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澜苑的书房里,秋雨敲打着窗棂。沈清澜正在整理云南带回来的药材标本,手机突然响起欢快的童谣铃声——这是她为云岭县卫生院特意设置的铃声。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声音:
“沈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奶奶的头又疼了,我们按你教的方法给她按了,可是不管用。”
“小虎子的爷爷咳嗽得更厉害了...”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在卫生院的旧木门前,孩子们踮着脚凑在话筒前,小脸上写满焦急。背景里还能听见陈素云医生温柔地维持秩序:“别挤,一个一个说。”
“沈阿姨,”最年长的女孩小芳接过电话,声音带着哭腔,“你快回来好不好?我们都想你了。”
窗外,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模糊了庭院里的景致。沈清澜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白。她想起离开云岭那天的情景——孩子们追着车跑了很远,小手在尘土中挥舞。
“沈阿姨最近有些事要处理。”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我教你们的按摩方法还记得吗?要每天坚持给陈奶奶做。”
“记得!”孩子们齐声回答,然后七嘴八舌地背诵起穴位口诀,“太阳穴、风池穴、百会穴...”
听着那些稚嫩的声音认真复述着医学知识,她的眼眶微微发热。在云岭的一个月里,她不仅给老人们看病,还教孩子们基本的急救知识。这些山里的孩子学得格外认真,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沈阿姨,”小芳突然压低声音,“昨天有个开着小汽车的人来找陈医生,问了好多你的事。陈医生让我们不要乱说...”
这个消息让沈清澜的心一紧。果然,那些人连偏远的山区都没有放过。
“你们做得对。”她轻声说,“记住,不要跟陌生人提起沈阿姨。”
电话那头传来陈素云接过话筒的声音:“沈医生,你别担心孩子们,我会照顾好他们。倒是你...最近还好吗?”
透过电流,她能听出陈医生话中的担忧。显然,山村里也能收到外界的消息。
“我很好。”她顿了顿,“老人们的情况怎么样?”
陈素云叹了口气:“你走之后,又多了几个头晕的病人。症状都和之前那批很像,月初发作,持续三五天。我按你留下的方子给他们配了药,但效果不太好。”
沈清澜蹙起眉。这种规律性发作的病症很不寻常,她原本计划这次回京准备好设备后再去深入调查。
“把新病人的详细症状发给我。”她说,“我研究一下。”
挂断电话后,她立即打开电脑调出之前的病例记录。所有患者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住在相邻的几个村寨,症状都在月初出现...
这太巧合了。
就在她专注分析数据时,手机收到陈素云发来的照片。新建的病例记录旁,附着一张孩子们画的画——纸上用蜡笔涂着穿白大褂的她,周围是一群笑脸灿烂的老人和孩子。画纸下方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沈阿姨,我们等你回来。”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夕阳突破云层,将书房映得金灿灿的。她看着那幅稚嫩的画作,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在这个被阴谋与背叛充斥的都市里,
还有一片纯净的山区在等待着她。
那些需要帮助的老人,
那些纯真的孩子,
才是她应该守护的初心。
夜色渐深,她开始整理第二次前往云岭的行李。
这一次,她不仅要带去药品和设备,
还要带去一个承诺——
无论前方的路多么艰难,
她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需要她的人。