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吞没了视野。
空气里全是烧焦的味道，那是头发、布料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恶臭。
“火遁·头刻苦。”
伴随着低沉的吟唱，巨大的火球落地，炸开成一片翻滚的火海。
卡卡西强行扭转身体，利用土流壁的残骸作为掩体勉强落地。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左手焦黑一片，那是刚才用雷切强行抵消伪暗时被余波扫中的代价。
“查克拉……见底了。”卡卡西咬破舌尖，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但视野中的写轮眼已经开始模糊。
“这就是……角都的压迫感吗？
角都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身后的两只面具怪发出刺耳的嘶鸣。
虽然少了两个心脏，但这老怪物的查克拉量依旧庞大得让人绝望。
风助火势。
那片火海像是有生命一样，卷起十几米高的火浪，要把这片林地彻底变成焦土。
“该死……”
卡卡西喘着粗气，护额下的写轮眼转动得越来越慢。
查克拉见底了。
这种强度的连番忍术对轰，哪怕是上忍也吃不消。
“还没完呢。”
角都抬起手。
无数黑色的血管触手从地底钻出，像是捕食的蟒蛇，瞬间缠住了后方的两人。
“呀——！”
井野手中的苦无还没来得及挥出，就被黑线死死缠住了手腕。
“心转身……”印还没结完，另一根黑线已经勒进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到了半空。
一旁的丁次怒吼着想要倍化肢体，但角都的触手更快，如同钢筋般瞬间锁死了他的关节，硬生生打断了查克拉的流动。
“年轻的心脏，总是充满活力。”
角都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贪婪。
他正缺心脏。
刚才莫名其妙损失了一个，现在正好补上。
触手收紧。
井野翻起了白眼，双手抓着脖子上的黑线，指甲崩断，渗出血丝。
窒息感。
死亡的味道从鼻腔灌入肺部。
“井野！丁次！”
卡卡西目眦欲裂。
他强行调动体内最后一点查克拉，试图把视线聚焦在角都的手臂上。
神威。
只要扭断那只手……
视线模糊。
黑色的勾玉在瞳孔中旋转，却怎么也无法成型。
身体跟不上了。
那种无力感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卡卡西。
来不及了。
角都的右手已经化作锐利的黑矛，对准了井野还在跳动的胸口。
“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噗嗤。
利刃刺破皮肤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崩。
那根即将刺穿井野心脏的黑色触手，毫无征兆地断成了两截。
切口平滑如镜。
紧接着。
一股狂暴的风压从天而降。
轰！
地面塌陷。
烟尘四起。
角都本能地向后跃开，落在十几米外的树干上，眼神阴鸷地盯着烟尘中心。
“谁？”
井野和丁次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咳咳。
井野捂着脖子上青紫的勒痕，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抬起头。
烟尘散去。
一个并不算高大的背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个身影穿着橙黑相间的外套，金色的头发在风中狂舞。
他没有回头，只是那么站着，就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鸣人看着眼前的数据流，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他在树后等了整整三秒，直到井野眼中的恐惧达到临界点才出手。
毕竟，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昂贵。
“鸣……鸣人？”
井野呆呆地看着那个背影，心脏漏跳了一拍。
以前那个只会恶作剧的吊车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靠了？
那种安全感，甚至超过了此刻瘫软在地的卡卡西。
“抱歉，来晚了。”
鸣人侧过头。
湛蓝的眸子扫过狼狈的众人，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没有热血的咆哮。
没有多余的废话。
“带着他们退后。”
他对刚赶到的大和说道。
大和看了一眼鸣人，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角都，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小子的气场……变了。
“小心点，那家伙有五颗心脏。”
卡卡西被大和扶着，声音虚弱。
“我知道。可是已经破了两颗了，不是吗？”
鸣人转过身，正面对上角都。
雨后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角都眯起眼睛。
视线落在鸣人脸颊上的胡须纹路。
“九尾的小鬼吗？”
角都那张缝合怪一样的脸上露出了狞笑。
“本来只是想换点零花钱，没想到来了个大生意。”
“人柱力的心脏，应该能用很久吧。”
他身后的面具怪张开大嘴，雷光与火焰开始凝聚。
贪婪。
赤裸裸的贪婪。
鸣人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甚至有些想笑。
在系统的评价体系里，这家伙现在的【贪婪值】简直红得发紫。
全是养料。
“想要我的心脏？”
鸣人抬起右手。
并没有结印。
查克拉在掌心疯狂汇聚。
不是普通的蓝色。
而是混杂着风属性性质变化的、近乎白色的高密度查克拉。
嗡——！
刺耳的噪音响起。
那是金属摩擦般的高频尖啸。
四个微小的风刃围绕着中央的球体开始旋转，速度快到了极致，连周围的光线都开始扭曲。
风遁·螺旋手里剑。
虽然还只是个半成品。
恐怖的风刃在高速旋转中不断割裂着鸣人自己的手掌，鲜血刚刚渗出就被风压蒸发，紧接着伤口又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瞬间愈合。
破坏与再生在掌心疯狂交替。
这种对自己都毫不手软的狠辣，让那股毁灭性的气息更加令人头皮发麻。
角都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活了八十多年，和初代火影交过手的直觉在疯狂报警。
危险。
极度危险。
“那是什么术？！”
井野捂着嘴，瞳孔里倒映着那个在其手中旋转的白色光轮。
风压吹乱了她的金发。
她看着鸣人的侧脸。
冷峻，专注。
那种掌控着毁灭力量的姿态，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腿有些发软。
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窒息感。
更是因为眼前这个背影。
陌生。
太陌生了。
那个曾经只会恶作剧、咋咋呼呼的鸣人，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压迫感，竟然比敌人还要恐怖。
但这种恐怖，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鸣人没有理会身后的目光。
他看着角都，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既然你那么喜欢心脏。”
鸣人手腕一翻，手中的风暴发出更加尖锐的嘶鸣。
“那就把你的，全都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