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川圭和西谷夕再次背上行囊,告别了那口让他们流连忘返的四川火锅时,西谷夕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初时的轻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激起的、更加旺盛的征服欲。
“下一个省,云南!我来了!”
伴随着西谷夕中气十足的呐喊,两人的华国之旅,翻开了新的一页。
彩云之南,名不虚传。
当他们站在大理的苍山脚下,远眺着如同一块无瑕碧玉的洱海时,即便是见过了珠峰壮丽的西谷夕,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这里的风是温柔的,带着花香与水汽;这里的云是低垂的,仿佛伸手就能触及。
“噢噢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风花雪月’吗!”西谷夕兴奋地租了一辆电动车,载着北川圭沿着洱海的生态廊道飞驰,“圭!感觉我们像是活在画里!”
北川圭坐在后座,迎着风,看着身边飞速掠过的田园与湖光,嘴角的笑意从未褪去。他喜欢看西谷夕这副没心没肺、永远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样子。
在丽江古城,他们迷失在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石板小巷里。西谷夕对那些挂着东巴文的店铺招牌和叮当作响的铜铃充满了兴趣,甚至还跟一位纳西族的老奶奶学了几句蹩脚的方言,惹得对方笑得合不拢嘴。
挑战玉龙雪山时,西谷夕再次展现了他那恐怖的体能。在其他游客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吸着氧气瓶缓慢挪动时,他仅仅穿着一件冲锋衣,依旧活蹦乱跳。
当然,对西谷夕来说,云南之旅的真正挑战,是在餐桌上。
第一关,炸昆虫。当一盘金黄酥脆的炸竹虫、炸蚂蚱和炸蜂蛹摆在面前时,西谷夕的脸当场就绿了。
“圭……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他捏着筷子,手在发抖,表情仿佛在面对一场必输的决赛。
北川圭则像品尝珍馐一般,夹起一只炸竹虫,嘎嘣一声咬下去,一脸享受:“高蛋白,嘎嘣脆,鸡肉味。前辈,人生多尝试才有意义喔。”
西谷夕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将一只竹虫扔进嘴里,胡乱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咦?”他愣住了,随即眼睛一亮,“好像……还真不难吃!”
第二关,腊排骨火锅。那浓郁的腌制风味和醇厚的汤底,让两人吃得酣畅淋漓,西谷夕甚至觉得这可以和四川火锅并列为“人生火锅”的前两名。
第三关,菌子火锅。面对那一锅汇集了各种野生菌的鲜美汤汁,北川圭在下筷前,前所未有地严肃叮嘱道:“前辈,记住,千万不要吃不认识的菌子,也不要喝汤,等煮够时间了再吃。不然,我们可能会看到很多跳舞的小人。”
西谷夕被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全程小心翼翼,只敢夹北川圭夹过的菌子吃,但那极致的鲜美,还是让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离开云南时,西谷夕的旅行笔记上,又多了一个被红色记号笔重重圈出的省份。
他们的下一站,是与云南接壤的广西。
刚进入广西境内,他们就在路边的水果摊上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牌子上用大字写着:“西瓜,七毛一斤”。
北川圭指着那个牌子,对西谷夕说:“夕,你看。”
西谷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什么?!西瓜才七毛钱一斤?开什么玩笑!”
他豪气干云地买下了两个硕大无比的西瓜,抱着回到旅馆,当着北川圭的面,一个人硬生生地啃完了。
“嗝——!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吃西瓜吃到爽!”他挺着滚圆的肚子,得意洋洋。
结果,当天晚上,西谷夕就因为吃得太多太快,光荣地拉肚子了。在厕所里进进出出好几趟后,他才虚弱地承认:“我错了,圭……”
领略了“西瓜”的威力后,他们一路向东,来到了“山水甲天下”的桂林。乘着竹筏漂流在漓江之上,看着两岸如诗如画的喀斯特山峰倒映在碧波之中,西谷夕的呐喊声都在这片山水间显得格外清亮。在这里,他们吃到了最正宗的桂林米粉,那爽滑的米粉配上酥脆的锅烧和酸豆角,让西谷夕连吃了三大碗。
紧接着,他们又专程去了柳州,挑战那闻名遐迩的螺蛳粉。刚靠近一家老店,那股混合着酸笋、螺蛳和各种香料的独特“臭”味就扑面而来。
“呜哇!圭!这是什么生化武器的味道!”西谷夕捂住了鼻子,一脸惊恐。
“这叫‘闻着臭,吃着香’。”北川圭早已轻车熟路地点了两碗加辣的豪华版,“相信我,前辈,这味道会上瘾的。”
半信半疑的西谷夕,在嗦下第一口粉后,西谷就不说话了。他一边被辣得满头大汗,一边大呼过瘾,彻底沦陷在了这碗“真香”的粉里。
在广西的最后一晚,北川圭神秘兮兮地对西谷夕说:“前辈,我带你去尝尝本地的好东西,名字很厉害,叫‘公文包’。”
“公文包?是什么?”西谷夕不疑有他,跟着北川圭进了一家小酒馆。
北川圭用当地话和老板交流了几句,很快,几杯清澈透明,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液体被端了上来。
“来,前辈,这就是‘公文包’,尝尝。”
西谷夕端起杯子,闻了闻,一股纯粹的米香味,没什么特别的。他自诩酒量不错,见这酒清澈如水,便豪气地一口干了。
入口……咦?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烧灼,反而异常顺滑,带着一丝粮食发酵后的微甜,像一股清冽的山泉水,就这么“咕咚”一下滑进了胃里。除了腹中升起一丝暖意,竟再无别的感觉。
“就这?”西谷夕放下杯子,咂了咂嘴,“圭,你说的‘好东西’就这个?跟喝水差不多嘛!一点劲都没有!”
北川圭慢悠悠地抿了一小口,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我没说它烈啊,我只说它是好东西。你看,入口甘甜,回味清香,多好喝。”他晃了晃杯子,继续引诱道:“本地人管这个叫‘小甜水’,就是因为它好入口。前辈,要不要再来一杯?”
当第三杯“公文包”下肚后,西谷夕脸上的豪气还没维持三分钟,眼神就开始变得迷离,说话的舌头也打了结。
“圭……嗝……这……这小甜水……后劲……怎么……这么大……”他身子一晃,整个人软绵绵地就要往桌子底下出溜。
北川圭哭笑不得地一把扶住他,轻声笑道:“前辈。这玩意儿,是专门骗你这种一口闷的莽撞家伙的。”
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嘟囔着“再来一个公文包”的西谷夕,北川圭无奈地摇了摇头,结了账,将他半拖半扛地弄回了旅馆。
从广西到广东,仿佛从悠闲的山水田园,一头扎进了繁华的现代都市。
第一站,广州。为了弥补把西谷夕灌醉的“愧疚”,北川圭带着他直奔着名的广州酒家,体验了一把地道的广式早茶。当装在竹笼里、冒着热气的虾饺、烧卖、凤爪、金钱肚,以及各种精致的肠粉、糕点被一样样推到面前时,西谷夕的眼睛都看直了。
“天哪!这哪里是早餐!这是满汉全席吧!”宿醉的头疼瞬间被美食治愈,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每一样都想尝,吃得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他们登上了广州塔。站在城市之巅,俯瞰着脚下珠江两岸的繁华与林立的高楼,西谷夕感慨万千:“东京也很繁华,但这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更有生活的气息。”
随后,他们专程前往被誉为“世界美食之都”的顺德。在这里,西谷夕的味蕾再次被彻底颠覆。清远鸡只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做成捞鸡,那鲜嫩爽滑的口感和纯粹的鸡肉鲜香,让他明白了什么叫“返璞归真”。而晶莹剔透的鱼生,配上各种香脆的佐料,入口清甜甘美,毫无腥气,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在广东的旅途中,最让西谷夕兴奋的一站,无疑是佛山。
“黄飞鸿!叶问!我来了!”
他拉着北川圭参观了黄飞鸿纪念馆和祖庙,对着那些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的兵器和拳谱研究了半天,骨子里的热血彻底被点燃。他还真的找到了一家武馆,交了学费,有模有样地跟着师傅学了几天南拳。
每天“嘿!哈!”地扎着马步,打着木人桩,虽然动作歪歪扭扭,但那股认真劲,像极了当初在乌野体育馆里为了接好一个球而反复练习的他。几天下来,虽然拳法没学到多少精髓,但下盘却更稳了几分。武馆的师傅拍着他的肩膀,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夸他:“靓仔,你底子好,是块练武的好料子!”
这话可把西谷夕给高兴坏了,逢人就说自己得到了“武林高手”的认可。
旅途的尾声,他们来到了肇庆。攀登了岭南四大名山之首的鼎湖山,在满目青翠和清泉飞瀑间感受自然的宁静。山中的庆云寺香火鼎盛,西谷夕也学着周围人的样子,虔诚地拜了拜,嘴里念叨着:“保佑我和圭的旅途平安顺利,保佑我们能吃到更多好吃的!”
接着,他们又参观了包公祠,听北川圭讲述那位铁面无私、额有月牙的青天大老爷的故事。西谷夕听得津津有味,最后还煞有介事地在祠堂前抱拳鞠躬:“包大人,您真是太帅了!”
坐在鼎湖山顶的凉亭里,西谷夕摊开那张已经有些破旧的华国地图,看着上面又多出的一个红色圆圈,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下一站,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