她一次次相助，真的只是因为欣赏和那所谓的“紫辛草人情”吗？
他打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药香顿时溢出，让他精神为之一振。瓶内，是三颗龙眼大小、色泽莹润的丹药。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没有犹豫，凌日立刻倒出一颗凝神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舒爽的气流直冲识海，原本因过度消耗而产生的刺痛和疲惫感，如同被温柔的泉水洗涤，迅速消退。神识恢复的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不止！而且变得更加凝练、敏锐！
“不愧是滋养神魂的丹药！”凌日心中惊喜。
他立刻盘膝坐下，借助药力，一边恢复，一边回味着刚才顾千雪离去时的话。
“张弛有度……过刚易折……”
他反思自己这几日的修炼，确实太过急躁，只知一味猛冲，试图强行征服《爆炎术》，却忽略了感悟与沉淀。
“火……爆裂灼热，是其本性。但火亦有其‘形’，有其‘势’……”他不再急于练习压缩，而是重新观想火焰。
他观想的，不再仅仅是火焰的狂暴。他开始观想烛火的摇曳稳定，观想野火的燎原之势，观想炉火的持续温暖，甚至观想星火的微弱与顽强……
他对“火”的感悟，在凝神丹的辅助下，渐渐变得丰富、立体。
当神识和灵力完全恢复，他再次伸出手掌。
这一次，凝聚火灵力变得异常顺畅，心念一动，一团拳头大小、稳定燃烧的赤红火焰便悬浮于掌心之上，热力逼人！
他心中古井无波，开始引导灵力运转、压缩。
过程依旧艰难，但那团火焰却比之前温顺了许多，在他强大而敏锐的神识约束下，开始缓缓向内收缩，颜色也从赤红逐渐向深红、暗红转变……
压缩至鸡蛋大小时，那股狂暴的毁灭气息再次涌现，火焰剧烈跳动，几欲失控！
凌日眼神一凝，没有强行压制，而是意念引导，模拟着混沌塔推演出的特殊稳定频率，如同给狂暴的野兽套上缰绳。
“嗡……”
火焰的跳动渐渐平复，稳定在了鸡蛋大小，颜色深邃如同凝固的岩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虽然距离完美的“爆炎”还有差距，压缩程度远远不够，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他成功完成了初步的、稳定的压缩！
凌日看着掌心那团深邃的暗红色火球，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超普通火球术的恐怖能量，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就在他心神微微放松的刹那——
“嗤！”
他贴身佩戴的那块残破玉佩，中心那点莹白光泽，毫无征兆地，骤然闪烁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玉佩接触的皮肤，瞬间传入他体内，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掌心中那团原本趋于稳定的暗红色火球，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截然相反的寒意刺激，平衡瞬间被打破！
“不好！”
凌日脸色剧变！
那团压缩的爆炎能量，失去了束缚，猛地膨胀、暴走！
炽热与冰冷两股气息在他掌心疯狂交织、冲突！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