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行拿着巡考官发下来的试卷,认真检查了一下,没有错题漏题字迹不清晰的。
安心等着铜锣声响起。
考试规定,铜锣声响起才能正式答题。否则按违规处理。
姜瑾行大概看了下题。第一场前三天考试,主要是考的是经义,韵律诗,一篇论个三条判语。
这些题,日常李祭酒都让他做过。
姜瑾行心里有了成算,便开始认真答题,先从最简单的试帖诗开始。试帖诗讲究的是韵律。
根据题目给的提示,写一首四言十六韵诗。
这对姜瑾行来说并不难,他略一思索。开始磨墨提笔在草稿纸上开始润笔。很快一首四言十六韵诗跃于纸上。
诗句对仗公整,别出心裁。
接下来是经义,俊毅表示。给出题目,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解答
三条判语相当于现在的律法判案。第一条就是家长伦理的。
吴姓女子,因婆家丈夫欺压,反手把丈夫杀了。问该条如何判?是否可减刑。
像做这种题肯定是要判刑的,但判几年?就是个问题,考官就是考你如何判断这种案子?很多人从这里就栽了坑。
这种算是防卫过当,自然不用偿命。可以减刑或者流放。从这个方面入手算是符合了考官考题的宗旨。
姜瑾行认真思索了一番,在草稿纸上润笔答题。
引经据典,他引用了三个例子,最后推断出妇人可减刑二十年。
洋洋洒洒一篇写下来,天色已经渐渐变黑。
姜瑾行停笔,把卷子收好活动了一下筋骨,从篮子里拿出带的干粮,用炉子简单烤了烤,又敲了拉了一下木板,向巡察官要了一碗热水。
就着薄饼肉干吃了。
还剩两天时间,晚上他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起来继续奋笔疾书。
八月份的天气开始微微转凉,夜间有些人熬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还有隔壁震天响的呼噜声,吵得姜瑾行有些睡不着。幸好提前准备了耳塞。(棉花团)
安伯府
姜老夫人见了吴氏,听说行儿个去考试了?不知考的如何。
吴氏低垂着头,人们看不出她的表情,只听她淡淡道。“回老夫人还不知道呢,今日才第一天。”
坐在一旁的姜涛道:“回母亲,这乡试要连考九天。这才第一天,还早着呢,不过我考察过行哥的学问还是不错。”
姜老夫人道:“瞧我这记性,几年前阿海也是考过乡试,是考的时间挺长。我隐约还记得阿海还病了几日。”
又看着吴氏道:“行哥的吃食和衣物都准备妥当了?”
姐妹们低垂着头,神色各异,要有这份心,早就提前准备了。
吴氏道:“回老夫人已经准备妥当了。”
姜老夫人道:“准备妥当了就好。你也是个有福的。如果行哥儿考中了,你也能跟着沾光。”
姜以宁嘴角抽了抽,这老太太还真是马后炮,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要有心关照应该提前就准备妥当了。
第二日一早,姜瑾行被众人的说话声吵醒。
他敲了主板,要了两碗水,一碗热的喝,一碗凉的刷牙洗漱。
早上的饭食简单,把炒好的油茶放在热水里搅拌,搅拌喝了。
然后用凉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把木板清理干净,铺好卷子,研墨又开始答题。
姜瑾行快速阅题,想把经义和策论全部答完。
经义平日里都有涉猎答得很快,用了一上午时间,全部写完。
下午又把策论写完,修修改改终于达到了他想要的完美效果。
天色不早了,他把卷子都收起来,打算明日卷抄。
正准备拿出晚食,秋日的天气,如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很多考生们没来得及收试卷,卷子被淋得一塌糊涂。
贡院里边的考生一片哀嚎。
“天呐,我的卷子我准备了三年。没想到毁于一旦了,老天不公。”
“雨怎么说下就下了,幸亏我收的及时。要不然这场考试就作废了。”
考棚里边哀嚎声叫,骂声,哭泣声杂乱不堪。
姜瑾行也感觉自己很幸运,幸亏及时收手。
“我两天的卷子都白答了。主考官大人,我申请重要一份卷子。”
“这棚舍上边咋还漏雨了啊?我的卷子。”
“厕所漏水了啊,臭死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第二日起来天变凉了。
很多人都感冒了。还有考卷作废的,直接被送到了号舍里休息,等着贡院门打开。
没想到一场大雨砸下来,号舍里的考生减少了1\/3。
姜瑾行拿着姜以宁给的小药丸儿含在嘴里就着水喝下去,感觉通身舒畅。
看了看天气,立马拿出试卷铺在桌子上,快速的卷抄。
一手漂亮楷书整整齐齐地写在卷上。直到下午申时,终于把所有的答题卷抄完毕。
他认真检查了一遍,没问题,把卷子收好。拉了响铃,巡查官过来检查了一下,把卷子收走。
姜瑾行把自己的笔墨纸砚放在篮子里,等在了贡院门口。
此时的门口已经有两个考完的考生在那等着。等到十个人后,便把他们这一批分在一个号室里。
接下来的几日考试还算顺利,没再出现下雨天气,不过有的人身子弱,总熬不住被抬到了号舍里。
考试的最后一天,姜瑾行把最后一篇策论答完交了卷子,等在贡院门口。
相熟的学子们互相讨论着考试的题目。
“感觉这次的题目太难了。我好像考不中。”
“我被分到臭号旁边,根本就没有心思答题。看来我还得再等三年。”
这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头垂泪。“我已经考了七次乡试了。”
考生们看着老者面露同情。这得多有毅力呀!考了二十一年。
贡院门大开,众考生们相继往外走。衣服脏污脸色惨白,哪还有刚来时的意气风发。有的人还没走出贡院就晕倒在地上。
姜以宁站在人群中,等着姜瑾行。
学子们一个个邋里邋遢,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想这龙门还真不是好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