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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彭城方向的“好消息”不断传来,像是一剂剂强效的麻药,持续注入汉军这座已经有些亢奋过度的躯体。先是说有使者带来了彭城父老的“箪食壶浆”,又说发现了秦朝遗留的庞大府库,金银堆积如山,就等着大军开进去论功行赏。军营里的气氛,与其说是备战,不如说更像是一场即将开始的、规模空前的分赃大会。

陈默像一具行尸走肉,机械地完成着每日的操练和巡逻。他不再试图去找任何人说任何关于“楚军”的话题,甚至刻意避开老王头和书吏先生可能出现的区域。他的沉默和阴郁,在同袍们看来,不过是性格孤僻或是“没捞到好差事”的失落,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只有李狗蛋,时不时会担忧地看他一眼,偷偷在他草铺边放个窝窝头或是一块咸菜疙瘩。

但这种沉默,并非认命,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后的、畸形的酝酿。官方渠道已死,但一种更原始、更草根的想法,却在陈默绝望的土壤里破土而出,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既然上面的人耳朵里塞满了凯旋的号角和金银的撞击声,那下面这些即将成为炮灰的士卒呢?他们总该怕死吧?

一个荒诞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谣言攻势。他要像播种一样,在底层士卒中,悄悄撒下恐惧的种子。哪怕只能让多一个人心生警惕,在灾难降临时快跑一步,也算没白费力气。这想法本身,就充满了黑色幽默——他,一个知晓“历史剧本”的人,最终竟要依靠最不靠谱的“谣言”来试图扭转命运,这简直是对他这八世轮回最大的嘲讽。

机会很快来了。这天下午,轮到他们什负责清洗全军用的十几口大釜。这是个苦差事,油腻冰冷,但好处是人员相对分散,便于窃窃私语。陈默和李狗蛋,还有另外两个年纪不大的新兵,被分到营地边缘的小河边刷洗最后几口釜。

河水冰冷刺骨,带着泥土的腥气。两个新兵一边抱怨,一边憧憬着进入彭城后要去尝尝据说很有名的“沛县狗肉”。李狗蛋憨厚地附和着,嘴角流下亮晶晶的涎水。

陈默低着头,用粗糙的麻布用力擦着釜壁上凝固的油垢,状似无意地插话道:“沛县狗肉?怕是没那么容易吃到嘴哦。”

一个叫“黑娃”的新兵扭过头:“默哥,咋了?听说彭城都快空了,楚军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默停下动作,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低的,营造出一种神秘兮兮的氛围:“你们啊,太年轻。楚军是跑了,可项王的骑兵……那可没跑远。”他故意顿了顿,看到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才继续道,“我老家有个远房亲戚,以前在楚地当过戍卒,他说项王手下的骑兵,来去如风,几天几夜不歇马都是常事。咱们现在离彭城是近了,可这后路……啧啧,要是被人兜屁股来一下……”

他没把话说完,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另一个新兵“栓柱”脸色有点发白:“默哥,你别吓唬人……咱们这么多人呢……”

“人多顶啥用?”陈默嗤笑一声,模仿着老王头的口吻,“当年巨鹿,章邯王离的人多不多?不照样被项王打得屁滚尿流?打仗这回事,有时候啊,不是人多就管用的。尤其是骑兵,冲起来那阵势……”他摇了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李狗蛋听得愣愣的,连手里的釜都忘了刷:“默哥,你懂得真多……”

黑娃和栓柱交换了一下眼神,将信将疑。黑娃嘟囔道:“可……可上头都说没事了啊……”

“上头?”陈默冷笑一声,声音更低了,“上头想着的是彭城里的金银和女人,谁管咱们这些小兵的死活?真打起来,第一个填壕沟的就是咱们。听哥一句劝,晚上睡觉警醒点,值夜的时候耳朵竖长点,别真等楚军摸到营门口了还做梦想狗肉。”

这话说得极其“大逆不道”,但却戳中了底层士卒内心最深的恐惧——被当成弃卒。河边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冷风吹过枯草的呜咽。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像个勤奋而鬼祟的播种机,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在不同的场合,用不同的方式,散播着类似的言论。

吃饭时,他会对着碗里清可见底的粥叹气:“唉,听说楚地那边,当兵的天天有肉吃,项王对待士卒那叫一个厚道……咱们这,进了彭城怕是也捞不着啥,别再把命搭进去。”

休息时,他会望着东南方向发呆,然后对凑过来闲聊的人“忧心忡忡”地说:“这风向不对啊,老是往这边刮,听说项羽用兵,最擅长借风火攻……”。

他甚至编造了一些有鼻子有眼的“传闻”:“我听隔壁营一个伤兵说,他前几天看到东边有奇怪的烟尘,不像咱们的人……”或者“有个从那边逃过来的商人说,看到过打着项字旗号的骑兵在活动,人衔枚马裹蹄,鬼祟得很……”

这些谣言,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起初只是激起小小的涟漪。大多数士卒听后,要么嗤之以鼻,觉得陈默是吓破了胆;要么半信半疑,但很快又被周围的乐观情绪淹没;但也有少数人,特别是一些经历过战阵、有些直觉的老兵,听了之后会沉默半晌,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有一次,陈默对一个面相憨厚的老兵散布“骑兵威胁论”时,那老兵眯着眼看了他好久,才慢悠悠地说:“小子,你说得……有点道理。老子这右眼皮跳了好几天了。”

陈默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就听那老兵接着道:“不过,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咱们操心也没用。真有那天,跟着老子往辎重营跑,那边车多,好躲!” 陈默:“……” 这他妈的也算是个求生策略?

谣言传播的效果,比陈默预想的要慢,但也确实在像霉菌一样,在军营底层悄无声息地蔓延。偶尔,陈默会听到有其他什的士兵在私下里议论:

“听说了吗?楚军骑兵可能没走远……”

“屁!别听风就是雨,那是有人想扰乱军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晚上睡觉家伙事放顺手点……”

“我看你是被那个叫汉默的新兵蛋子忽悠了吧?那小子神神叨叨的。”

陈默听到这些议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一点微弱的“成效感”,又有一种荒诞的可笑——他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惑乱军心”?万一……万一因为他的谣言,导致某个局部出现了点小混乱,会不会反而让结局更糟?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他这种既希望谣言生效,又怕它产生反效果的纠结中,危险悄然临近。

这天傍晚,他正和几个人在修补营寨的鹿角,又习惯性地对旁边一个年轻士兵“科普”骑兵的冲击力有多可怕,说得正投入,没注意到一个负责巡营的军纪官,带着两个手下,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附近。

那军纪官是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眼神像刀子一样。他显然听到了陈默的最后几句话,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过来。

“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什么?!”军纪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周围忙碌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陈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认得这个军纪官,以严厉苛刻着称,落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大脑一片空白,刚才的“能言善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响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活都干完了?聚在这儿等开饭啊?!”

是老王头。他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拎着个锤子,像是刚干完活的样子。他挤进人群,先是瞪了陈默一眼,吼道:“就你话多!干点活逼逼赖赖没完!显你能耐是吧?” 然后他转向军纪官,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而又不失分寸的笑脸,“赵军纪,您怎么有空到咱们这犄角旮旯来了?这小子新来的,没见过世面,整天疑神疑鬼,嘴也没个把门的,回头我好好收拾他!保证他再也不敢乱放屁!”

老王头一边说,一边暗暗用手肘狠狠捅了陈默一下。陈默会意,连忙低下头,做出惶恐状:“小的……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胡说了!”

那赵军纪冷冷地扫了陈默一眼,又看了看堆着笑的老王头,哼了一声:“王什长,管好你的人!大战在即,再让老子听到这种动摇军心的言论,按军法处置!连你一起治罪!”

“是是是!您放心!绝对管好!绝对管好!”老王头点头哈腰,保证得斩钉截铁。

赵军纪又用警告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这才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众人才松了口气。老王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铁青。他一把揪住陈默的衣领,几乎是把他拖回了他们的营帐。

帐内没有其他人。老王头将陈默狠狠掼在草铺上,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暴怒:“你他妈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你想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老子恰好路过,你他妈现在已经被吊在辕门上了!”

陈默瘫在草铺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惊险让他心有余悸。他看着老王头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谣言攻势”是多么幼稚和危险。在这个时代,话语权牢牢掌握在强者手中,底层的声音,哪怕是善意的预警,也随时可能被当成需要清除的杂音。

“……我……我只是想……”他徒劳地试图解释。

“你想个卵!”老王头粗暴地打断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汉默!把你的嘴给老子闭上!再让老子发现你搞这些小动作,不用等军纪官,老子亲手打断你的腿,让你想跑都跑不了!听见没有!”

陈默看着老王头那双因为长期握兵器而布满老茧、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看着他那双浑浊却燃烧着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的眼睛,最终,像一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彻底瘫软下去。

“……听见了。”这一次,他的认命里,再也没有一丝不甘,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荒谬感。

他以为自己是在散播预警,结果却只是在玩火自焚。这该死的世道,连让人当个“先知”的机会都不给,非要逼着你一起装傻充愣,一起走向那个已知的深渊。

【叮!宿主‘谣言惑众’行为已引起官方关注。风险评估:高。建议立即转换为‘沉默是金’模式。奖励:无。惩罚:可能包括但不限于砍头、鞭笞、以及被亲爱的王什长亲手打断腿。】系统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响起,带着十足的戏谑。

陈默躺在草铺上,望着帐顶污浊的篷布,嘴角扯出一个无声的、苦涩至极的弧度。

好吧,闭嘴就闭嘴。

他倒要看看,这由无数谎言、盲目和狂热编织而成的“胜利”,最终会以怎样一种惊天动地的方式,轰然倒塌。

而他自己,只需安静地,做一个合格的、等死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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