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助君？”
小樱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
她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想冲过去，却又在对方那冰冷的视线中猛地钉在原地。
不是的……
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尖叫。
这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孤傲却仍有温度的少年。
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披着佐助皮囊的、由寒冰与利刃构成的陌生人。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没有重逢的波澜，只有俯瞰蝼蚁的漠然。
这眼神让她通体发寒，泪水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一种梦想被现实彻底击碎的……恐惧。
“啊，是你啊。”
佐助甚至没有正眼看小樱一下，视线依旧锁定着鸣人，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昨晚的剩饭。
“我还以为又是大蛇丸找来的那些无聊的实验体。”
“佐助！”大和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木遁查克拉在脚下涌动，警惕地盯着高台上的身影，“我们是代表木叶……”
“太吵了。”
佐助微微皱眉。
下一秒。
风动了。
不，不是风。
是某种物体高速移动时强行挤压空气产生的爆鸣。
大和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他的动态视力里，高台上的那个白色身影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
残影消散。
一股冰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队伍的最中心。
太快了！
快到大和连结印的手势都还没来得及做完。
快到小樱的眼泪还挂在半空没有落地。
佐井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背后的短刀，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就是……宇智波的力量吗？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佐助就像是一只优雅的白鹤，轻飘飘地落在了鸣人的身侧。
他的一只手，极其自然、又带着某种绝对掌控意味地搭在了鸣人的肩膀上。
那只手修长、冰冷，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却像鹰爪一样扣住了鸣人的肩胛骨。
两人并肩而立。
一个白衣胜雪，神情孤傲；一个衣衫褴褛，神色慵懒。
“这就是你现在的队友吗？鸣人。”
佐助微微侧头，嘴唇几乎贴到了鸣人的耳廓。
那个距离，暧昧又危险，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致命的撕咬。
“一个木遁的半成品，一个只会哭的女人，还有一个……”佐助瞥了一眼浑身僵硬的佐井，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没有感情的垃圾。”
“你就是带着这种过家家的阵容，来找我的？”
佐助的手指猛然用力，指尖的力道足以捏碎岩石，狠狠嵌入鸣人的肌肉。
然而，他预想中鸣人吃痛的反应并未出现。
他感觉自己捏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块包裹着温热皮肤的、密度极高的合金。
无论他如何发力，都无法再深入分毫。
鸣人甚至没有皱眉，只是用一种看小孩发脾气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这个发现，让佐助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不协调的烦躁。
“还是说，你依然抱着那个天真的幻想，觉得能把我带回那个过家家的村子？”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小樱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想要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鸣人被制住了！那个距离，只要佐助愿意，随时可以扭断鸣人的脖子！
大和额头冷汗直冒，手中的木条疯狂生长，却不敢轻举妄动。投鼠忌器！
然而。
作为当事人的鸣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没有躲闪，没有反击，甚至没有因为肩膀上的疼痛而皱眉。
他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平静地对上了那双猩红的写轮眼。
那种眼神……
佐助愣了一下。
他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愤怒、激动，或者恐惧。
他看到的，是一种看小孩子闹脾气的……包容？
不，是戏谑。
鸣人的视线缓缓下移，扫过佐助那敞开的胸口，最后落在他那双踩在满是灰尘地面上的赤足上。
“这就是你抛弃一切换来的速度？”
鸣人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没有怒吼，也没有质问。
“有点慢啊，佐助。”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精准地扎破了佐助营造出来的压迫感气场。
佐助的瞳孔微缩，搭在鸣人肩膀上的手猛地收紧。
“你说什么？”
“我说，你太慢了。”
鸣人叹了口气，像是对某种期待已久的玩具感到了失望。
他抬起手，动作慢吞吞的，没有任何查克拉的波动。
但在佐助的写轮眼视角里，这个动作却充满了无数个破绽，却又仿佛没有任何破绽。
鸣人的手，轻轻搭在了佐助按在他肩膀的那只手上。
温热的掌心覆盖着冰冷的手背。
“而且……”
鸣人微微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他能闻到佐助身上那股淡淡的药味和冷冽的香气。
“既然要装作高高在上的样子，下次记得把鞋穿好。”
鸣人的视线再次扫过佐助的脚，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这种地面很脏的。弄脏了脚，大蛇丸可是会心疼他的‘容器’的。”
轰！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佐助的杀意。
他是复仇者，是宇智波的幸存者，不是谁的宠物！
“闭嘴！”
佐助眼中寒光一闪，左手瞬间拔出背后的草薙剑。
千鸟流！
滋滋滋——
狂暴的雷遁查克拉瞬间覆盖全身，电流如同千百只鸣叫的鸟，顺着草薙剑的锋刃，狠狠刺向鸣人的腹部。
这一击，没有留手。
他是真的想杀了鸣人。
“不要！！”小樱绝望地尖叫。
然而。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的、清脆的“嗡鸣”。
在佐助的写轮眼动态捕捉下，那足以贯穿一切的草薙剑剑尖，在距离鸣人腹部一厘米处，诡异地停滞了。
并非被格挡，而是它前方的空间本身被无限“拉长”。
剑尖上狂暴的雷遁查克拉，如同冲入泥潭的猛兽，发出无能狂怒的嘶鸣，电光扭曲、盘旋，却永远无法跨越那看似不存在的一厘米。
千鸟流的穿透力，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怎么可能？”
佐助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草薙剑可是神器，配合千鸟的穿透力，就算是岩石也能像切豆腐一样切开。
为什么刺不进去？
“这就是你的全力吗？”
鸣人低头看着腹部那柄颤抖的长剑，摇了摇头。
他松开搭在佐助右手上的手，转而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草薙剑的剑身。
“你太弱了，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